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穷人总是做蠢事?

2020-01-05     环球速读

很多人觉得自己赚不到大钱,是因为不够聪明。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因果关系可能是倒过来的:是你的贫穷让你变得愚蠢。

这里的“愚蠢”并不是个骂人的词,它有点类似于“思维受限”或“短视”。也就是我们惯常说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因为贫穷让你只有精力关注眼前的事情,比如,如何还掉上个月的信用卡,如何挣足孩子下个月的奶粉钱,从而忽略了更长远的事情(比如你想跳槽,或是投资)。

你在某一个收支平衡里无限循环,耗掉了所有的力气和心气。

所以更该提醒的是,那些极其忙碌的人也很容易“因贫致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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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穷人总是做蠢事

为什么穷人更有可能犯罪?为什么他们更容易变胖?为什么他们更容易酗酒和吸毒?

简而言之, 为什么穷人会做这么多愚蠢的事情?这些问题过于尖刻?也许吧。

但是请看一看统计资料:穷人经常借钱, 没什么存款, 经常吸烟, 不太运动, 喜欢喝酒, 而且吃得不太健康。

如果你给他们提供金钱管理方面的培训, 那么穷人往往是最后一个报名的。如果看到招聘广告, 简历写得最糟糕的往往是穷人, 面试时着装最不专业的往往也是他们。

英国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 曾经说过,贫穷是一种“人格缺陷”

虽然很少有政治家说出这么极端的话, 但是这种认为解决方法在于个人的观点却并不罕见。

从澳大利亚到英国, 从瑞典到美国, 都存在着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那就是认为贫穷是一个人们必须自己克服的问题。

没错, 政府可以鼓励他们——利用一些提高认识的政策、 刑罚, 以及最重要的——教育, 使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但是如果穷人确实没有办法自己进步怎么办?

如果所有的鼓励、 所有的知识和教育都丝毫不起作用怎么办?如果所有那些善意的引导反而使情况更加糟糕怎么办?

这些问题都很尖锐, 但是, 提出这些问题的并不是一般的人;他就是埃尔德·沙菲尔(Eldar Shafir) , 普林斯顿大学的心理学家。

最近, 他和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家塞德希尔·穆来纳森(Sendhil Mullainathan) 一起, 发表了一个颇具革命性的关于贫穷的新理论。这个理论的要点是环境。

沙菲尔的抱负可不小。他想建立一个全新的科学领域:对稀缺的研究

但我们不是已经有了吗?是经济学吗?“那些我们已经有了很多, ”我与沙菲尔在阿姆斯特丹的一家旅馆见面时, 他笑着说, “但我的兴趣在于稀缺的心理, 这方面的研究出人意料地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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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也是一种贫穷

优衣库联名款遭疯抢:IP+“绝版”加剧稀缺效应。

就经济学家而言, 一切都围绕着稀缺这个词转——毕竟, 即使最大的买家也买不了所有的东西。但是, 稀缺的观念却并非无所不在。

一份空空如也的日程表, 给人的感觉跟一个排得满满的工作日就非常不一样。稀缺影响着我们的思想。当人们感觉到一样东西稀缺时, 他的行为也会变得不同。

那样东西是什么并不重要;是缺时间也好, 缺钱、 缺朋友、 缺食物也好——这些全部都和“稀缺心理”有关。而这也会带来好处。

有过匮乏感的人非常善于处理自己的短期问题。穷人们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能力——在短期内使收支平衡。

尽管如此,“稀缺心理”的缺点还是大过优点。稀缺使你的注意力集中于眼前匮乏的东西, 5分钟后即将开始的会议, 或者是明天必须支付的账单。长远的观点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稀缺吞噬着你,”沙菲尔解释道, “你无法将注意力放在那些对你同样重要的其他事情上。” 可以将之比喻为一台同时运行10个复杂程序的新电脑。

电脑将变得越来越慢, 老是出错, 最终完全死机——并不是这台电脑不好, 而是因为它必须同时处理太多的任务。

他们做蠢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天生愚蠢, 而是因为在他们生活的环境下, 每个人都会做蠢事。

诸如“晚饭吃什么”和“这笔钱可以坚持到周末吗”是最令人大伤脑筋的问题。沙菲尔和穆来纳森称之为“心理带宽”(Mentalbandwidth) 。

“如果你想理解穷人, 请想象你自己正身在别处。”他们写道, “自我克制听起来像是个挑战。你很容易感到分心和烦躁不安, 而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这就是稀缺——不管是时间还是金钱——会导致不理智决定的原因。

尽管忙碌的人和生活于贫困线以下的人之间存在着关键的区别, 但是在一刻也无法摆脱贫困这一点上两者完全相同。

03

越聪明的人越容易愚蠢

1954年的夏末, 一位杰出的心理学家在看报时, 突然发现了报纸背面有一串奇怪的标题:

号角号行星向城市发出预言:洪水要来了, 快逃。

外太空警告郊区居民,12月21日洪水将淹没我们。

这个名为利昂·费斯汀格(Leon Festinger) 的心理学家的好奇心立刻被点燃了, 他接着读下去。“12月21日凌晨前, 莱克城(Lake City)将毁于大西洋的洪水。”

消息来自芝加哥郊区的一名家庭主妇, 她说,她从其他星球上的高级生物那接收到了这个信息:“这些生物来过地球, 她说, 就是我们所说的飞碟。”

这正是费斯汀格一直在等待的。这给了他一个机会, 使他可以调查多年来一直困扰着他的一个简单却又棘手的问题:人们在经历严重的信仰危机时会怎么做?

