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都市報12月28日訊(記者曾凌軻 剪輯何川)23年前,一對情侶流竄三地搶劫、綁架、致7人死亡的案件震驚全國。1999年,男方 法子英被槍決,但女方勞榮枝直至2019年底才緝拿歸案。12月22日, 勞榮枝庭審持續兩天後,法院宣布休庭,另行擇期宣判。
從2019年勞榮枝歸案開始,圍繞她的爭議從未休止。美女小學語文老師、坐檯小姐、殺人女魔頭、知性大姐,諸多矛盾因素集於一身,讓勞榮枝的面目模糊不清。大眾急於看清女魔頭的真面目,卻又在探索過程中發現一個跟想像不同的勞榮枝。
近日,楚天都市報記者旁聽勞榮枝庭審並於其庭審前,走訪其九江老家及工作、犯案現場,採訪直系親屬和朋友,回溯這不為人所知的23年。到今日,法院尚未對勞榮枝一案做出案判決。不過其辯護律師12月26日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透露,勞榮枝求生欲越來越強。
勞榮枝原名「勞末枝」
位於江西省九江市潯陽區的九江石油公司,是勞榮枝21歲前生活的天地。這裡,出門百餘米外就是穿城而過的長江,背後直線20公里外則是廬山。因為父母在石油公司工作,勞家一家7口均住在石油公司旁邊的家屬樓。
1974年出生的勞榮枝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因此父母為其取名「末枝」。家人對勞末枝沒什麼過高的期望,即使當年中考分數超過本市重點線,可以繼續讀高中。二哥勞聲橋還是建議她就讀九江師範學校,因為「學校包分配,還是幹部編制。」即使是20年後的今天,勞聲橋仍然認為「女孩子最幸福的就是有家人疼,結婚了有老公疼。」
12月19日,楚天都市報記者到訪九江石油公司時,勞聲橋正在家中為後天的開庭做準備。半個世紀過去,勞聲橋仍跟隨父輩的腳步在石油公司工作,住址從石油公司家屬樓舊樓搬到相距不過百米的新樓。
勞榮枝二哥在勞榮枝小學舊址
從勞聲橋家中出門向江邊走100米左右,就是勞家兄妹上小學的「九江石油分公司子弟學校」。多年過去,這個由紅磚房圍攏的小院子已經成為居民住家地。院門口的「九江石油分公司子弟學校」的牌匾已斑駁,院門口的兩棵小梧桐樹如今已是參天大樹。
勞聲橋指向石油小學所在紅磚小院背後,告訴記者這正是勞家人曾居住的石油公司家屬樓。而在這棟家屬樓隔壁,就是勞榮枝師範畢業後任教的九江石油分公司子弟學校。
根據勞聲橋的描述,21歲前的勞榮枝從沒離開過九江,從上學到上班的主要生活軌跡也不過就是小小的石油公司家屬院。勞榮枝去九江師範學校報到還是他騎自行車送妹妹過去的。「她坐在自行車前槓上,后座放著被褥、臉盆和塑料桶。」至今,二哥對勞榮枝印象最深的畫面仍是一家人在門口吃飯時,勞榮枝一邊吃飯一邊喂家裡養的土狗。「狗老愛跟著她跑,送她去小學上班又回來。」勞聲橋回憶時仍不時流露出微笑。
二哥勞聲橋認為自己和妹妹關係非常好,但事實上兄妹二人缺乏精神上的交流。勞聲橋至今不明白,為何溫順的末枝日後會突然為了出門經商頂撞父母,並且離開的非常匆忙,在未拿到年終獎前就先辦理了停薪留職。勞聲橋也不知道末枝對未來的人生有何規劃和設想,是否滿意當下的生活,甚至不知道她何時把自己名字中的「末」改成了「榮」。
結識法子英後吵著離家
1992年,勞榮枝入讀九江師範學校幼師班。
