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媽媽捨身為我弄婚房

2019-07-01     知音真實故事

我爸出事後,我媽鐵了心地不惜代價,要給我弄一套房子。

01

我叫郭宇,瀋陽人,90後。爸爸生前是個農民,媽媽是個懦弱的農村婦女。我小時候比較調皮,學習成績也很差,初中畢業後出去混社會,進入一個高級會所當「打手」。

一天,我接到我爸的電話,他讓我帶著小兄弟回家給他撐腰。原來,鄰居蓋新房多占了一磚地,我爸和鄰居家打了一架。我帶著6個小兄弟回到家,對方卻叫來更多人。混戰中,我被鐵棍抽倒在地,我爸撲在我身上護著我,趁著這股混亂,有人拿起磚砸向我爸的頭,他被當場砸死。

等我從派出所回來,我爸早被裝在了骨灰盒裡。打死我爸的倆人,一個判無期,一個判了十年。我家出事後,村裡人老在我媽身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媽媽受不了這個折磨,帶著我來到市裡租房子,我們娘倆重新開始生活。

房子是個一樓外搭的「違章建築」,總共二十幾平,房頂是石棉瓦的。安頓好住處,我回會所去上班,我媽找了個飯店打雜的活,每月兩千塊錢的工資。我媽憧憬著我們兩人掙錢,合在一起存著給我買房子,再娶個媳婦。

我苦笑一下,市裡的房子都漲成啥樣了。靠我們娘倆這點工資,猴年馬月能住上自己的房子。我只好說:「我自己張羅媳婦,你不用管了。」我媽瞪著我:「你給我正經找個媳婦,亂七八糟的不許領進我家門。」

媽媽呀,你太高看你兒子了,我就是一小混混,正經女孩子看得上我嗎?

沒想到這句話說早了,還真有正經女孩看上我了。有天晚上,我媽執意喊我去相親,我到飯店一看,我媽穿的板板正正,對面坐著一對打扮樸素的母女。那個女兒瘦瘦小小的,眉眼太普通,我心裡直接把她PASS掉了。

我媽還很興奮,說個沒完,直誇我懂事能幹,已經成了會所的部門經理了。我頓時樂了,剛想說媽你真能吹牛,我媽給我瞪回來。我在飯桌上抽煙喝酒講黃段子,丈母娘討厭什麼我來什麼。我媽怎麼給圓場也圓不回來。

回家後,我媽恨恨地說:「你再這樣,一輩子討不上媳婦。」我懟回去:「我就沒看上她。」但我倆都沒想到,相親的小娟還真看上我了。

她從我媽那裡要到我的微信號,沒事就發微信給我,轉一些養生連結,像她人一樣乾巴沒趣。小娟在超市當收銀員,下班後來會所找我,送點超市打折的零食,或者送些超市收尾的菜到我家。

過了兩個月,小娟竟然成了我家的常客,經常中午或晚上來家裡吃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在我媽的「威逼利誘」下,我也帶著她逛逛街,吃吃路邊攤。雖然兩個人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但我窮得叮噹響,家裡又是這麼個狀況,有人能看上我,我媽也對她挺滿意,那就是她吧。

02

很快,我和小娟相處有一年了,婚禮要提上日程。兩家老人一碰頭,小娟媽開始「鬧妖」了。她張口就要彩禮十萬,還要我家在市裡買套房子,必須全款。

我媽開始抹眼淚,哀求說彩禮錢儘量湊上,房子是真買不起。小娟媽斜著眼說:「我家一黃花大閨女,還不值套房子?」我直接懟她:「那你家閨女留在家裡吧,爺不要!」說著就拉起我媽向外走,我媽拚命掙脫我的手,低聲下氣地求小娟媽再商量一下。

小娟媽冷笑:「你家男人都被人打死了,兒子又是這樣的貨,要不是我閨女願意,還能便宜你家?」我聽完拉起我媽就走,小娟也在一邊哭。回家後,我媽拿出存摺看了又看,愁腸百結。

第二天,小娟媽通過媒人說條件談不攏就算了。我媽還央求媒人通融,我直接暴怒了,說這樣的女人我寧可打光棍也不要。說完我就衝出家門,同兄弟們喝酒散心了。

人犯愁,酒量也差,喝得不多卻上了頭。回來時,我騎著摩托搖搖晃晃,對面的車開著大燈,直晃我的眼,我歪頭避開那道強光。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摩托車直接衝到前面的大貨車上,強烈撞擊之下,我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我媽在我旁邊哭,看我醒來,哭聲更大了。一直說我要是有個好歹,她也不活了。聽著我媽的哭聲,我不耐煩起來,想翻個身面朝里,卻發現左腿動彈不得,仔細一看打著石膏。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我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半個月。