如果没有飞碟来营救她, 这名家庭主妇会怎么做?如果洪水没有发生, 情况又将如何?经过一番挖掘之后费斯汀格发现,那个名为多萝西·马丁的妇女, 并非唯一一个相信1954年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的人。

约有十几个追随她的人——他们全都是聪明正直的美国人——已经辞职, 变卖了自己的财产, 或者是在信仰的作用下, 离开了自己的配偶。

“你很难改变一个人的信仰。”利昂·费斯汀格以此开始了在《当预言不灵时》 (When Prophecy Fails) 一书中对这类事件的描写, 1956年初次出版的这本书, 直到今天都是社会心理学的开山之作。

“你要是跟他说你不信, 他马上掉头就走, ”费斯汀格接着写道, “你要是摆出事实或者数据, 他会质疑你的资料来源。你要是跟他讲道理, 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很容易嘲笑马丁太太及其信徒的故事, 但是费斯汀格所描绘的现象却没有人能够避免。他称之为“认知失调”。

当现实与我们内心深处的信仰产生冲突时, 我们通常会重新校正现实, 而不是修正自己的世界观。不仅如此, 我们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加固执地相信自己的信仰。

请注意, 当涉及实际问题时, 我们往往相当灵活。我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愿意就如何去除油渍或是切黄瓜听取别人的意见。

不,只有当我们的政治、 思想或者宗教观念遇到危险时, 我们才变得最固执。

当有人就刑事处罚、婚前性行为或者全球变暖等问题质疑我们的观点时,我们往往会固执己见。人们往往抓住这些思想不放, 而且很难让他们松手。

有一个因素确实与此无关, 那就是愚蠢。

耶鲁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那些受过教育的人比任何人都更坚持己见。毕竟, 教育给你了捍卫自己观点的武器。

聪明的人总是善于寻找各种论据、专家和结论, 来支持自己原有的观点,互联网则使我们比以前更容易成为自己观点的消费者, 因为只需轻轻一点鼠标, 马上就可获得又一条证据。

美国记者埃兹拉·克雷恩(Ezra Klein) 总结道,聪明人没有将聪明用在获取正确的答案上, 而是用在了获取他们想要的答案上。

04

我们只能在一惊一乍中成长

我们知道思想是随着时间而变化的。昨日的先锋就是今日的常识。问题不在于新思想是否能够打败旧思想, 而在于怎么打败。

研究结果显示,突如其来的震惊可以创造奇迹。

伊利诺伊大学的政治学者詹姆斯·库克林斯(James Kuklinski) 发现, 如果人们尽可能直接地面对令人不快的新证据, 他们很可能会改变原来的观点。

以大获成功的右翼政治家为例, 早在20世纪90年代, 他们就已经警告过“伊斯兰的威胁”, 但是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 直到2001年9月11日双子塔被炸的恐怖事件发生。

那些一度次要的观点突然之间变成了困扰所有人的梦魇。

911事件

如果思想不是逐渐地改变事物, 而是间歇性地——通过令人一惊一乍的打击事件。

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我们的民主——新闻和教育的基本前提将是完全错误的。它意味着, 从本质上说, 人们改变观念的启蒙模式——通过搜集信息和理性的思考, 其实是在维持现状。

它意味着, 那些推崇理性、 细节和妥协的人, 并不知道思想是如何统治世界的。

世界观不是乐高玩具, 不是在这里加一块, 那里减一块积木就可以的。它是一座堡垒, 需要尽全力保护和加固, 直到因压力过大而墙体塌方。

美国心理学家所罗门·阿施(Solomon Asch) 证实, 团体压力甚至可能会使我们忽略那些平时一目了然的东西。

在一个现在仍非常著名的实验中, 阿施给测试对象看一张卡片上的三条线, 并问他们哪条线最长。

当房间里的其他人给出了一样的答案时, 测试对象也给出了一样的答案——即使这个答案明显是错误的。

政治也是一样。政治学者已经证实,人们如何投票,更多地取决于他们的社会观念,而不是对自己生活的看法。

我们并不是特别关心政府能够对我们个人做些什么;我们想知道的是政府能够对我们大家做些什么。当我们把票投出去时, 我们并不仅仅是在为我们自己投票, 我们是在为我们所属的那个群体投票。

但是所罗门·阿施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一个反对的声音可能会使结果完全不同。

当群体中只有一人坚持真理时, 测试对象更有可能相信自己的判断。

希望那些觉得自己是在旷野里独自呼喊的人能因此而受到鼓舞:继续造那些空中楼阁吧。属于你的时刻终将到来。

文章来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ans/fl2Udm8BMH2_cNUgvop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