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剛參加生產隊勞動,記憶最深刻的農活,咋乾得特別快樂?

2020-02-13     回村歇歇

親!請點下右上「關注」,在疫情防控下的日子裡,宅在家裡無聊,忽然想起了13歲,剛參加生產隊勞動時,讓我記憶最深刻的幾件事。了解了這些,我們也就從側面讓今天的年輕人知道,為啥生產隊集體耕種土地產量低,那個年代人口少,土地多,咋還總吃不飽?


「改畦子」,為小麥澆灌漿水

初三上冊熬到頭,我怎麼也不上學了。不上學幹啥?到生產隊干農活呀!後來我才知道為啥,我第一次參加生產隊干農活,就是晚上去澆地:原來是父親求隊長派我晚上去地里,嚇唬我,目的是讓我重新返回學校念書。

1978年的初夏,邯鄲平原的原野晚上還有點冷。吃過晚飯,我提著馬燈,扛著鐵鍬,背著鋪蓋卷,跟著長我三歲的志方叔,順著村後的老曹大馬路一路向北,大約4里多路,到了六十畝地(地名)。替換回了白班澆地的生產隊女社員。

麥穗已經出齊,這是為冬小麥澆灌漿水。機井台上的柴油機啪啪啪響的實在聒人。農村孩子,從小在地里割豬草,玩耍得像個野孩子,對機井啦!柴油機啦!就是說耳濡目染對農活都非常熟悉。

志方叔讓我看柴油機和麥田的壟溝,防止壟溝跑水,朝柴油機水箱裡加水,那時的柴油機因為馬力小,負荷重,耗水快,水箱熬干,柴油機就報廢了。志方叔在麥田看畦子。我們邯鄲平原農家叫「改畦子」,就是這個麥畦水流滿了,堵住畦子嘴,把壟溝水放進另一個畦子。


當時,應該是農曆四月中下旬,記著是漫天星斗,夜風習習。澆到半夜,志方叔說,咱們可以睡覺了。然後志方叔讓我照著馬燈,他把壟溝向麥畦開了好幾個口子,然後把柴油機油門減小,這樣,只要柴油機水箱不開鍋,水就不會熬干,讓壟溝水自然朝多個麥畦里流。

我們把鋪蓋卷放在井台邊的馬路上,倆個人說著話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看見了日出。重新加大柴油機油門,把晚上沒有流滿水的麥畦子重新灌溉滿。

等白班女社員,吃過早飯來頂替後。我跟志方叔,如來時一樣,背著鋪蓋卷回村,白天便不用上班了,這算掙了10分(虛分)工。回村後,吃了早飯,就去地里割草,喂養兔子、喂羊是副業。雖然是上了夜班澆地,因為在地里後半夜睡到天亮,也就不瞌睡了呀!

「虛分」解釋:每個社員出工一天記工10分,等年終分紅前,由隊長招呼召開全體社員大會,對本生產隊每一個社員出工情況進行評分;勞動技能最強的有人出工一天雖然記工10分,但頂實工12分;有人一天頂實工6分。


冬小麥灌漿澆了一遍,每晚上夜班,前半夜干,後半夜睡。白天就沒事了,可以跟小夥伴們瘋跑,我覺得這在生產隊當個小社員,可比上學有意思。

不澆地了就跟著生產隊大班人馬到棉田幹活。父親見我雖然年紀小,但干農活還像那麼回事兒,並且得到了隊長和鄰居誇讚,也就不再督促我上學了。

打砘子,這農活很多年輕人人沒見過

俗話說,麥在種,秋在管。播種冬小麥是個精細活。

在1978年那個時代,我們邯鄲平原上農業生產還是依靠人力和蓄力,所以播種冬小麥就需要:凈地、造墒、犁地粑地、播種、砘地、刮畦沿兒,按照順序經過這六道農活程序,冬小麥才算播種完成。

一、凈地:前茬是穀子等的農田,要播種冬小麥,就需要把谷茬用鋤頭等工具鏟起來,然後把谷茬和雜草,用耙子摟成一堆一堆的,然後運送出農田。不論前茬是啥農作物,一定要把地表的茬子等清理乾淨。這是因為過去蓄力拉犁耕地,農田穀茬嚴重影響犁地和粑地,犁翻的土壤里雜物太多,影響冬小麥出苗,所以,必須要凈地。

二、造墒:土壤水分不足的農田,要通過澆灌造墒,然後耕地播種。因為我們這一帶都是壤土和重壤土,不適合先耕地,播種後,再澆水;適合先造墒後耕地播種的程序。到現在,雖然有不少農戶是播後澆出苗水,但是仍然不如先造墒耕播種的小麥苗長勢好。