同班同學孫惠至今不相信勞榮枝會殺人。「從來沒想到勞榮枝會做出這種事,她溫溫柔柔的,說話就是那樣子的。」孫慧說。
孫惠一直記得,勞榮枝為人十分大方,「我曾借穿她的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很貴,價值兩三百。穿著這件衣服我不小心摔倒,衣服和膝蓋都磕破了。」孫惠本以為勞榮枝會生氣,但一抬頭髮現勞榮枝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了,「她心疼我膝蓋磕破了。」
師範畢業後,勞榮枝進入九江石油分公司子弟學校任教,並在一次婚宴上認識了法子英。至今沒人知道,兩人是何時確認了戀愛關係。但婚宴當天,法子英騎摩托車送了勞榮枝回家。而且當天,勞榮枝留了個心眼沒讓法子英送她到家門口。
84歲的桂婆婆家住在勞聲橋樓上,以前她也是勞家的鄰居。她至今記得,當年法子英曾來附近打聽過勞榮枝家住哪兒。「上午10點左右,他跑上樓問勞榮枝家住哪兒。我告訴他在一樓,這個人長得一點也不好看。」桂婆婆回憶說。
孫惠說,勞榮枝剛和法子英在一起時也跟她提起過。「她很高興的打電話過來跟我說她有男朋友了。」但孫惠立即對勞榮枝說自己不同意兩人在一起,「法子英大她十歲,而且有家庭,但又怕說多了她不愛聽」。
勞榮枝和法子英在一起一年多後,孫惠才在和勞榮枝一次逛街時見到法子英。這次見面,孫惠察覺兩人關係有一絲異樣,這種異樣也在日後成為孫惠心裡的一根刺。
孫惠記得,法子英走近兩人的時候,勞榮枝小聲跟她說:「他來了,他來了,你快走。」雖然不知道勞榮枝為什麼這樣做,但孫惠覺得自己本身也不喜歡法子英。既然要她走,她就順勢離開了。孫惠還記得法子英帶了大白兔奶糖,但因為自己不喜歡他就沒要他的糖。
得知勞榮枝案開庭,從記者口中聽聞勞榮枝講述自己與法子英交往的細節,孫惠甚至不禁嚎啕大哭。時隔多年,孫惠認為也許勞榮枝在小聲提醒她離開時,就已經發生了什麼,但她當時並沒有深究,她說:「我為什麼沒有拉住她,我應該拉住她的。」
然而,勞榮枝的人生正是在認識法子英後發生了巨大轉折。她開始跟父母吵架,堅持辦理停薪留職外出經商。這次,二哥勞聲橋仍然站在她這邊。「我看她跟母親吵,就說讓她去算了。」勞聲橋說。
就這樣,工作了2年的勞榮枝帶著存下的6000塊錢跟隨法子英離開了九江市。據勞榮枝在法庭上的供述,兩人先去了深圳和上海。但法子英並沒有找工作,勞榮枝帶的6000元很快花完,兩人隨即回了南昌市。
流竄四地作案致7人死亡
21歲的勞榮枝不知道的是,和法子英回到南昌卻是自己半生逃亡的開始。1996年勞榮枝離家後的經歷不再有人能夠回憶,而是被公安機關逐一記錄在案。
在南昌,勞榮枝以陳佳的化名在南昌市一處夜總會坐檯,因為「法子英不讓我找工作,只讓我做這個賺錢供我們兩人生活。」在坐檯期間,勞榮枝認識了空調公司的老闆熊啟義。在勞榮枝的供述中,她與熊啟義來往期間,已與法子英分手,她認為自己與熊啟義已接近戀人關係。帶熊啟義到出租屋那天,兩人先出去逛了會兒街,因為「想讓熊啟義幫自己買衣服」。但熊啟義不願意,只說可以送她一台空調。勞榮枝便將他帶回了出租屋,誰知當天法子英突然回家。
據勞榮枝在法庭的講述,法子英和熊啟義見面便打了起來。法子英認為自己是「捉姦」,因為兩人扭打在一起,法子英又讓勞榮枝幫忙把熊啟義的手腳捆住以此來制服他。法子英還說要去熊家裡弄兩萬塊錢幫勞榮枝「討回公道」。當天,兩人兩次往返熊家。一次是去「認門」,並剪斷了熊家和隔壁的電話線。
