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0,说是网飞最佳纪录片也不过分

2019-11-29   肉叔电影

“伊凡雷帝”。

本名伊凡,二战期间最臭名昭著的刽子手。

他是特雷布林卡集中营毒气室操作员,二战期间,至少28000名犹太人死在他手上。

得到“伊凡雷帝”这个绰号的原因,是他的行刑手段极其残暴。

在看守集中营期间,他常常手持一把剑,站在毒气室外,把小孩们推进毒气室,切下犹太女人的乳房,面不改色,还十分享受这个残杀的过程。


他经常挥舞着他的那把剑,朝着毒气室外的犹太人肆意挥砍,砍下他们的鼻子、耳朵,然后,把他们推进去,启动机器,成规模地杀死他们——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从这些将死之人身上血淋淋地割下肉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伊凡雷帝”以虐杀为乐。

二战之后,“伊凡雷帝”失踪了,谁都不知道这个逃过了审判的大屠杀凶手是死是活。

直到,1985年,警方在美国找到了一名乌克兰裔移民汽车工人——

约翰·德米扬鲁克。

警方声称,约翰就是“伊凡雷帝”,原名伊凡·德米扬鲁克。

这吓坏了街区的所有人。

倒不是因为“伊凡雷帝”的恐怖行为,而是大家压根都不相信,眼前这位守法公民竟然是当年的刽子手——

约翰不曾与人起冲突,也没有犯罪前科,甚至连超速罚单都没交过,现在是一名退休汽车工人。

况且,警方当时唯一掌握到的证据,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纳粹党卫军资料卡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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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对照片,警方认为约翰就是当年的伊凡。

是迟到的正义,还是刻意的冤案?

网飞把这场世纪审判,搬上了荧屏——

世纪疑案:恐怖伊凡

The Devil Next Door


01他是“伊凡雷帝”

案件在耶路撒冷开庭审讯。

夹杂着澎湃激烈的情绪,和痛苦的历史记忆——

它不仅仅是一起将某个人治罪的普通诉讼案,更是一场关乎历史的审判。

大批犹太人从各个地方赶来,见证这个刽子手被宣判死刑。

尽管时隔几十年,当年的幸存者们在法庭上面对约翰,或者说“伊凡雷帝”时,依然会带着恐惧描述当年的经历。

他会击碎囚犯的头颅,砍下囚犯的耳朵,折磨他们

有孕妇的腹部被刺穿,有人的眼睛被挖了出来

那些人面目全非、刀痕累累


震惊、困惑、茫然。

特雷布林卡集中营的幸存者们终于有机会“复仇”时,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而沉浸在一种低沉的复杂情绪中。

我走进去,看到了一个令人心惊胆颤的画面:我看见左手边有一座尸山,接着我们开始到处乱窜。可是有人喝令:赶紧抬起尸体往外跑!.....我能清楚地记得“伊凡”这个名字,他来自一个叫特雷布林卡的地狱,有时他会削下囚犯的鼻子或耳朵,猛刺!为什么?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没有人明白,为什么要折磨他们?为什么要割下人的肉?没有人命令他那么对待他们!他是自己想要下手的......


证人席上控诉得声泪俱下——尤其是陈述者都是些垂垂老矣的老人。

底下的旁听席也哭成一片泪人,还有人不顾法庭秩序,当场高呼:吊死这个刽子手!

我是个理发师,她们不敢进去,她们边哭边扯着头发,因为知道自己即将被处死,伊凡会用枪刺把她们推进去。她们都受伤了,血肉暴露在伤口外,血淋淋的肉被割下,悬在后背上,血不停地滴在地上,其中一个是我的嫂子,她倒在我脚下嚎啕大哭……


另一边,是“不堪一击”的被告,约翰·德米扬鲁克。

证词跟证据矛盾,怎么看怎么像是胡乱掩饰——

他先是解释自己一生从未涉足索比堡集中营。

然而当年移民到美国,他提交的签证申请书里,就出现了索比堡集中营。

面对这一证据,他又马上改口说,的确去过索比堡,在那里的一个农庄里工作。

1988年4月18日,德米扬鲁克案判决日,全以色列都在等待法庭的判决。

不仅法庭外从一大早就有人排队等着入场,还有无数人在家里、在办公室,打开收音机和电视机,甚至出租车司机都停运了,车子靠在路边,录音机拧到最大声,等待判决结果。

一边是幸存者无法自已的控诉,一边是德米扬鲁克无法自圆的辩护,毫无悬念,法官宣布:

德米扬鲁克被判处死刑。


法庭内外的绝大多数人都沸腾了。

民众涌上街头,欢呼“犹太人大屠杀刽子手”终于被正义裁决。


当然有少数人存在。

有人认为,德米扬鲁克案是一起冤假错案,为啥?

