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文強都找不到:余則成在飛機上說的最後一個字,已暗示了他和吳敬中的結局

2023-09-22     半壺老酒半支煙

原標題:沈醉文強都找不到:余則成在飛機上說的最後一個字,已暗示了他和吳敬中的結局

了解吳敬中真實歷史的人都知道,以他的精明老練,一眼就能看穿余則成的底細:從莫斯科中山大學學到最先進的諜報技能,又在中蘇情報所當了多年總務科長,其特工技術水平,在軍統(保密局)絕對排得上前十名,余則成想用吳敬中傳授的特工技能忽悠吳敬中,這豈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戴笠籌建臨澧特訓班,曾經為教官人選發愁。當年老蔣集團不缺黃埔生,但是諜報人才卻十分稀缺,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國內特工的水平,根本無法與蓋世太保和契卡相提並論——說契卡可能有些人印象不深,這個機構還後來還有兩個名字,叫格別烏和克格勃。

沈醉在回憶錄《軍統內幕》中描述了戴笠是如何解決軍統臨澧特訓班師資問題的:「戴笠選派到這個班去工作的一些大特務有謝力公、王崇五、陸遂初、王班聯、賀元、徐永年、吳景中等。這些重要負責人,都是曾經留學蘇聯的叛徒。」

沈醉說的吳景中,就是我們在《潛伏》中看到的保密局天津站站長吳敬中,他不但當過軍統臨澧特訓班教官、中蘇情報所科長,還在軍統西北區、東北區當過少將區長。

潛伏到1964年才公開身份的原軍統行動處處長程一鳴(有人說他是《風箏》中鄭耀先的歷史原型)是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同學,在西北區是前後任區長;在淮海戰役被俘的杜聿明副參謀長文強(《特赦1959》中的劉安國),跟他也做過一段時間同事(吳為東北區長,文為軍統局東北辦事處處長兼任東北行營督察處處長、東北肅奸委員會主任委員、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督察處處長,任職期間晉升中將)。

吳敬中人脈極廣,當年從莫斯科中山大學回來的不僅僅是沈醉羅列的七個叛徒,沈醉的姐夫余樂醒、軍統局最後一任局長鄭介民(此人也是保密局首任局長,後晉升為國防部次長,該部二廳也是特務機構)、老凱申的兒子小建豐,也是吳敬中的同學,小蔣和吳敬中還是同班——小蔣後來接了老蔣的班,不但把黨通局(中統改名)和保密局收入囊中,還自己建立齊了一套特務班子。

據沈醉回憶,吳敬中雖然加入了軍統,但是跟在延安的同學依然保持聯繫,而且還是戴笠特許的——吳敬中向戴笠彙報後,戴笠還專門在別墅「淑廬」擺了一桌酒席,要宴請延安方面的那位同學(當時是合作抗日時期)。那位同學掃了戴笠的面子不赴約,吳敬中不但在「淑廬」蹭了一頓飯,還獲取了跟延安方面聯絡的權限(事見沈醉回憶錄《我這三十年》)。

蔣建豐後來為什麼沒有對老同學吳敬中委以重任,這就是一個極大的問題:是不是吳敬中最後暴露,小蔣念在同學一場的情分上沒有深究,只是把他開除出特務系統了事?

我們查閱史料就會知道,吳敬中年紀並不大,他是1903年生人,離開天津時也才四十六歲,正是經驗豐富、辦事周到、精力充沛的年齡,「退休」實在是太早了。

吳敬中離開天津可能是「臨陣脫逃」,但是在當年根本就不算事兒——老蔣、小蔣、鄭介民、毛人鳳,哪一個不是倉皇出逃的?

戴笠對吳敬中不完全信任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吳敬中是鄭介民的人」,但是鄭介民被老蔣任命為"國安局(由原國防部保密局改編)」首任"局長",也沒有啟用吳敬中,這就更能令人浮想聯翩了。

想來想去,吳敬中從蔣系情報組織消失的原因,就只剩下一個了:在小蔣和鄭介民看來,吳敬中有重大嫌疑,即使不是程一鳴一樣的潛伏者,至少也是腳踏兩隻船。

吳敬中在軍統西北區沒少往延安派遣特務,但是派進去的都有去無回,在東北區期間,也是一事無成,他跟文強一樣,都是兩頭都比較熱乎。

文強幫助金山接收「滿映(一家鬼子電影公司)」,還放走了毛人鳳下令逮捕的地下黨金浪涯,然後給毛人鳳發了一封電報敷衍:「來電奉悉,金浪涯乃弟舊部,涉嫌潛伏(電報原文是另兩個字)(我)全然不知。去滬住址不明,正緝拿歸案中。」