當天晚上,兩人再次來到熊家。勞榮枝回憶稱,法子英持尖刀坐在床邊看住熊的妻子和女兒,自己則摸黑在房中尋找財物。當她翻找出一些財物時,法子英就讓她先離開,由自己善後。勞榮枝說,自己離開時,熊的妻兒就躺在床上還未死亡。
但事實上,當晚熊家妻兒均被殺害,屍體被藏在浴室。熊啟義也被殺害並肢解,其屍體分裝成4個袋子。兩袋留在兩人租住的出租屋,兩袋屍塊則被帶至熊家。
楚天都市報記者來到熊啟義曾居住的地方,這個位於南昌市鬧市區的居民樓早已破敗不堪,入住率只有一半左右。熊家的墨綠色防盜門上不知被誰貼了一張黃色符咒,隔壁人家的門上同樣貼著唵嘛呢叭咪吽的藏傳佛教咒語。記者多次敲門,兩戶均無回應。
熊啟義家家門
租住在樓上的劉先生在附近餐館打工,他說,自己入住一年多,從未看到熊家舊宅有人出入,自己在抖音上刷到這條新聞才知道樓下是凶宅。「那段時間我上樓路過這層都是跑上去的。隔壁的門上以前還貼了一張關公,最近不知道怎麼沒了。」劉先生告訴記者。
住在另一單元樓的陳婆婆告訴記者,雖然她96年不住在此,但她聽已經搬走的鄰居講,當年熊家夫妻,一個是本地人,一個是外地人,還有一個小女兒,誰知一家三口一晚遭滅門。當時住在這裡的都是家庭條件比較好的,大多是在附近工廠上班的職工。聽說勞榮枝已經落網,熊婆婆感到很欣慰:「抓住了好啊,這種人就應該槍斃。」
熊啟義家所在樓棟
熊家事發後,1996年8月18日南昌公安對該案犯罪嫌疑人勞榮枝、法子英發出通緝令。
「當時勞榮枝二姐和二姐夫去南昌拍婚紗照,卻被警方叫去警局詢問了3天。她二姐回家,我們就知道出事了。」勞聲橋說。此後,勞家只接到過一次來自勞榮枝的電話,在電話中勞榮枝說警方在找她,從此便再無音訊。
事實上,被通緝的勞榮枝和法子英此後輾轉溫州、常州和合肥,在其坐檯之餘仍以綁架勒索獲取錢財。
在溫州,勞榮枝找在同一夜總會的坐檯小姐梁曉春租房,法子英見其帶著一塊歐米茄手錶便臨時起意找其勒索財物。後又叫梁曉春打電話叫來姐妹劉素清。警方調查結果顯示,法榮兩人離開梁曉春住處時,只留下手腳被反綁的兩具女屍。
在常州,勞榮枝將自己在夜總會結識的劉華帶至出租屋。12月21日在法庭上劉華對公安機關的供述顯示,他一進入勞榮枝的出租屋法子英便用尖刀脅迫他,後勞榮枝幫忙用鐵絲將他綁在椅子上。最後,劉華不得不打電話叫妻子送錢來,勞榮枝拿到錢後先行離開。不知何故,這次法子英並沒有對劉華行兇。
最後一次在合肥是兩人作案過程中作案手段最為惡劣的一次。1999年7月,勞榮枝在合肥一夜總會坐檯大約一周左右,客人殷建華主動聯繫她,她便將殷帶回出租屋中。這次,法子英在殷進屋後將其逼進一隻準備好的鋼製狗鋼籠並向其勒索財物。但殷並不配合,還說不相信法子英會殺人。法子英便去附近路邊以做木工活為由將木匠陸中明叫至家中,割下陸的人頭向殷展示。合肥警方在現場調查發現,陸中明的屍體被發現時已經身首分離。其屍體被藏在一個冰櫃內。而殷建華的手腳和脖子均被捆綁在狗籠上,屍體高度腐爛。
據勞榮枝在法庭回憶,法子英殺害陸中明時,她在臥室守著殷建華。雖然臥室的門關上了,但她聽到了陸中明的哀嚎。隨後,法子英拎著陸中明的人頭進入臥室。
後因殷建華的妻子報警,法子英才在合肥此處出租屋內被捕,勞榮枝則不知去向。直到20年後,2019年年底勞榮枝在廈門一商場的手錶專櫃工作時被捕。