三、犁粑地:最理想的就是同一個生產隊有三盤犁,在造墒後的農田犁地,一盤粑跟在後面把剛犁翻的新土馬上粑合保墒,防止風吹。多數生產隊,沒有這麼多牛馬,所以,只能犁兩粑寬,就換上粑開始粑地合墒,下班前必須要把所有犁起來的地,全部粑合。

四、播種:蓄力或者人拉木耬播種,我們邯鄲平原上播種冬小麥的木耬有「尺二」和「二八」兩種木樓。尺二木耬是三條腿,就是六寸遠一壟小麥苗,每一耬播三壟,每兩耬之間間隔出約八寸遠,叫「背壟」,留著來年麥壟里穿播夏玉米高粱穀子等等。二八耬,一次播兩壟,每壟小麥行距相等。我們這裡多是採用「尺二三條腿耬」播種冬小麥。

五、砘地:木耬播種後,需要把耬鏵拱起的虛土鎮壓,這樣冬小麥才能保證出苗,播種後,不砘地,那前期做的活再到位,也前功盡棄。但有時候,因為造墒後,犁地土壤水分太大,播種後要讓風吹半晌再砘地。所以這頓地看似簡單,卻是冬小麥播種必不可少的


本圖來源於網絡

六、刮畦沿兒:播種冬小麥,三四天後,種子發芽紮根,然後用鐵刮子把一方農田,根據澆地壟溝水流向,刮成一個個小畦沿,用來以後澆水。

我第二次離開隊里的大班社員干農活,是打砘子。就是前面馬拉木耬,一個牽馬領頭叫「帶耬的」,一個農把式扶耬搖耬,這扶耬搖耬把式,是生產隊最能幹的人,需要有一定的技能,因為播種要勻,播種量要適合,還得掌握播種行距。

打砘子,就是跟在播種耬後面,一頭小毛驢拉著砘子,跟著耬。因此,我們這裡還有句,形容幹活不分次序的人的諺語:你砘子再快,也跑不到耬前頭呀!

你想呀!一個13歲的少年,現在是童工,手牽著小毛驢,小毛驢拉著砘子,跟在播種耬後面,也是很有趣的。很快,我掌握了砘地技巧,就是讓毛驢蹄子一直踩在三條腿耬,中間那一籠,砘子就拉順溜了,砘子就不會出壟。

我們生產隊冬小麥播種完成,我打砘子受到了扶耬搖耬的農把式「二猴爺」的好評,說我是個干農活的好苗子。


父親聽了誇他兒子乾得好,當然高興了,父親說:看來你就是個干農活的命。

因此,年終分紅前,評工分。志方叔人稱「小漢們」,一天記十分頂九分。我13歲,干一天記工十分,被評了八分。這多虧二猴爺和志方叔美言誇讚。還有和我一樣的少年都是干一天記工十分頂六分。

雖然一個工才幾毛錢,一分工也就幾分錢。但這也是一種榮譽呀!說明一個人幹活有材料,不偷懶,動腦子用心。

分地了,我才覺得種地是多麼的無聊

本以為從此,開啟了我的農民生活,我覺得在生產隊集體中做一個小社員,是很快樂的。可是第二年的1979年,就開始暗中分地了,就是把生產隊的農田分給農戶單獨管理,除了交給生產隊的糧食和棉花後,剩下的是自己的。

1980年就直接把生產隊的農田,每一方地每家每戶按照人口分了。分地也不用丈量,但卻很公平,就是生產隊若是200口人,就把地丈量成等寬的200份,然後抓鬮,幾口人就分幾個等寬的地。

從此,隊長也不再敲鐘催出工了。每到犁地播種,因為生產隊的蓄力不夠,就開始人拉犁人拉耬,勞力少的農戶就互相合作。澆地占機井吵架成為經常發生的事情,輪到誰家澆地,再沒人偷懶了。


很快,農戶開始自發集資打機井,購買柴油機,購買牛馬,小推車,排子車,後來有人專門購買小四輪拖拉機為農戶耕地收費,有了機器播種機,機器播種機是切片的,再不用打砘子了。

所有農作物都長勢很好,糧食一年比一年增產,糧食吃不完了,棉花多得沒人要了,農戶開始了種西瓜種蔬菜等等。

再看不見一個生產隊幾十人一起干農活的勞動場面了,再沒人評分了,農戶誰願意去地里勞動,或者在家歇著,趕集上會,自由自在。農民在田野上像滿天星一樣,這一個鋤地的,哪兒一個打藥的。

雖然生活一天天富足了起來,可是對於已經從13歲懵懂的少年,走向青年的我,在農村干農活之餘開始迷茫了。難道一個人一輩子,就這麼種地,就為了多收糧食,就為了吃飽飯麼?

結語:疫情防控下的生活,非常難耐,就引起了回憶,今天咱就分享到此,歡迎您來留言討論,我們一起宅在家裡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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