出院回家後,我只能躺在床上靜養,感覺人都要發霉了。也就是因為在家,我發現了我媽的「秘密」。為了照顧我,我媽去菜市場打零工,她回來時,後面老是跟著一個老頭。

這個老頭,我是怎麼看怎麼討厭。他一米五的個頭,臉抽抽著,成天裂開嘴笑,分明就是個「智障」。也不怎麼會說話,問他什麼只會「嘿嘿嘿」。我嘲笑我媽:「從哪揀個傻冒回家?」

我媽竟然一本正經地告訴我,這是別人給她介紹的老伴。

原來智障老頭家要拆遷了,是未來的暴發戶。他無兒無女,我媽憧憬著跟了他後,拆遷的房子就歸了我。我頓時急了:「媽,你要跟這個傻子?就是弄十套房我也不要!你別讓他來,來一回我打他一回!」

我媽瞪我,讓我省點心,要是壞了她的事,房子也就打水漂了。我怎麼能讓我媽跟著智障?就是弄套房子,有個智障後爹,我也得被兄弟們笑話得抬不起頭。

等那個智障再來,沒等他進門,我撈起床頭的碗就扔過去,差點砸在他頭上。他嚇得扭頭就跑,我媽氣得罵我混帳,我捶著牆大笑。從那以後,那個智障再也沒有上門,我以為我媽不會再繼續荒唐下去了。沒想到,我媽在外面「暗渡陳倉」,直到那個智障的姐姐找上門。

那天我們剛吃過早飯,門外就閃進一個胖婆娘的身影。她一臉橫肉,進門就問:「你是郭老二他老婆吧?男人死了還不安分,又惦記上我家的房子?」我媽一臉尷尬,連忙讓坐。

胖婆娘打量著我們住的小黑屋子,一臉鄙夷地說:「我家老房子是老人留下來的,我們姐妹商量了,分了房也沒有我弟的份兒,他跟我們各家輪著過就行了。你不用惦記了,他不會有房子的。」

那個胖女人轉頭離開後,我媽的淚再也忍不住了。我想訓她幾句,但看她那又羞愧又傷心的樣子,想了想還是算了。

03

經過這件事,我以為我媽會醒悟,沒有房子就算了,要房子的媳婦我可以不娶。但我沒想到為給我弄套房子的執念,她從來沒有放下。

很快,我發現我媽有了新動向。每天,她晚上收了攤,草草吃幾口飯,就去跳起了廣場舞。

媽媽去跳廣場舞,能鍛鍊身體,也能把那些爛事放下,我還是挺支持的。但我發現她慢慢有了變化,去跳舞前打扮的時間越來越長,不多的幾件衣服輪著換,臉上還塗脂抹粉地像戴了個厚面具。

後來,我媽還買了瓶便宜香水,只要噴上,我就打噴嚏。我媽還美美地問我:「香不香?」我只好說香香香,她便美滋滋地出門去。

過了半個月,開始有人將我媽送回家。我聽他們在外面道別,是個男人的聲音。我媽白天出菜攤也開始塗脂抹粉,抹著就嘆氣,嫌自己臉上皺紋太多,能夾死蒼蠅。

等她抹完,還要轉頭問我:「我去紋個眉毛,漂個唇吧。」我說:「我的親媽吆,你要嚇死人嗎?咱多大年齡了還整容?」我媽說:「我才53,老嗎?老嗎?」說著生起氣來,扔下粉盒就出去了。

三個月後,我的腿拆了石膏,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走,也終於看見了送我媽回來的主兒。那個老頭約摸70歲了,一頭銀髮,戴著眼鏡,看著倒還文雅。我媽跟他在門口依依話別,回過頭才看到我站在院子裡。

我媽嚇一跳,嗔怪我不出聲裝鬼嚇人。我揶揄我媽,人老了還喜歡大哥哥,這個老頭也太老了。我媽嗔怪我胡說八道,舞伴怕她自己走不安全,送她回家的。雖然不信,我也撇撇嘴沒說話。

