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整个炎热的夏季,司徒重君都泡在汗水里。他把铺盖、行囊从单位集体宿舍搬到一幢老宅,从单身汉升级为有妇之夫。
一晃三年过去了,现在是金秋了,他又搬家了。搬家的日子,也是淡淡的,谈不上欣喜若狂,也没有什么离愁别绪。
新居自然比位处河畔的老宅宽敞得多,装修也讲究得多,而且所在的小区环境优美,赏心悦目。他和妻子的感情不错,特别是添了胖小子后,家庭的温馨日显浓郁。只是他固有的内向性格,妨碍了他对幸福感受的流露,不怎么善于表述愉悦和兴奋。
入住新宅后,司徒重君出行、上班、回家的线路发生变化,他也慢慢习惯暮秋时节,他外出进行短期业务旅行。
归返那天,时值傍晚,他的情绪有点缠绵,不知不觉重踏老路,回到老宅,叩门,说:“我回来了。”
女主人开门,惊讶的表情只停留三秒钟,连忙去接他手里的东西:“辛苦了!”
他不再吭声,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
女主人的身材很窈窕,因穿着休闲而单薄的衣衫,显得很迷人、很性感。她把一杯凉茶端到司徒重君的面前,说:“累了吧,歇歇,先洗个澡消消乏。”
音响启动,轻音乐像溪水一样流淌出来。司徒重君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架起二郎腿。抽烟。烟雾缭绕。从茶几上拿起一张报纸浏览。
然后吃晚餐,菜蔬不错,胃口大开。女主人建议:“来点红酒提提神?”
“行。”他的脸上露出微笑。碰杯。玻璃杯相碰的声音很悦耳。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异样,自言自语:“我走错家门了吧?!”
女主人说:“是的,你这位先生把家给弄错了。不过,没关系,我能理解。我也搬了好几次家,也有过一次走错家门的经历。恋旧情结,当代人嘛,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的。”
‘很冒昧,不好意思,打扰了。”他欲走。
女主人挽留:“急什么呢,今夜就我一个人,你就陪陪我,怎么样?”
酒意浓重起来,他颔首。心想,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淡然而走会拂了女主人的好意。
台灯的灯光是鹅黄色的,有点暧昧。女主人褪去衣衫,裸露着,散发出醉人的体香。他的心狂跳起来。这当儿,宅外响起了敲门声。
女主人披衣启门,见是夫君回来了。她蹙眉问:“你怎么早一天就回了?”
魁梧的男主人说:“本来还要回得早,走错家门了,去原先红墙湾的旧宅了,晚饭还在那户人家吃的。你说我这个人浑不浑?!”说完就哈哈大笑。
女主人也笑了:“有意思。我们家原先的房主也走错门了,也在我们家用晚餐。”
这时,司徒重君穿戴完毕走出卧室。他与男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城之夜,很美。司徒妻子热情地问候他,小胖儿子一声声“老爸老爸“让他的归宿感坚定无疑。
音响启动,轻音乐像溪水一样流淌出来。
我给你买了一款时尚裙子,不知合你身不?他有了几分殷勤,手在行李包里掏动。
妻子甜笑:“那就试一试。”她马上褪衣。妻子身姿婀娜,裸露时更加诱人。他的呼吸粗重起来。突然,门外响起叩击声,他一激凌:“且慢!我是不是走错人家了?”
妻子已穿好裙子,原地旋转,裙摆便像降落伞一样鼓胀起来。她似乎听清楚夫君的疑问了,蹙眉:“发什么神经呀,这里不是你的家吗?笑话!”
他不搭理,去开门。是老同学夜访。“司徒兄啊,好久不见了,还好吧?”
老同学致意。
司徒重君做迎客的手势:“好,好。请,里面坐,里面坐。”
妻子端出两杯凉茶,朝夫君瞟了一眼,又朝客人笑笑。
(作者:邵宝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