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龍:對我們動作演員來講,不到醫院都算小傷

2020-01-27     人間是劇場


導演唐季禮與成龍合作迄今已有三十年,兩人聯手創作了多部影視經典,近年更是成為春節檔「急先鋒」,在這個闔家歡樂的重要檔期為觀眾帶來歡樂,《急先鋒》是兩人合作的第九部電影。

成龍笑稱跟唐季禮合作「能活下來不容易」,成龍透露,拍攝《紅番區》時所受的傷,現在還在陪伴著自己,但正是從那時開始,自己便秉持著「每部戲都全力以赴,才能對得起觀眾」的拚命態度。

電影《急先鋒》講述中國商人秦國立在英國慘遭僱傭兵組織「北極狼」綁架,秦的女兒Fareeda(徐若晗 飾)也捲入其中,遭到追殺。千鈞一髮之際,急先鋒國際安保團隊成為他們唯一的希望,由總指揮唐煥庭(成龍飾)帶領雷震宇(楊洋飾)、張凱旋(艾倫飾)、彌雅(母其彌雅飾)、神鵰(朱正廷飾)等組成的急先鋒行動小組,上天入地,輾轉全球各地施展驚險營救。解救人質的過程中,竟發現「北極狼」背後的犯罪集團還策劃了一場驚天密謀……

問:拍攝《急先鋒》的初衷是什麼?

成龍:《急先鋒》這種電影題材,我相信將來會越來越多,因為現在到國外拍戲成為潮流。我們三四十年前已經出去拍戲了,所以我要找一些更大的故事,如果我要拍一些國際性的故事,只是在橫店拍一個警察怎麼破案,你走不出去,人家也不會去看。我們就要找一些跨境的故事,杜拜也好、美國、印度,儘量跨國合作,把不同文化擺在一起,讓人家更容易接受我們這種電影,講英文、中文、印度話,我想未來的(電影)也會這麼發展。

唐導給我看《急先鋒》劇本的時候我就很有信心,又想了一些新的東西,反正跟他在現場拍戲也好玩。當然我希望《急先鋒》能有123,變成一個IP最好。

問:您和唐季禮導演合作已經三十年了,從《超級警察》、《紅番區》、《簡單任務》、《神話》到《功夫瑜伽》以及現在這部《急先鋒》,您覺得讓你們兩人這麼默契的原因是什麼?

成龍:我跟他都是武行出身,由武行轉成武術指導,武術指導需要很多想法很多創新,因為招數都一樣,拳腳、刀砍都是這樣的,你怎樣可以把它變成不同,跟人家不同,這是我跟唐季禮很像的地方。

我第一次跟他合作的時候,構思的東西一講他就明白,有時候我講完他幫我去執行,非常默契,讓人很放心。我試過跟別人說完,叫我的指導去執行,他都拍不出來,你還要重拍,這就是我為什麼一直跟唐季禮合作,我對他信任,我放心跟他的合作,我安心,我開心。

有時候跟某些導演合作我在現場盯著,不行的我要幫他,我都要在現場盯著,看他們套招擺鏡頭。開始跟唐季禮合作的時候,我還要在片場看著,他們每天晚上來找我,說明天我們要拍什麼,大概怎麼樣。現在都不用了。現在他們自己在現場,我去了一看就知道行不行。默契吧,所以《急先鋒》也不是最後一部,我們還有幾個計劃在進行中。

問:您說「拍動作片就是這樣,大家不拼,觀眾不信,」從影以來一直拚命,《急先鋒》中也出了危險,拍瀑布戲把唐導嚇得落淚。

成龍:拍戲對我們來說,危險每天都有,我們這樣的動作演員,自己親身上陣,幾乎每天都在經歷生死,收工沒有受傷就很幸運,對我們動作演員來講,不到醫院都算小傷。

那天那場戲,急流前面是大的礁石,我要開一個水上摩托車轉彎接母其彌雅,轉彎的時候如果我加油,會直接撞到她的頭,如果我松油門,水流又會把我衝下去,很危險。導演對我的要求是衝過去接上她,再往前開。拍的時候我一轉彎一松油門,水流就衝過來,整個就翻掉了,當時像有吸盤一樣,我整個人被吸到水底,我就記得我的背貼著大石頭,石頭也往下,上面是翻掉的水上摩托艇,我起也起不來,推也推不了,人動不了,當時我跟自己說不要驚慌,我都忘了自己有沒有嗆水,就開始推那個摩托艇,推了一段(有空隙)之後,就被急流吸了出去,出去之後水還是不斷拍向我。

