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背叛多少曾經,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看了她的故事,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情。
點擊圖片購買電子書
1
十七歲前,她從未上學
在美國的山區,有這樣一個家庭:孩子們在家中出生,沒有出生證明。一對父母、七個孩子,生病、受傷從不就醫。但令這個家最與眾不同的是這個事實:孩子們不去上學。
這就是塔拉的家庭。父親經營一座垃圾廢料場,母親是草藥師兼助產士。從小她就在父親的廢料場幫忙幹活,或是跟隨母親製作酊劑和精油。他們與世隔絕,相信世界末日終將到來,每天都在囤積物資,做生存準備。
幼兒園,小學,中學,高中,大學。這是我們多數人遵循的成長軌跡。但塔拉的成長經歷頗為離奇,童年只有廢銅爛鐵、桃子罐頭、槍枝彈藥。沒有讀書聲,更沒有大學的影子。她一度篤信自己的未來就是早早結婚生子,繼承母親的工作去替人接生孩子。
她的人生曾經不由她選擇,一切僅因父親的奇怪信念:學校是洗腦,送子女上學便是將他們交給惡魔。
父親偏執狂熱,母親順從隱忍,這個家庭漸漸偏離主流太遠,災難如影隨形。一家人傷痕累累,瘀青、擦傷、車禍、墜落、腦震盪、腿著火、頭開花,但他們僅靠母親收效甚微的草藥治療,將體會苦難視為一種賜福。
令人難以想像,這一切戲劇性事件就在我們的現代社會真實地上演。
2
覺醒,逃離,教育打開新世界
隨著塔拉步入青春期,父輩主張的不容置疑的聲音開始在她心中動搖。
父親不顧她的安危,一次次將她推向咆哮著的幾乎要將人腦袋咬下來的軋鋼剪刀;一個哥哥屢屢出現暴力傾向,把她的頭按進馬桶,掐住她的脖子叫她妓女;母親無視她所受的委屈而選擇沉默。家的形象變了。
家庭所謂的忠誠信條,成了圍困她的牢籠。
她的另一個哥哥通過自學離家上了大學,為她播下一顆好奇的種子:廢料場沉悶而危險,家之外是否有一個可以救贖她的不同的世界?
當她拆下散熱器上的銅,將第五百塊鋼扔進分類箱時,屬於她自己的聲音漸漸甦醒:離開家,去上學。那時她只有十六歲,在替父親工作的間歇偷偷自學,準備大學入學考試。幾個月的努力之後,她收穫了一個奇蹟:大學入學通知書。
十七歲,她才第一次走進真正的課堂。大學是全然陌生的世界。她不知道論文為何物,不明白教科書是用來讀的,錯認歐洲是一個國家,甚至不認識「大屠殺」這個詞,以為猶太人被殺害不過五六個人的規模:
「我不認識這個單詞,」我說,「請問它是什麼意思?」
教授抿緊了嘴唇。「謝謝你提了那樣一個問題。」說完,他接著講課。
這節課剩下的時間我幾乎一動不敢動。我盯著鞋子,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每當我抬起頭,總會有人盯著我,好像我是個怪胎。我當然是個怪胎,我清楚這一點,但我不明白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她生活中處處感覺自己格格不入,起初沒有朋友,與室友相處艱難。她不明白同居一個屋檐下需要承擔家務、如廁後要洗手這樣簡單的道理,因為她就是被那樣教育長大的:潔凈是虛偽,污垢才是誠實。
儘管她身在大學,部分的她仍未走出大山,仍未找到擺脫父母教誨的所謂真理、開始全新生活的勇氣。她被自己從前的生活和新生活割裂成兩個人:一個被家庭緊緊捆綁,不舍離去;另一個想要展翅高飛,追逐自我。
擺脫無知是一條艱辛的路,塔拉憑藉毅力和信念,從不及格生成為全優生。
她獲得去劍橋大學交換的機會,繼而在那裡攻讀碩士,又成為哈佛大學訪學者,最後獲得了劍橋大學博士學位。求學之路愈見光明,她一步一步重塑自己的人生,然而代價是被視為家庭的背叛者,與父母決裂。分離之痛讓她一度發瘋,整夜夢魘尖叫,光著腳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夢遊狂奔。
3
獲得,失去,努力找尋回家的路
儘管塔拉的經歷具有獨特性,但她的故事所映射的問題卻是普遍的:教育究竟意味著什麼?一個女孩該如何追逐自我?自我意願與家庭責任之間要怎樣平衡?
通過寫下自己的故事,塔拉找到了一種答案。教育意味著自我創造,令她鼓起勇氣去打開生命的無限可能,去接受不同的聲音。她曾活在父親確鑿的規訓之下,是主動尋求教育讓她發現了真正的自己。接受教育,世界不再非黑即白,而是色彩斑斕。
「教育意味著獲得不同的視角,理解不同的人、經歷和歷史。接受教育,但不要讓你的教育僵化成傲慢。教育應該是思想的拓展,同理心的深化,視野的開闊。它不應該使你的偏見變得更頑固。如果人們受過教育,他們應該變得不那麼確定,而不是更確定。他們應該多聽,少說,對差異滿懷激情,熱愛那些不同於他們的想法。」(塔拉·韋斯特弗,福布斯雜誌訪談)
這個故事會讓你改變對「教育」的傳統看法,重新感激接受教育的每一次嘗試。但這絕不是「風雨劍橋路」,也不是一個女孩的成功修煉手冊。面對自己取得的成就,塔拉在書中也只是輕描淡寫。她說自己不想成為勵志美國夢的化身。教育改變了她的人生,但也在她和家人之間劃出難以修復的深深裂痕。
她已不是當初那個被父親養大的孩子,但父親依然是那個養育了她的父親。家庭終究是我們心中一塊難以釐清是非對錯的所在,有時它給你溫暖,有時它令你刺痛。儘管觀念不同,立場相左,愛卻始終存在,無法割捨。
塔拉在奧普拉的節目上說:「你可以愛一個人,但仍然選擇和他說再見;你可以想念一個人,但仍然慶幸他不在你的生命中。」她已如飛鳥,離開故鄉閉塞的大山,去追尋自己定義的人生之峰。但獲得的和失去的同等重要,她感激這個教育打開的新世界,卻也還在努力尋找一條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