又過了兩個月,我媽非拉我去老姐妹家串門。我跛著腳跟她來到相鄰小區。這個小區看著破敗,但因為處於市中心,價值不菲。等進了門,我才發現,什麼老姐妹家,那是送我媽回家的老頭家。

我媽尷尬地給我們介紹,我沉默著不說話。那個老頭倒是健談,說自己是退休教師,老伴去世三年了,兩個兒子也各自成家單過。雖然他比我媽大十八歲,但身體還硬朗,想跟我媽一起過。

我還是不出聲,我媽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我只好表達「這是你們的事情,你們商量著辦」的態度。我媽的神情雀躍起來,話也多了。看著她的小女兒態,我有些難堪,找個藉口離開了。

我不反對,但不意味著對方家裡同意。有段時間,我媽特別鬱悶,回家就長吁短嘆。我問她怎麼了?她說老頭的兩個兒子反對他們結婚,說要是敢領結婚證就斷絕父子關係,以後也不養老頭。

其實我又何嘗願意我媽嫁給那個老頭?但看我媽那憔悴樣,還是不忍心,最後我還是出了個「餿主意」,兩人可以不領結婚證,搭個伴過日子。我媽老了還是歸我養。

我媽眼中噙著淚,堅定地說:「兒子,不要怪媽媽。媽媽沒本事,只能嫁個老頭給你弄套房子。」我不耐煩地嚷:「你又來了,我也重申一遍,我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需要你嫁老頭給我弄房子。」

也不知道我的抗議,我媽聽到心裡沒有。過了一周,她又去跳廣場舞了,回來還哼著歌。我冷眼旁觀,我媽可能有了新想法。果然一個月後,媽媽執意要搬去老頭家「試婚」,還執意要我一起搬。她說:「兒子,我們先去占著窩,你不知道老頭可吃香了,我們跳廣場舞的好些老女人打他主意呢!」

我不想搬,那個老頭也來當「說客」。我想著要是不搬,我媽也不能罷休。還是暫時過渡一下,等我腿好了再出來自己租房住。就這樣,我成了 「拖油瓶」,跟著媽媽住進了那個二樓。

04

住進老頭家沒兩個月,就是中秋節。那天早上「家裡」忽然湧進來一堆人,原來是老頭的兩個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孫女。我想尋個機會出去,看著我媽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又咬著牙留了下來。

那兩個兒子不多話,我媽熱情地招呼他們,他們當作看不見。兩個兒媳卻不是省油燈,挑這裡不幹凈,那裡亂了。兩個熊孩子開始打鬧,不小心摔碎茶杯,兩個女人馬上撲過去查看孩子受傷了沒有,又互相指責對方孩子太調皮。

兩個孩子一起哭鬧,家裡亂成一團。老頭兒在邊上氣壞了,指著兒子們的鼻子讓他們滾。兩家人扯上孩子氣哼哼地摔門而去,我媽忙去安撫老頭,要他注意身體,患有高血壓不能動氣。

我就知道這個暫居的家安寧不了,想著要快點找房子搬出去。沒等到我租好房子,老頭出事了。他在一個夜晚暈倒在廁所里,我媽嚇的高聲喊我起來幫忙。

等120趕過來,拉著老頭送到醫院,他就斷了氣。醫生說他是腦梗,神仙也救不回來。我媽徹底懵了。

聞訊趕到醫院的老頭的二兒子,上來就揪著我的衣領罵:「你們母子沒安好心,把我爸害死了。」這黑鍋我可不背,直接一拳頭招呼上去,打得他鼻血直流:「看清楚了,你爸是病死的,你問問醫生,是不是病死的?」

老頭的大兒子抱著他爸哭得傷心,兒媳們又對著醫生護士指點著我媽:「就是這個老妖婆不要臉,整天纏著我公公,把老人纏死了。」我媽捂著臉哭,我只好把她帶回了「家」。

回到「家」,我們母子相顧無言。我開始收拾行李,要帶我媽出去住賓館。我媽說:「我們哪也不去,老頭說了,他死後這房子就是你的。」說著去房間裡拿出一紙遺囑,上面寫著這套房子的詳細地址,點名贈予郭宇,下面是老頭的大名和立遺囑的日期。

我看著母親百感交集,但自尊心卻提醒我,不能要!更何況,老頭的兒子們怎麼會善罷甘休?