金浪涯以某出版社「上海、南京任推銷主任」的身份去上海,文強可不是「全然不知」,而是為他寫了致滬、京兩地黨、政、軍、民頭面人物的介紹信函,此事在《文強傳》中有詳細記載。

沈醉當年對吳敬中那樣的人也不是沒有懷疑:「在軍統工作的大批叛徒中,有的並沒有出賣過組織,也沒有出賣過其他黨員,這種人在軍統大特務中占相當多數;也有少數是冒充『叛徒』打入軍統,利用軍統作掩護,繼續從事革命活動的。」

吳敬中是不是冒充叛徒打入軍統,沈醉和文強在回憶錄中都沒有給出明確答案,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沈醉1960年特赦、文強1975年特赦,他們赴香港和舊金山探親訪友,都沒有見到老同事、老朋友吳敬中——吳敬中1983年才去世,據說去世前一直在香港做生意。

沈醉去香港的時候,吳敬中肯定在,他是沒見到吳敬中,還是見了吳敬中而不可說,那可能得十幾二十年後才能解密了。

吳敬中是不是隱藏至今的潛伏者?這個問題,史料中找不到答案,我們可以換個思路,去電視劇里去找找看——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有很多諜戰劇,其實是某些歷史事件的真實再現。

我們在《風箏》中,也能找到許多沈醉回憶錄的原文,同樣道理,在《潛伏》中換「景」為「敬」的吳站長,言行舉止也似乎大有深意,起碼余則成應該知道自己露出的五個破綻,只有吳敬中能掩蓋,吳敬中早就發現了峨眉峰,師生二人都是看破不說破,所以余則成在飛機上才說了真心話:「您只要信任我,我就跟著您!」

說話聽聲鑼鼓聽音,如果余則成不是知道吳敬中早就懷疑自己,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這樣說,也是對吳敬中最後一次試探:您知道我是峨眉峰,還會不會讓我一直跟著您?

都是精明的特工,吳敬中和余則成早就達成了默契,余則成跟吳敬中說的最後一個字,已經暗示了他們的結局。

按照吳敬中的預想,他們到廣州後就會停留下來,「重建保密局的江南格局」而再也不回天津,天津的事情一風吹過,他們在廣州原本就有從穆連成手裡敲來的買賣,假以時日,發展成跨國公司也不成問題,但是吳敬中的美好願景,被飛行員傳達的命令粉碎了:「是吳敬中少將和余則成中校嗎?兩小時後,飛機臨時在中途降落,然後再飛廣州。您二位和其他五位同仁要下飛機,國防部的要員已在那兒等候……你們是海峽行動戰略籌劃委員會的成員。」

吳敬中感慨:「在天上也受支配呀。」

余則成臉色凝重地吐出了一個字:「命!」

吳敬中聽了余則成的話,臉色凝重,還有些悲傷:時也命也,余則成失去了留在廣州等待解放後回歸的機會,吳敬中的生意夢也被擊碎,這就是他們作為潛伏特工的宿命,而宿命是不可改變的。

余則成這一個「命」字,也暗示了他們的結局:潛伏者不可能永遠不暴露,從他們打入敵人內部那一天起,結局就已是命中注定:余則成身邊多了一個靠不住穆晚秋,台島與四鬼島聯繫很多,三頭對面,吳敬中和余則成的未來很危險——穆晚秋曾在延安廣播中親口朗誦自己的「詩作」,從那一刻起,余則成的命就已經交到了吳敬中的手上,而吳敬中的命,則有一半掌握在毛人鳳手中。

沒有人能逃脫宿命的安排,也沒有永遠不暴露的特工,這就是命:吳敬中失去軍職,兩個老同學只能保他的命而不能用他的人,余則成最後的結局還用猜嗎?

我們查閱史料可知,吳石中將與數十位高級潛伏者全部暴露犧牲,就是一位聯絡員露出了破綻。如果吳敬中牽涉到吳石案,那麼他從諜報界消失,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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