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老家的土牆屋

2020-02-12     愚伯的自留地

文:青松岩

圖:來自網絡


在蘇沛河堤的西岸,那片空曠的土地上,有一座搖搖欲墜的土牆屋,它已經老得奄奄一息搖搖欲墜,宛若行將就木的衰者。那就是我六十年代結婚的新房。



這樣的土房子,在別人眼中,不堪入目,在我心裡,它卻是我人生的新起點,它給了我生活,並在其中生兒養女,它是我的根跡。


那年,我從部隊退伍回家,因為家裡窮蓋不起樓房。那天,父親一大早起來就找母親商量,關於我結婚新房的事。」你看,這二孩子,日子都定好了,沒有新房可咋辦?母親哀聲嘆氣了一陣,也沒想出好轍。


當時老陳叔在場,看到如此窘迫的場面,他解開棉布錢袋,從裡面拿出了二十元錢,塞到我父親的手上,」大哥,我也沒有更多的錢幫你,你把這點錢先拿上,先買上點舊木棒啥的。沒磚頭的話,明天我找幾個小伙幫忙拉些土,挑上個土牆屋,就算是二孩子的新房。


就這樣,在好心鄰居的幫助下,一座麥秸和泥的土牆屋落成了。到了結婚的日子,那座沒幹透的土牆屋,還散發著濃濃的土腥味。這座簡陋無比的土牆屋,就成了我們結婚的新房。這座土牆屋是家的雛形。


在這座土牆屋裡,老婆為我生了一男兩女三個孩子。在那清苦的歲月里,老婆跟著我受的苦和累,就能寫一部痛苦貧窮的故事書。


那時,剛結婚的日子,要啥沒啥。一個土牆屋四個角落,連一件像樣的家俱也沒有。當門用土坯壘成的泥台子,就是我們全家人的飯桌。


媳婦是個要強的女人,家裡的窮酸氣沒把她壓倒。冬天沒柴燒,她就整夜整夜的掃樹葉子當柴燒。春天糧食不夠吃,青黃不接的時候,她就到生產隊的老菜園挖白菜疙瘩,回來削好洗凈,加點鹽盛上兩碗充飢,那年月挨餓的時候就是美好的山珍海味。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我在農機站參加了工作,家景才慢慢有了改觀。後來,勤快的老婆子,養了兩隻羊,一頭豬,十來只雞。


這些副業一樣樣搞起來,老婆子付出了辛勤的汗水,但換來的錢足夠補貼家用。


時光如水,慢慢的流淌,一晃六十年過去了。我和家人們用勤勞的雙手,改觀了貧窮的日子。我們離開了土牆屋,它依然在那裡,默然的守候著。


我推門進去,屋內光線晦暗,斑駁的牆壁彰顯著歲月的日久年深,滿屋的霉味與蜘蛛網,牆角霉跡斑斑,每一處都曾留下過我無數的印跡,房子裡尚有一些舊陳設,幾件破舊不堪的家具,牆上孩子們鉛筆的劃痕,一家人或其樂融融的場景都清晰再現。


大梧桐樹下舊雞窩,已經破爛不堪,由於年代久遠,己經變成了一堆廢土。空曠的羊圈已經沒有一點聲息,此景此刻,給我留下了一抹抹的鄉愁。


老院子的淒涼,見證了家的困苦。作為老院子的主人,我還有一種抹不掉的情感。我的心就像空中放飛的風箏,始終被老院子這無形的線牽引著,無論什麼時候、不管飛到哪裡,都永遠無法擺脫這根纏綿的情感之線,真是「扯不斷,理還亂」。


每當我站在老院子觀望那富有鄉土氣息的老院,就是品味一壇陳年老酒,有醇香的味道,也有道不盡的苦澀。



我家的老院子,見證了風雨的年代。記錄了老婆孩子的成長歷史。沉澱的歲月,給我留下了深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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