果然第二天,我媽帶著我去參加老頭的追悼會,他的大兒子就將我們趕了出來。還扔下話,讓我們馬上收拾東西從老頭的房子裡滾,他們辦完喪事就要來收房子。我媽在殯儀館外給老頭鞠了三個躬就離開了。

老頭去世的第三天,他的兒子們打上門來,我媽鎮定地拿出老頭的遺囑。沒想到,老頭的兒子也拿出一份遺囑,上面明確寫著老頭的兩套房產,兩個兒子平均分配。他二兒子得瑟著:「你們不是圖房子嗎?我們前兩天給我爸好好講了一通道理,他又重新立了遺囑。我們這份遺囑的日期比你們的晚,還去做了公證,你們那份作廢了!」

看著那小子的得意樣,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撲上去同他扭打起來。我媽在旁邊大哭起來,我心裡知道,這小子說的應該是真的,我們娘倆沒有退路了。

老頭的大兒子報了110,派出所說遺囑的事情屬於民事糾紛,讓我們去找法院起訴。在等法院開庭的兩個月里,老頭的兩個兒子多次來騷擾,半夜來敲門、用膠水堵鎖眼等等。我和媽媽只好守在家裡不出門。

看我們堅持不走,他們開始往門上潑糞水,弄得樓道臭哄哄的,鄰居們議論紛紛。等我媽出去買菜,一些老女人就在她後面指指點點。我跟我媽說:「算了,我們還是搬吧,他兒子應該說的是實話,老頭又重新立了遺囑。」

我媽咬牙說:「我不是被人騙了?我跟著他為什麼,就是為了這套房,說什麼也不能搬!」我無奈的很,扔她自己在這,又怕老頭兒子破門進來打她,只好等著法院最後的判決。

05

三個月後,法院就房屋的遺囑案開庭。不出意外,老頭兒子手中的遺囑有效,我們敗訴了。我們娘倆重新租了一個小平房,又回到從前的日子。但我媽的心情頹了,她不再打扮自己,那些廉價化妝品也不知道扔在了哪個角落裡落灰。

她還分外窩火,躲著不去跳廣場舞,那些老姐妹卻不放過她。來到她的菜攤前打探情況,明著是安慰,話里話外卻滿是譏諷。她們唏噓著媽媽跟了老頭一場,沒想到卻被他用房子騙了一把!她們虛偽地說,你要往前看啊。

媽媽感覺又回到過去被人指點的時光,自己捨身跟著老頭子,被騙了一場,還被所有人都看她笑話。她不出菜攤了,天天坐著發獃,要不就是蒙頭大睡。

在家躺了半個月,媽媽咬著牙發誓,一定要靠自己的勞動賺錢給我買套房子。她沒事就去市場考察,要自己做個小買賣。在一所大學門口,她發現了一個做雞蛋灌餅的攤子火爆異常。

我媽便拿出三千塊錢,纏著那個老闆要學藝。老闆不想教,媽媽就每天去攤上幫忙打下手,老闆被纏不過,要了我媽三千塊錢,將技藝教給了她。

我媽用心學了一個月後,買了一套做灌餅的設備,天天騎著三輪車到另外一所中學門口出攤。她每天將食材收拾的乾淨清爽,口味也到位,每次出攤,攤前都圍滿了人,每月能有6000塊錢的收入。我媽很興奮,她說再這樣出幾年攤,就能湊夠房子的首付了。

一切向好的方向發展,我重回會所上班,媽媽出攤。

但日夜操勞終於將媽媽打倒了。有段時間,她總感覺吃不下飯,胃堵的難受。我想帶她去醫院檢查,她總說醫院就是騙錢的,沒病也會查出病。但她吃的飯越來越少,只能喝一些稀粥,臉色也臘黃。我喝斥著她,將她拖到醫院做胃鏡。

拿到檢查報告後,醫生將我喊到一邊,說媽媽胃部有個小腫瘤,要切片化驗看是不是惡性的。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炸得我說不出話來。媽媽看我的臉色很凝重,一直問醫生說什麼了,是不是不好的病。我騙她一個星期後才能出結果。

熬了一周,媽媽的切片活檢結果出來了。我一個人偷偷去醫院拿結果,醫生說腫瘤是良性的,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做手術切除為好。我拿著報告飛奔回家,告訴媽媽只要做一個小手術就好了。

