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打卤面

2019-04-25   中国乡村美文

母亲的打卤面(散文)

北方人爱吃面食,我也是的。偶尔吃一次米还行,倘若连续起来就吃不消了。出门在外时,我有一个习惯——每到一处必尝一下当地的面。多年以来我吃过了很多种别有风味的面,但稍稍比较一下最好吃的还是家乡的打卤面。

在我老家章丘一带不论大小的饭店,面,都是必备的,而且几乎每户人家都会做。农村人想吃啥稀罕的美味不现实,索性就在面食上下功夫。单是面条就有好多种:凉面、清汤面、鸡蛋面、肉丝面、炝锅面、炸酱面、打卤面等等。

在我家,孩子们想吃面了,母亲总是不怕麻烦地自己动手,却从不用现成的挂面。不用挂面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是换面条得多付出些粮食;二是母亲知道孩子们不喜欢吃挂面——挂面有些铁的味道。多年以来,尽管劳累,母亲却一直坚持。母亲有一个用了好多年的打着四五个锔钉的瓷盆;一根长长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擀面杖;一个满是刀痕的长方的大大的面板;还有一把需要经常打磨的切菜刀。这些就是母亲的最顺手的做面工具。工具会磨损,用工具的人呢?不经意间:母亲原本乌黑的头发渐渐地花白了,原本挺直的腰变得有些弯了,岁月的刀无情地在母亲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痕"。经常做面的缘故,母亲做面多少很是有数,差不多每次我们家人吃完了面,吃光了卤,喝光了汤,也都饱了——家人的饭量都装在了母亲的心里。

我小时候家中生活条件不好,打卤面不常吃的。好不容易吃一次,也是白面掺合了玉米面的面条,没有肉没有多少油做成的卤。即使这样我们也都吃得很香甜。

后来生活渐渐好转,吃面越来越多,母亲做得味道越来越好。孩子们上班后在单位的时间多了,在家的时间少了。等休班回到家,母亲总是欢喜地说:“给你们做打卤面吧。”然后她是脸上带着笑给我们做面的,孩子们也总是很期待的。母亲选料做卤一点都不马虎,黄花菜(或是茄子、黄瓜、丝瓜等)、香菇、木耳、早早发好洗净,五花肉、鸡蛋、海米一样也不能少,葱、姜、花椒、大料样样齐全,生抽、老抽、料酒、面酱、香油……一大排的瓶瓶罐罐摆在灶前。做面条得面和硬了揉透了才筋道好吃,母亲也总是将面和硬一些。我不记得母亲和过一次软软的面,做过一次没滋味的卤。和好的面再让它在面盆里饧一饧。面板放在桌子上,坐在椅上揉面用不上多大的力气,母亲大多站在桌前探着身子弯着腰揉面。有些瘦弱的母亲用一双农村劳动妇女粗糙却又灵巧的双手,在面板上将面团揉了又揉。光靠手的力量显然不够,还得加上胳膊的力量甚至全身的力量,看母亲那瘦弱的身子随着揉面一起一伏就知道了。面揉好了,擀面也是个累活还是个技术活。不用力是擀不薄的,掌握不好呢又擀不圆擀不匀。母亲先是将面压成厚厚的圆饼,然后双手滚动着擀面杖,擀一圈撒上一些玉米面,这样面皮粘不到一起。母亲擀得面又大又圆,薄而不破,切成的面条长长的粗细均匀。母亲说:做事啊,没有多下的功夫,做面也是,多下了功夫做的面就是好吃。

如今母亲年纪大了,头发白得更多了,腰也弯得厉害了,腰疼、腿痛等一些病痛时常地袭扰着母亲。有一次我回家,父母正吃午饭,吃的正是打卤面,但我发现面条却不是手擀面而是换成了挂面。母亲见我回来了,赶紧放下正吃着的面碗,问一句:“饿了吧?”然后就欢喜着不怕劳累不怕腰痛地做面去了,我说:“吃挂面就行。”可母亲执意动手和面,拦也拦不住的。儿子不管多大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孩子。儿子最爱吃的饭母亲是记在心上的。

饭店里还有亲戚朋友家的打卤面也挺好吃的,可我总觉得比不上母亲做的好吃。若要让我说好在哪里,我还真说不清楚。多年以来,我很是困惑。后来,等我有了儿女,我也学会了做面,时间长了我也做出了母亲做的味道。我终于体会到:母亲揉的面里是揉进了情!母亲做的卤里卤进了爱啊!

稿件管理:小小

稿件审阅:甜蜜双飞

简评:作者以细腻的笔触,独特的视觉,记录母亲为其一家不辞辛劳,不怕劳累做出美味可口的打卤面,情真意切,展现了母爱的伟大。

作者简介:逯文峰 男,1972年生,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文章散见于《山东文学》《时代文学》《泰山文化》《章丘作家》《济南日报——今日章丘》《章丘晨报》等,在"第二届中华文艺全国文学大赛中”,散文获银奖,诗词获铜奖。首届“精英杯”全国文学创业邀请赛获散人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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