我聽見山谷都是工作人員的叫喊聲,看到救生員們想衝過來救我,但水流很急,他們也被水流沖開。後來我看到陸續有人過來,唐導過來的時候眼睛都紅了,服裝師也哭了,說我消失了超過30秒。我自己不覺得有那麼久,對我來說沒事,於是跟導演說再來吧,繼續拍。

之後工作人員說轉彎的時候不能收油,要加油才不會被水沖走,試了兩次就好了,我還在水上玩。但晚上開會的時候,我手抖(後怕),我們的攝影師,兩年前就是這樣死掉的,我才意識到原來下午我差點死掉。第二天劇組把水上那個礁石吊起來,我們才看到它下面的地形,它一面有網一面沒有,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為了不讓水力受阻所以只封了一面,如果我當時在沒網的那面,就會被吸進那個洞裡面,救生員說如果我進去,他們也進不來,他們即使進來也沒辦法拉我出來,只能用吊機把整個吊起來。

問:現在還在拍動作戲,您覺得自己體能如何?

成龍:我現在還可以做一些我的動作,旁邊的人就會說,「哇大哥,你還可以做這個!」我說對我來講蠻簡單的。旁邊的人表示「對你來說簡單,對我們不簡單。」因為這些動作,很多年輕人也做不了。

但是,也有很多以前我能做的動作,已經做不了,比如讓我從窗戶跳出來,現在就要鋪墊子,因為我的膝蓋已經不行了。唐季禮導演、成家班,其他的武術導演,也會遷就我的動作。

我自己也是武術指導出身,會安排一些適合自己發揮出來的動作。我們年輕時候有很好的基礎,普通的拳腳動作對我來說還是很輕而易舉的。以前我們訓練,早上空手道中午合氣道晚上練拳擊,然後還要去健身房,幾乎整天都在練,那個時候沒有手機也沒錢,只能練功。跑一個小時不夠,再跑一個小時,還要打拳,打十個回合還是很精神,有消耗不完的體力。

問:《急先鋒》去了這麼多國家拍攝,到國外拍戲感覺如何?

成龍:在國外拍動作戲當然有一些困難,首先我們不能帶大隊人馬,雖然人家也是職業的團隊,但語言上還是有溝通不當的地方。我們在印度拍了三部戲,很多都是老團隊,他們也都知道中國人拍戲的方法,總體來講還可以。我聽說很多導演在其他地方拍戲,(當地團隊)說的時候天下無敵,做的時候什麼都不行。我們暫時沒有這種情況出現,都蠻順利的。

去杜拜拍動作戲、飛車戲,是需要很大魄力、很大忍耐力的,要經歷種種挫折、痛苦才能熬下來。例如,天氣熱,車壞……真的要感謝杜拜。為什麼我們再次到杜拜拍,因為他們真的是大力幫助,封路給我們拍。尤其是第一次拍完後,他們知道我們很守規矩,所以這次他們更開放給我們,提供了很多便利。反正這次拍得很開心,雖然很熱,但拍得很舒服。

問:《急先鋒》里有很多年輕的新生代演員,合作過程中,您對他們的感受是什麼?

成龍:新演員有很多東西要學,在片場我情不自禁地就會教他們,把我的經驗告訴他們。尤其是徐若晗,她真的太新了,需要不斷灌輸拍電影的知識。

楊洋挺不錯的,我以為他是很小心自己身體的人,我看到他都是親自上陣,都是自己來。和彌雅已經是第二次合作,第一次合作對我來說她還是很新的,這部她已經成熟很多,有很大區別。我知道她為了這部戲不斷在鍛鍊。我跟她說,如果要做打女,這條路還很長,還要不斷學習。他們在我面前都不錯,我常常跟一些記者朋友說,你問這個演員好不好,要問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講他好,這個演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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