媽媽卻執意不肯手術,我嚇唬她要去五台山當和尚,她才勉強同意跟我去住院。住院兩天後,媽媽做了手術,出了手術室麻藥勁沒過,我看媽媽縮在病床上瘦小的一團,埋頭在她那雙粗糙的手裡哭起來。

那一刻,我心裡只有對老天的感恩,不然我就失去了她,失去這個為了讓我有一套房子結婚,不惜兩次踐踏自己的尊嚴,出賣自己的媽媽。無能的我,只能給人當打手當小混混的我,卻沒盡全力阻止她。

想來,我這個混帳兒子的內心深處,也是有私心的吧?我又羞又愧,因為不敢出聲,哭得快憋氣了。

媽媽醒過來看到我通紅的雙眼,笑說:「這回可讓我兒子伺候一回啦。」

是啊,從小到大全是媽媽伺候我,我甚至從沒為她做過一頓飯。那天開始,我學著熬粥、做菜,不管菜咸了還是淡了,媽媽都笑著吃下去。

媽媽如此愛我,我為什麼不能為媽媽爭一口氣?

06

媽媽出院後,我覺得不能再混日子了,準備在夜市做一個燒烤攤,這對我來說,投資不算大,風險也可控。

我四處找燒烤攤試口味,看老闆怎麼操作,幫著他們遞烤串,套近乎,打聽他們在哪裡進貨便宜。我還觀察他們用什麼調料,怎麼掌握火候,什麼時候灑調料味道好。

我又去了一家知名燒烤店,乾了兩個月「串師」,該摸的門道都摸熟了。我跟媽媽要了一萬塊錢,又跟朋友借了一萬,在夜市租了個攤位,「宇哥烤串」正式開張了。

我每天早上四點起來,去批發市場搶菜搶肉,回到家睡一回,再起來片肉、切菜、串串兒。媽媽好一些就閒不住,非要幫我串串。晚上我們娘倆就出攤。

雖然我曾是個小混混,但我不做欺市的買賣。品優量足,笑臉相迎。收錢抹零,聊的熱乎了還送啤酒!「宇哥烤串」很快打出名氣,人也越聚越多。

媽媽笑的嘴都合不攏。四個月後,我還了媽媽和朋友的錢,手裡還餘下一萬周轉。

媽媽沒有再出灌餅攤,我雇她當合伙人,每月給她發五千塊的工資,她老人家高興得很。很快我的愛情也如期而至。隔壁賣麻辣燙的王芳喜歡上了我,一直鼓動說兩家合在一起經營。

這個妮子活潑大方嘴又甜,很快哄的我媽對她很滿意,老太太去金店買了個金項鍊做為婆媳見面禮,王芳立馬甜甜地叫「媽」,我媽也爽利地答應了。我沒有參與意見,她們兩人就這樣私下定了我的終身大事。

兩個攤位合在一起經營,又賣燒烤又賣麻辣燙,我們的生意更加紅火。雖然每天要忙碌到凌晨兩點,但我渾身都是勁兒,存摺里的錢也越積越多。我媽打量著我存摺里的錢,加上她自己的儲蓄,湊夠了首付,非拉著我定了一套房子。

王芳一直說她的父母比較開明,不在意房子不房子。我媽卻說:「親家把女兒養這麼大,哪能不給套房子呢?」可買了房子,手裡沒有了彩禮錢。王芳這鬼丫頭悄悄塞給我六萬塊錢,說:「給我媽的,放心,這個錢會當陪嫁,還會回到我手裡。」

看著她笑嘻嘻的,我不由得也笑了。

2018年6月,我和王芳結婚。現在她已經懷孕,我媽除了幫忙出攤,就是給小孩子備小衣服,還用勾針勾起小帽子、小襪子。我時常看著沉浸在寧靜中的母親,她的臉上雖然皺紋橫生,但滿臉知足的笑讓那些皺紋淡了很多。

是誰說的,愛是讓我們成長的所在?是的,我終於學會愛母親,在以後的時間裡,我要讓她安心享受含飴弄孫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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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宇 燒烤攤主

編輯:瀟雪兒

編後語:

為了一套房子,我和媽媽曾試圖走捷徑,所幸,最終明白了靠勞動所得,比謀求別人的財產更踏實更有尊嚴的這個道理。你和你的朋友身邊,也有這類人的故事嗎?歡迎給我們投稿,提供線索,發至郵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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