文|凱風
戶口，終於淪為了白菜價。
最近，從河北石家莊到河南新鄉漯河，從山西晉城到湖北宜昌，再到廣西除南寧柳州之外的大多數城市，紛紛取消落戶限制。
一時之間，零門檻落戶遍地開花。戶口，成了城市搶人最後的武器。
前不久，發改委召開部級聯席會議，再次督促推動1億非戶籍人口在城市落戶。中國城鎮化最後一波人口紅利，進入最後的攻關階段。
是的，再不放開落戶就晚了。
01
零門檻落戶，只是標配
零門檻落戶，正在成為二三四線城市的標配。
這背後，發改委今年的超級文件可謂一錘定音。這份文件，奠定了「大城市全面放開落戶限制」的主基調，將城市搶人大戰推向高潮。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作為一線城市的廣深大開落戶之門，作為強二線的杭州將落戶門檻放寬到大專生，作為準二線的計劃單列市寧波進一步放寬到中專生……
這其中，動作最為迅猛的當屬西安和石家莊。西安將全國大學生都納入自己的落戶範圍，所有全國在校大學生，都可在西安落戶。而石家莊，作為二線省會，更在全國打響「零門檻落戶」第一槍。
連二線省會都「零門檻落戶」了，三四線城市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守著幾乎失去含金量的戶籍門檻？
事實上，凱風君在《一錘定音，大城市化來了》一文中已指出，中國的城鎮化已經回到「優先發展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的主軌道，大城市放寬落戶已是大勢所趨。
根據規定，城區常住人口低於300萬的大中小城市，均可取消落戶限制。換言之，除了北上廣深成渝杭武等為數不多的一二線城市，幾乎所有城市都能「零門檻落戶」。
在全國，至少有65個城區人口在300萬以下的大城市，擁有「零門檻落戶」的資格。至於戶籍門檻形同虛設的中小城市，更以數百計。這在《全面放開大城市落戶限制，哪些城市最受益》一文中有詳細解讀。
這是前所未有的戶籍制度大變局，也是前所未有的城市格局大洗牌。弱二線城市已經發出了衝鋒號，三四線城市還在等什麼？
02
1億人口進城：最後的紅利
「零門檻落戶」，正在迎來最後的機遇期。
這一輪搶人大戰，始於2017年。就在前一年，發改委出台《推動1億非戶籍人口在城市落戶方案》，城鎮化進程全面加速，這成為搶人大戰的重要肇因之一。
與此同時，隨著經濟進入新常態，一二線城市面臨轉型升級的壓力。而爭搶人才尤其是高學歷人才，就成為城市晉級積蓄力量的重要來源。
在此背景下，過去門禁森嚴的大城市紛紛大開落戶之門，數十個一二線城市齊齊上陣，送錢送房送戶口，以此作為籌碼吸引人才落戶。
然而，戶口這種東西，總是在稀缺的時候才顯得珍貴，當所有人都大開其門之時，則會迅速失去吸引力。
所以，這種背景下，越早放開落戶的城市，越早「零門檻」的城市，越能享受到政策利好。一旦「零門檻落戶」遍地開花，那麼戶口將會失去最後的吸引力，就像白菜一樣，無人在乎。
畢竟，你能零門檻，我也能零門檻。你能隨便落戶，我也能隨便落戶。大家又會回到同一起跑線，誰更有吸引力，這將不是簡單的戶口所能決定。
顯然，戶籍之所以重要，表面原則是捆綁了教育等福利，深層原因是城市具有吸引力。換言之，只有城市有吸引力，戶籍才會值錢。如果城市失去吸引力，那麼戶籍的福利價值也就不復存在。
因此，有三四線城市已經在零門檻落戶之外祭出了另外的大殺器：送錢送房。
湖北宜昌就出台規定，對畢業5年內來宜就業創業、落戶的高校畢業生，可按周邊商品房價的8-9折購買「安轉商」住房。
連三四線城市都開始送錢送房，這說明「送戶口」的效力越來越弱，「零門檻落戶」的機會之門正在關上。
03
搶人才還是托樓市？
三四線城市這一波「零門檻落戶」，究竟為了搶人還是托樓市？
對於一二線城市來說，這個問題相對簡單：放寬落戶，既有搶人才的考慮，當然也不會少了托樓市的動機，這原本就是兩位一體的。
但對於三四線城市來說，這個問題相對複雜。三四線城市既想搶人也想托樓市，但最終可能兩個目標都難以實現。
搶人？
戶口的含金量越來越弱，送錢送房又比不過一二線。即便是農民進城，更多也奔向了省會和中心城市而去，對於地級市和縣城來說，競爭力並不強。
根據發改委有關調查，中國的農民工流向，10%左右是在幾大直轄市，真正在縣城以下的這些小城鎮的比例不到10%，在地級市以上的比例是70%多。
托樓市？
大多數三四線本來就沒有限購，即便放開落戶，也不會吸引多少接盤俠。相反，對於一二線城市來說，每一張戶口就相當於一張房票，放開落戶自然會有托底樓市的意外收穫。
即便如此，三四線城市還是不得不「零門檻落戶」。因為這是一場博弈，當其他城市都放開了落戶，還在設置障礙的，就會落人一步。
換言之，三四線的零門檻落戶，更像是防禦性舉措，最根本的出發點還是與其他城市處於同一政策起跑線上。
當然，如果能搶到人進而托底樓市，那就是更大的收穫。
04
哪些城市的戶口還有含金量？
戶口未來會像白菜一樣，那麼還有哪些城市的戶口還有含金量？
其一，北京上海。這兩個城市戶口門檻仍舊森嚴，含金量全國最高，既非同為一線的廣深可比，更非二線強省會可對比。
這兩個城市的戶口含金量，甚至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前兩年，北京破獲一起倒賣進京落戶指標的案件，涉事團伙為40多名外省市畢業生違規辦理了落戶文件與手續，涉案金額達600餘萬元，平均一個戶口數十萬元。
要知道，這還是2011-2014年發生的事情。北京上海的戶口含金量，由此可見一斑。
其二，人口持續流入的城市。這是再直接不過的指標，正是因為城市具有吸引力，人口才會持續流入，而這些的戶口顯然更具吸引力。
2018年，全國人口增量超過10萬的城市分別為：深圳、廣州、西安、杭州、成都、重慶、鄭州、佛山、長沙、寧波、武漢、濟南、合肥、青島、南京、南寧、廈門。
顯然，人口增量越高的城市，吸引力就越強。當然，北京上海仍舊是例外，這兩個城市人口微增乃至負增長，是政策主動控制人口總量所致，並非吸引力不足。
其三，限購之城。限購相當於給城市價值進行了一波篩選，在全國上馬了限購政策而城市越有四五十個，主要是一二線城市。
這背後的道理也很簡單，一個城市之所以會限購，必然背後房價蠢蠢欲動，必然存在吸引外來投資者的某些因素。
相反，從來沒有訴諸限購政策的城市，大門向所有投資客敞開的城市，樓市的動能已經消耗殆盡，未來會存在一定風險。
所以，選好城市，就是選好未來。零門檻落戶時代已經到來，一定要看清城市的基本面，不要被送房送錢送戶口的政策表象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