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 年 8 月 25 日下午,沈阳军区空军政治部值班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电话是黑龙江某航空兵团打来的,电话内容是向军区汇报该团飞行一大队的一架歼 -6 飞机,在中午起飞不久后失踪,目前下落不明。该团正在扩大搜寻范围,一有消息立即上报。
沈阳军区空军政治部的值班参谋们,第一反应就是这应该是个飞行事故。因为早些时候,该航空兵团就已向军区报备,该团今天上午将会进行低空特技科目的训练飞行,这个科目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险性。谁也没有把这件事往军机叛逃事件上面想,因为歼-6 飞机是一种轻型机,并不具备叛逃条件。
歼-6 飞机
距离沈阳最近的国家就是朝鲜和韩国。朝鲜一向与我国关系不错,如果飞机叛逃到朝鲜,很快便会被引渡回国;当时中韩正在酝酿建交,叛逃韩国也不太可能;而歼 -6 的油箱不具备在不加油的情况下,飞到台湾或者日本的能力。
当时谁也不会想到,这驾飞机真的叛逃了,而且叛逃的目的地是苏联。这一点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因为就在此前不久,戈尔巴乔夫刚刚结束访华,两国关系正在恢复,苏联不可能会收留一个来自中国的叛逃者。作为驻扎在东北的空军,每一位战士对中苏关系的走向都非常清楚,不可能出现这位歼-6飞行员挑战刚刚恢复的中苏关系,正常人也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但是几个小时后,苏联塔斯社播报了一条消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苏联方面的消息称一架中国飞机于当天下午在苏联海参崴附近的军用机场降落,飞行员向苏联提出了到美国政治避难的要求。这时,大家才知道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果然是飞行员驾机叛逃了。
军区空军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将这个严重事件上报空军司令部;同时组成联合工作组,开始了紧急调查。
驾驶这架歼 -6飞机的飞行员名叫王宝玉,山东青岛人,1980年入伍,1984年入党,是位有着近十年飞行经验的老兵。这个人平日少言寡语,爱看书,善于钻研飞行理论,对自己期望值很高;但疑心重,不善与人打交道。
据飞行一大队的队员们回忆,由于和王宝玉同时下队的战友中,有不少都已得到提拔重用,而王宝玉多年来始终只是个普通飞行员,因此他对大队领导很是不满。前两年,王宝玉为妻子办理了随军手续,但这时刚好是部队改革阶段,随军家属的工作安置不像以前那么容易,王宝玉却认为这是大队领导故意在整自己,开始大发牢骚。
这件事过后不久,师里提拔一批飞行中队长,王宝玉再次名落孙山。他认为是有人故意为难他,加上他爱人因为他一直得不到提拔而多次数落他,使得王宝玉对部队的不满越来越深。为了转移这种情绪,他开始偷偷的收听敌台的广播,开始向往西方的“民主、自由”,政治立场开始发生根本变化。
从这时起,王宝玉便暗中利用训练的机会,研究周边国家机场的数据、航线、气象等方面的资料,为自己的叛逃做起了准备,寻找机会投奔西方的“自由”世界。终于,在1990年8 月 25 日的飞行训练中,王宝玉脱离编队,超低空飞向苏联海参崴的军用机场。
王宝玉
王宝玉叛逃苏联,不但震惊了我方,也在苏联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架中国战机居然能轻易飞入苏联领空,降落在苏联军用机场,苏方的防空系统竟然形同虚设,足以证明苏联的防空体系存在很大的漏洞。设想一下,如果这架飞机不是叛逃,而是携带实弹来执行任务,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中国方面在王宝玉驾机叛逃后,马上启动外交程序与苏联接洽,就这一事件进行了紧急磋商。苏联同意中方安排一架专机进入苏联引渡王宝玉,并将其驾驶的歼 - 6 飞机一并运回中国。
王宝玉受审
引渡王宝玉还算比较顺利,但运回那架歼 - 6 飞机却还出现了一点小插曲。由于王宝玉叛逃后,是紧急迫降在苏联机场的,在强行着陆时造成了飞机双侧减速板不能正常收回,而当时苏方也不具备修理这种飞机的技术和条件。我方接收人员在请示国内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驾驶这架受损的飞机飞回国内,绝不能将其遗弃在苏联。因为这关乎中国空军的尊严。最后,负责接收的我方飞行员驾驶着这架减速板打开的飞机,凭着自己过硬的技术,有惊无险的飞回了祖国。
王宝玉被引渡回国后,以叛国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个愚蠢的家伙,也成为目前为止,新中国的最后一位驾机叛逃祖国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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