廈門警方調查顯示,勞榮枝在廈門暫無作案記錄。一位與勞榮枝在廈門相識的女性朋友告訴楚天都市報記者,她2016年時就認識勞榮枝,雖然勞榮枝一直以假身份和她相處。但在她印象中,勞榮枝為人處世小心翼翼,跟她說話像知心大姐,曾經還勸她別跟已婚男人交往。
勞榮枝否認故意殺人
庭審兩日,勞榮枝承認南昌、溫州、常州和合肥四案她均參與其中。但南昌案和常州案中,她只負責捆綁受害人,並帶著財物先行離開。溫州一案中,她則僅僅先行帶走了財物。勞榮枝稱,在這三起案件中,每次法子英均讓她先行離開,而她離開時受害人都未死亡。自己從未提前知曉法子英殺人的意圖也不知道受害人死亡的結果。
此外,她多次辯駁自己當年跟隨法子英離家外出時,涉世未深。甚至因為自己不會洗衣做飯,這些事都由法子英做。但法子英逐漸開始對她拳腳相加,並威脅她如不聽從指揮就要加害她家人。跟隨法子英的4年中,她墮胎四次,身心遭受摧殘,精神已被法子英控制。
辯護人指出,公訴方指控勞榮枝殺人證據不足。法律援助律師陳通華表示,在公訴人出示的證物中,僅有南昌案中法子英行兇的尖刀一把,且沒有提取指紋或DNA證實由誰使用此把尖刀作案。其他三起兇案中,公訴方也未出示物證與證人證言證明勞榮枝殺人。
辯護人認為,從四起案件的作案過程來看,勞榮枝均是在法子英的脅迫下幫助其實施綁架和搶劫行為,並未共同籌謀殺人。因此,認可綁架罪、搶劫罪及事實,但勞榮枝在這些犯罪中起到較小的作用,不認可致人死亡加重情節。
勞榮枝在法庭上
「我經常2點、3點都不捨得睡覺,我總覺得我的每天都是最後一天,對不起,我本來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我熱愛每一個生命……如果有機會讓我回歸社會,我想給受害者家屬給予我力所能及的補償,深深的懺悔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情,我真的想贖罪……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我希望得到一個公平公正的機會,公平公正的判決。一個改革自新的機會,回饋社會。」12月22日,站在被告席上,勞榮枝在最後陳詞環節痛哭不已。
悲痛和貧困長期伴隨受害者家庭
在痛哭的勞榮枝對面是悲憤的受害人家屬——木匠陸忠明的妻子朱大紅。20餘年後,受害人方僅剩朱大紅一人及其律師出現在原告席位上。
央視2019年底播出的《法制在線》節目中,朱大紅出現在央視的鏡頭中,已經49歲的她在合肥一家賓館做保潔員。
自從丈夫陸中明1999年遇害以來,朱大紅每年都會到訪代理律師劉靜潔的律師事務所,詢問勞榮枝是否歸案。「每年都會來一次,或者是趕到陸中明周年的時候。我想到他的事,我就來問了。」朱大紅說。
「勞榮枝逮到了嗎,就這樣子逃掉了嗎?(這樣下去)我們都老了。」每次到律師事務所,朱大紅都重複著同一個問題。
得知勞榮枝案21日開庭,20日早上6點,朱大紅結束了酒店保潔的夜班工作後,就直接從合肥乘車前往南昌。在庭審現場,朱大紅對勞榮枝否認的態度十分氣憤,情緒幾近崩潰,哭著質問勞榮枝:「你的心是肉長的嗎?」。她在法庭上談及陸中明去世後家裡的日子說:「天塌了」「三個孩子的人生軌跡也從此發生了改變」「多年來全家唯望勞榮枝得到法律嚴懲」。
