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清迈之前,我让巴迪潘先送我去暹罗广场的青旅拿我的行李。为了安全起见,我让巴迪潘送我回房间,发现我的东西都还在,虚惊一场。
退房时候,前台小妹们看我带了个黑超壮汉,这壮汉还带勾肩搭背的,小妹们似笑非笑得看着我。等我们走出门口,我还能听见前台传来的哄笑声音。
我心里咒骂了一下,这些泰国小妹,难道对这些现象不应该是见怪不怪吗?
我们快速上了车,巴迪潘猛地一脚油门,奔驰G500直窜上大路。
曼谷去清迈大约800公里,导航显示在9个小时左右。巴迪潘开了车载广播,传来阵阵清新扑鼻的泰国流行乐。
小飞哥跟帕丽茶坐在后排卿卿我我、窃窃私语的,也不顾忌我们前面两个糙汉。
我有点看不下去,就顺势开个头搭个话,找这两个泰国人聊天。
我问帕丽茶中文怎么这么好的,帕丽茶告诉我她对中国有特别强烈的好感,很早以前就开始学习中文了。现在有了个中国的男朋友,她还会考虑以后跟小飞哥回中国生活。
我看着后视镜里小飞哥复杂的表情,又想起了人妖在中国的尴尬处境。
帕丽茶可能对中国的大环境还不够了解,虽然现在国内已经变得比以前开放多了,譬如大家都能接受变性主持人金星,但那也只是少数,老百姓还是很难接受娶个人妖回家当媳妇的。
索性我就岔开了话题,打听起了莎拉的背景,帕丽茶讳莫如深,“虽然我很小就进了老爷子开办的戏团,但我对老爷子的事情其实知道得并不是很多。听说老爷子现在长期待在美国打理美国那边的产业,国内基本都交给莎拉小姐了。酒吧只是他在国内的副业,他们家族在美国、欧洲以及东南亚这一片都有很大的生意。”
“看来老爷子还挺照顾你的。”我有意无意地问了下。
帕丽茶此时语气有点恭敬,“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化妆打扮,整天幻想自己是个女孩子。那会家里也比较贫穷,所以我从小就被父母送去老爷子的歌舞团学习歌舞表演。我们那会团里面有几十个小男孩子,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老爷子也十分栽培我,让我去参加芭提雅蒂芬尼、曼谷金东尼、普吉岛西蒙等秀场,没想到,这次在普吉岛居然碰到了我的意中人呢!”
我有点无语,帕丽茶竟然又把话题绕回了小飞哥身上,而小飞哥正舒服地歪趟着,仿佛刚才的那些话非常之受用。
我们的车子很快就上了高速。这时候,巴迪潘将广播换了个频道,帕丽茶却叫唤着了一下巴迪潘。
我不知道广播里是什么内容,大约两分钟以后,帕丽茶叹了口气。
我问她怎么回事,帕丽茶说道:“新闻里在报道我们的事情,说是娜娜广场发生严重流血斗殴事件,十余人被折断手脚,被送进了曼谷的医院,所幸没有人死亡。”
我长舒了一口气,莎拉的手下们竟然都活着,“没有说凶手是谁吗?”
“没有,当时的摄像头发生了故障,警方现在还在调查。老爷子这次回来,也是要处理这个事情。”
“如果警方介入,会不会对你们老爷子不利?毕竟,莎拉为了把我们从彩虹2酒吧捞出来,把整个娜娜广场电源都切断了,闹得有点大…”
“放心吧,老爷子有办法的。而且,进医院的我们的人,也不会乱说话。”帕丽茶顿了顿,“只是,那个泰拳杀手一定还会出现的。”
我有点心有余悸,想着那泰拳杀手的出手,简直是行走的杀人机器。
我问帕丽茶巴迪潘的功夫如何,巴迪潘仿佛猜到了我们谈话内容,他嘿嘿笑了笑说:“当年,我可是老国王的贴身保镖。”
听巴迪潘这么说,我也不好流露出怀疑的表情。
那天晚上,护送莎拉离开的手下每一个都像他那么壮实,还不是被一个精瘦的泰拳高手轻而易举全部摁倒,可想而知那个杀手的可怕之处。
想到泰拳,我这时问帕丽茶,在中国搏击界众所周知的、挑战过武僧一龙的泰拳四大天王“电脑斗士”雅桑克莱、“泰拳王子”播求、“猎手”潇杀狂和“狼王”杀玉狼是否人如其名。
帕丽茶摇了摇头说不清楚,用泰语问了下巴迪潘,他们交流了一下,然后帕丽茶大概转述了下巴迪潘的原话:“整个泰国总计有大大小小3000多家拳馆,主要集中在曼谷、普吉岛、清迈、芭堤雅、苏梅岛。而顶尖的拳馆就那么几家,这些拳场中尤以泰国皇家仑披尼拳场与伽南侬拳场最为著名。你刚说的四大天王,大多都是在这些拳场浴血奋战夺得过金腰带冠军的,所以他们可以代表竞技泰拳的最高水平。”
巴迪潘又补充了一些曼谷的拳馆名字,大致用英文翻译就是Channel 7 Stadium、Omnoi、Yokkao、Luktupfah等。
然而我注意到了帕丽茶“竞技泰拳”的字眼,我跟帕丽茶表示了我的疑问。
经帕丽茶转述,我又得知,现代的泰拳经过了现代人的演绎,结合了现代搏击比赛的需求,虽然将泰拳中的拳、腿、膝、肘攻法施展得更加淋漓尽致,但这都是有赛场规则的。
依照巴迪潘的说法,他认为那个泰拳杀手用得是无规则的古泰拳,也就是我之前看的托尼贾的泰拳电影中的拳法。古泰拳以前是为战争所用,招式除了现代泰拳中传统的拳攻、腿踢、肘击、膝顶之外,还有摔跤、抓捏、肩抵、扫绊、头撞、口咬、蹬踹、臂撞、推拽、压打等,可谓无所不用、凶狠毒辣。
这么一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杀手光凭一个人就可以单抗十余个身强体壮的大汉。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怀念那个老挝小哥苏坦,自从我们在白庙一别,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这个或许带有尼泊尔雇佣兵背景的神秘人,不知道跟这个泰拳杀手谁更厉害一点。我想起他曾经给过我手机号码可以联系,我却非常犹豫。
我们非亲非故,也许他给我手机号码只是为了礼貌起见。他已经救了我一次性命了,并没有义务再为我徒劳奔命。
想到这里,我发现我生平并没有遇到过像这次这样充满着危机、冒险的旅途经历,我颓然得发现要应付这样的旅程,我必须要不断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所以,我问了帕丽茶一个不算太奇怪的问题:“我想学泰拳,你有好的拳馆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