因为定罪的照片,来自苏联。

别忘了审判当时,正处在美苏冷战期间:只要是苏联的,就是值得怀疑的。

就连白宫通讯联络主任也相信:

这不过是苏联有意诬陷乌克兰侨民的把戏,离间反苏的乌克兰裔和犹太裔美国人。

有人怀疑,德米扬鲁克不过只是冷战背景下的政治牺牲品而已。

02他不是“伊凡雷帝”

有人愿意为德米扬鲁克上诉辩护。

而且,他是犹太人,谢菲特。


谢菲特没那么无聊,会相信“苏联伪证”的鬼话。

他怀疑自己人。

谢菲特查看了所有从报纸、广播节目、电视节目等媒体获取的资料,越发感觉,处死德米扬鲁克,仿佛是整个犹太世界的共谋——

犹太人需要一个人,为“伊凡雷帝”的罪行负责。

至于这个人是谁?管他呢。

他们更像是把他(德米扬鲁克)当成是寻仇的对象,而不是在针对一个遭受阴谋陷害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一次有组织性的暴行,是设计,是诬陷,是法庭作秀。

可能谢菲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简单就得到了证明——

曾经控诉约翰就是“伊凡雷帝”的一个幸存者,说:

我永远不会忘记,就是他杀了我的妻子,我的两个儿子!

但谢菲特问:

我们也愿意相信你永远不会忘记,您儿子的名字呢,您还记得么?

幸存者支支吾吾半天“我……我……”,却一个都想不起来。

——不管是因为年代久远,他真的忘了,还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杜撰,但足够证明,这位幸存者的口供哪怕再感人,恐怕也没那么可信。

何况谢菲特手里还有物证。

他找到了一份写于1945年、即二战结束那年的书面证词,同样出自一位曾经控诉“约翰就是伊凡”的幸存者。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在集中营起义行动中,亲手杀死了伊凡。


果然,被问急了之后,证人说:

我真希望(我当时写的证词)是真的,真希望如此

我们真希望他死了

(当时)大家都吹嘘动手杀了他的人是自己

毕竟那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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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当年集中营幸存者们到以色列时,就没多少人同情他们,大家反而在问:你们为什么能在集中营里活下来?你们是不是做过犹奸?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

在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责难中,幸存者们需要一个“伊凡雷帝”,以证明自己的确经历过炼狱?

反转来了。

德米扬鲁克的家属,从特别调查办公室的废弃文件中,拼凑出了“幸存者指认约翰”的事情经过。


第一个认出约翰的幸存者,并非第一时间确定的。

他选中一张相片,特别调查办公室的人却继续追问:你要不再想想?再看看到底是哪个?

直到他的手指落在约翰的相片上,追问才停止。

辩护很成功。

谢菲特成功证明了:约翰·德米扬鲁克,并非当年的刽子手伊凡。

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错杀了约翰,那参与审判的每个人、包括自诩“伸张正义”在旁听席高喊“吊死他!吊死他!”的普通民众……

跟伊凡有什么区别?


仿佛是一种讽刺。

1991年,苏联解体,大量冷战期间的保密文件解密。

俄罗斯政府在苏联档案库中发现,被俘的特雷布林卡集中营纳粹守卫们,在战后审判中,有21份书面证词,证明“伊凡雷帝”真名叫做:

伊凡·马尔琴科。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约翰·德米扬鲁克当庭无罪释放。


03他到底是不是“伊凡雷帝”?

约翰回到美国,重新跟家人团聚。

一位守法公民,回到生活的正轨,一切都和谐得不得了。


只有一位美国检察官不服:本案巧合,或者说疑点,也太特么多了。

约翰在二战结束后,申请移民的入籍卡上写着:

原名伊凡·德米扬鲁克,是尼古拉·德米扬鲁克和奥妮加·马尔琴科的儿子。


还记得“伊凡雷帝”的真名么?

没错,伊凡·马尔琴科。

还有比这更巧的巧合么,原名+母姓=凶手姓名?

因为这个疑点,检察官深入调查,尽管他无法证明约翰就是“伊凡雷帝”,但凭借德国的大量历史文档(感谢德国人的严谨,鸡毛蒜皮都会留下文档),身份证明、服役记录等等,轻而易举地证明了——

约翰是党卫军成员,战争期间,先后在四座集中营内服役。

即便约翰不是“伊凡雷帝”,他的手上也沾着犹太人的血。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就好像老天爷不想让他死在以色列,而是想让他死在他曾经犯罪的地方一样,已经91岁的约翰,被押往德国受审。

2009年,美国联邦移民局调查员将年迈的德米扬鲁克搬上轮椅,抬出家门,这看起来很残忍。

在媒体的报道中,似乎是政府对一个体弱老人穷追不舍。

但检方的坚持,远比看上去的“善良”更善良——

尽管你已经苍老到对这个世界无害了。

但很抱歉。

你依然要为你曾经犯过的错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