其代理律師劉靜潔在庭上發言時稱,陸中明本在家中務農,上有老母親,下有3個孩子都靠他養活。1999年,為了給孩子籌集上小學的學費,他才趁著農閒時去街上做木工。誰知從此一去不復返。陸家失去了頂樑柱,也失去了唯一的經濟來源。因當年法子英判刑時身無分文,陸家至今未得到任何賠償。朱大紅靠在賓館做保潔工作支持陸家一家老小的生活,三個孩子均只完成義務教育就沒有再繼續學業。在這樣的情況下,陸家一家至今已欠外債幾十萬。「陸中明死後,悲痛和貧困長期伴隨這個家庭。」劉靜潔說。
朱大紅最終向勞榮枝要求包括贍養費、喪葬費等費用在內的經濟賠償約134萬餘元,並拒接調解。勞榮枝當庭表示自己願意賠償受害人,但被通緝之後,她沒法做正常的工作,過去20年中她在酒吧賣過酒水,在4s店做過銷售等工作,還有一部分靠男朋友接濟。至今,自己僅有3萬餘元積蓄。未來如有機會工作,將儘自己所能賠償受害人家屬。
庭審結果將擇期宣判
12月22日,勞榮枝涉嫌犯故意殺人、綁架、搶劫等罪一審庭審結束。法庭宣布休庭,將另行擇期宣判。
公訴人當庭直斥勞榮枝從未真誠悔過,主觀惡性極深,為保全自己,突破人性和法律底線。儘管其承認部分犯罪事實,但極力辯解自己受到脅迫。在其參與實施的系列案件中,勞榮枝均為共犯,法勞二人作案時分工明確,兩人共同物色、引誘、威脅、捆綁受害人後劫取財物。
公訴方還指出,勞榮枝在系列案件中均為主動交往、主動取得他受害人信任,這不是受脅迫所能實現的。雖然有無數逃離的機會,但她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犯罪。如今,籠罩被害人家庭的陰影仍在且無法消除。勞榮枝多次強調自己求生的慾望,但事實上所有被害人,都比現在已經46歲的勞榮枝年輕。
「她說自己的人生被毀滅,她又毀滅了多少人的人生?四座城市,六個家庭,七條人命,讓行兇者受到應有的處罰是對受害者最好的告慰。」公訴人在法庭辯論環節最後質問。
受害人代理律師劉靜潔認為勞榮枝有非凡的表演才能,在法庭上示弱賣慘。庭審結束後,劉靜潔氣憤地告訴楚天都市報記者:「她說自己這20年從未說過一句假話的,但她在廈門潛逃20年從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說自己對搶來的錢財不屑一顧,但她和法子英一起逃亡生活照樣花著搶來的財物。她聲淚俱下的說自己受法子英脅迫,每次她帶著財物先行離開的時候她有多次機會離開法子英,卻只在最後法子英於合肥落網後她才潛逃。她在法庭上多次講原諒我的自私,我怕死。勞榮枝怕死,那被害的7個人就不怕死了?」劉靜潔說。
12月23日,劉靜潔在離開南昌的火車上還向楚天都市報記者留言表示,「我想勞榮枝的想法太天真了,她真的以為她能迷惑所有人,讓所有人同情她。勞榮枝在法庭上多次表白自己是善良的,願意幫助所有哪怕是不認識的人,那麼如果她有心,為什麼二十年來沒有暗中給過陸中明遺屬分文賠償?哪怕勞榮枝有絲毫悔罪表示,也不會潛逃二十年,過著讓人包養的優裕生活。兩天的開庭結束了,但案件沒有結束,期待法院的公正判決。希望嚴懲勞榮枝,判決勞榮枝賠償受害人的損失,以告慰死者,安撫生者。」
12月26日,勞榮枝的辯護人王強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談及了勞榮枝在廈門被捕後的心態變化。王強回應稱,勞榮枝起初只在意外界的看法,不在意判刑,相比無期徒刑寧願判死刑,經過16次會面她的心態開始改變,求生欲變強,很關心案件進展,甚至主動要求公開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