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辑 刀下救人的谋略与技巧（3）
文\\钟百超
人生在世离不开一个情字。亲情和友情是每个人得以生存和发展的情感依托。人生有跌宕起伏，有成功失败，有生与死之考验。当亲人、朋友或同事遇到种种困难的时候，每个人应该伸出双手帮助他们解决问题，度过难关。即使不能帮太多，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也会使他们得到心理的安抚，其创伤和痛苦都会得到缓解。在关键时刻，也许因为一句话而救人一命。鲁侯本想杀掉管夷吾，只因隰朋一句话救了管夷吾的性命；斗越椒造反，被楚庄王打败，全族被灭，斗克黄死不逃刑，感动庄王，反而得生；荀林父虽然兵败，众臣却极力劝晋景公分清有罪与无罪，勿杀荀林父；羊舌赤、肹兄弟因无辜受连累，祁奚出面保住他们的性命。为人求情一句话，只为人间有真爱。自古忠良多劫难，命遇救星出苦海。
3．祁奚出面保住羊舌赤、肹兄弟性命
【上文简介：却说晋平公以栾书昔日有弑逆之罪，未正刑诛。其子孙又在朝为官而感到可耻。于是宣布栾书罪状，遣大夫阳毕，将兵往逐栾盈。其宗族在国中者，尽行逐出，收其栾邑。栾乐、栾鲂率其宗人，同州绰、邢蒯俱出了绛城，竟往奔栾盈去了。叔虎拉了箕遗、黄渊随后出城，城门已闭，传闻将搜治栾氏之党，乃商议各聚家丁，欲乘夜为乱，斩东门而出。赵氏有门客章铿，居与叔虎家相邻，闻其谋，报知赵武。赵武转报范匄（盖）。匄使其子范鞅率甲士三百，围叔虎之第，将叔虎、箕遗、黄渊抓住，并于绛州城中将叔虎之兄羊舌赤，弟羊舌肹抓住，囚于朝门之外，俟候晋平公出朝，启奏定夺。】
单说羊舌赤字伯华，羊舌肹（奚）字叔向，与叔虎虽同是羊舌职之子，叔虎是庶母所生。当初叔虎之母，原是羊舌夫人房中之婢，甚是美色，其夫欲之，夫人不遣侍寝。时伯华、叔向俱已年长，谏其母勿妒。夫人笑曰：“吾岂妒妇哉！吾闻有甚美者，必有甚恶。深山大泽，实生龙蛇。恐其生龙蛇，为汝等之祸，是以不遣耳。”叔向等顺父之意，固请于母，乃遣之。一宿而有孕，生叔虎。及长成，美如其母，有勇力过人。栾盈自幼与之同卧起，相爱宛如夫妇。他是栾党中第一个相厚的，所以兄弟并行囚禁。
大夫乐王鲋(付)字叔鱼，其时方嬖(毕)幸于晋平公。平日慕羊舌赤、肹兄弟之贤，意欲纳交而不得。至是，闻二人被囚，特到朝门，正遇羊舌肹，揖而慰之曰：“子勿忧，吾见主公，必当力为子请。”羊舌肹嘿然不应。乐王鲋有惭色。羊舌赤闻之，责其弟曰：“吾兄弟毕命于此，羊舌氏绝矣！乐大夫有宠于君，言无不从。倘借其片语，天幸赦宥(又)，不绝先人之宗，汝奈何不应，以失要人之意。”羊舌肹笑曰：“死生命也。若天意降祐，必由祁老大夫，叔鱼何能为哉？”羊舌赤曰：“以叔鱼之朝夕君侧，汝曰：‘不能’，以祁老大夫之致政闲居，而汝曰：‘必由之’。吾不知其解也！”羊舌肹曰：“叔鱼行媚者也，君可亦可，君否亦否。祁老大夫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岂独遗羊舌氏乎？”
少顷，晋平公临朝，范匄以所获栾党姓名奏闻。平公疑羊舌氏兄弟三人皆在其数，问于乐王鲋曰：“叔虎之谋，赤与肹实与闻否？”乐王鲋心愧叔向，乃应曰：“至亲莫如兄弟，岂有不知？”平公乃下诸人于狱，使司寇议罪。时祁奚已告老，退居于祁。其子祁午与羊舌赤同僚相善，星夜使人报信于父，求其以书达范匄，为赤求宽。奚闻信大惊曰：“赤与肹皆晋国贤臣，有此奇冤，我当亲往救之。”乃乘车连夜入都，未及与祁午相会，便叩门来见范匄。匄曰：“大夫老矣，冒风露而降之，必有所谕。”祁奚曰：“老夫为晋社稷存亡而来，非为别事。”范匄大惊，问曰：“不知何事关系社稷，有烦老大夫如此用心？”祁奚曰：“贤人，社稷之卫也。羊舌职有劳于晋室，其子赤、肹，能嗣其美。一庶子不肖，遂聚而歼之，岂不可惜！昔郤芮为逆，郤缺升朝。父子之罪，不相及也，况兄弟乎？子以私怨，多杀无辜，使玉石俱焚，晋之社稷危矣。”范匄蹴然离席曰：“老大夫所言甚当。但君怒未解，肹与老大夫同诣君所言之。”于是并车入朝，求见平公，奏言：“赤、肹与叔虎，贤不肖不同，必不与闻栾氏之事。且羊舌之劳，不可废也。”平公大悟，宣赦，赦出赤、肹二人，使复原职。智起、中行喜、籍偃、州宾、辛俞皆斥为庶人。惟叔虎与箕(基)遗、黄渊处斩。赤、肹二人蒙赦，入朝谢恩。事毕，羊舌赤谓其弟曰：“当往祁老大夫处一谢。”肹曰：“彼为社稷，非为我也，何谢焉？”竟登车归第。羊舌赤心中不安，自往祁午处请见祁奚。午曰：“老父见过晋君，即时回祁去矣，未尝少留须臾也。”羊舌赤叹曰：“彼固施不望报者，吾自愧不及肹之高见也！”[东周列国志第429页]
【分析：祁奚听说羊舌氏兄弟二人被冤枉，便找到范匄，替羊舌氏兄弟求情。祁奚首先指出人才对于国家的重要性，继而认为羊舌职有劳于晋室，其子赤、肹，能嗣其美。而不能因为一庶子不肖，遂聚而歼之。祁奚还以当年郤芮为逆，郤缺升朝为例，说明父子之罪，都不相及，更何况是兄弟。最后他提醒范匄不应当以私怨，多杀无辜，使玉石俱焚，危害晋之社稷。范匄知错，乃与祁奚并车入朝，求见平公，平公也大悟，赦出赤、肹二人，使复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