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6年,北宋名将杨业因主帅潘美、监军王侁坑他而被辽军生擒后,仰天长叹:“想我杨业为大宋征战数年,可今日却被奸臣所害,战败于此。唯有一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于是杨业绝食三天而死。
数月前,宋太宗为了收复燕云以及报高粱河一箭之仇,派三路大军,对辽朝发起大规模进攻,史称“雍熙北伐”。其中西路军由潘美担任主帅,杨业担任副帅,王侁担任监军,出雁门关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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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业本名杨崇贵,年少时便被其父杨信派去太原当人质,后成为刘崇的帐下勇将,为避刘崇之名讳,改名为杨重贵。由于杨业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刘崇对他很是赏识,就赐其北汉国姓,改名为刘继业。
979年,宋太宗亲征北汉,北汉国主刘继元见大势已去,便开城投降。此时,据守城东的杨业仍在奋战。宋太宗素知杨业乃不可多得的勇将,欲收其为己用,便让刘继元派亲信前往劝降。杨业得知“大汉”已亡,大哭后解甲投降。
战场上的杨业
宋太宗见杨业归降,十分高兴,当即令其恢复本性,改称杨业,并授予其左领军卫大将军一职。宋太宗在高粱河之败后,为了抵御辽军南下,任命杨业为知代州兼三交驻泊兵马部署。宋太宗之所以对杨业委以重任,是因为他觉得杨业“老于边事,洞晓敌情”。
980年,十万辽军进攻雁门,潘美率主力正面阻击,杨业则率麾下数千骑兵绕到辽军侧后,与潘美南北夹击,大破辽军,斩杀辽朝驸马,生擒辽将数人。此战之后,杨业威震塞北,辽军望见其战旗就不战而走。
辽军攻打雁门关
宋太宗得到捷报后,大喜过望,当即升杨业为云州观察使。986年的雍熙北伐,宋太宗筹划已久,可谓势在必得,所以他对主帅、副帅等重要职位的安排是慎之又慎,而杨业无论战绩还是忠心都让宋太宗很放心。
这次北伐,三路大军一开始进展都很顺利,可就在宋太宗洋洋得意时,东路军拉了后腿,在岐沟关被辽军击溃,宋军好不容易取得的大优势尽皆化为泡影。西路军和中路军迫于形势,不得不放弃先前收复的城池。
宋太宗命令潘美遣军掩护云、应、寰、朔四州的民众内迁,辽军主将耶律斜轸察觉到宋军的意图,便快速攻入寰州,于是潘美急遣杨业出兵接应。杨业在分析形势后,建议避开辽军主力,以声东击西之计掩护四州民众南撤。
杨业的建议十分合理,但却遭到了辽军王侁的讥讽:“将军拥有数万精兵,却如此胆怯。依我看,直接从雁门大张旗鼓地前进才是上策。”杨业当即反驳:“不可,如此必败!”王侁趁机污蔑杨业:“你平日里一直号称杨无敌,怎么今日如此害怕辽军,莫不是有其他想法?”
杨业归降宋朝后,虽然立下不少战功,但却屡遭主将忌妒、小人排挤,只因他是降将,是“外人”。所以他被王侁这么一说,当场发怒:“我杨业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形势不利,不想白白让士兵送死。既然你们说我怕死,那我就先以身报国了。”
西路军主帅潘美见二人争吵,非但不阻止,反而还默认这一结果,于是杨业只能率兵冒险出击。杨业临行前,向潘美献策:“望诸君能于陈家谷口埋伏,待我兵败转战至此,诸君即以强弩射敌施救。”潘美认为合理,便同意此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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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斜轸得知杨业率兵前来,便令萧挞凛设下埋伏,自己则率主力亲自迎击。次日清晨,两军相遇,辽军佯败而退,杨业率军追击,被辽军团团围住,杨业且战且退,来到了狼牙村。
此时,王侁见周边没有动静,以为辽军已经败退,他为了抢功劳,便率领本部兵马离开陈家谷口北上。潘美见状,亦以“不能制止”王侁行动为借口,离开谷口。没多久,杨业兵败的消息传来,可潘美非但不派兵救援,反而慌忙率军南撤。
杨业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率军浴血奋战,突出重围,从清晨战至黄昏,按计划撤至陈家谷口。杨业本想利用潘美等人的伏兵逆转局势,但在见到谷口空无一人后,不禁悲愤欲绝,只能率残存将士与辽军做最后的拼杀,也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云州、应州等地的宋军获知杨业战死后,即刻弃城逃跑,自此辽军将丢失的城池全部收复,宋朝的北伐彻底失败。随后,耶律斜轸将杨业首级献给萧太后和辽圣宗。萧太后特地命人将杨业的首级传至幽州,晓示三军,以振国威。
另外,辽人对杨业也十分敬佩,萧太后特令人在古北口修建杨业庙,供人祭拜。数十年后,宋朝使臣出使辽朝途径古北口时,多入此庙祭拜,并留下诗词以抒感慨。
宋太宗在查明杨业战死的真相后,十分伤心,当即下诏表彰杨业的忠勇,追赠其为太尉、大同军节度使,谥忠武,并厚抚杨家人。宋太宗又对有关人员进行惩处,将潘美降职三级,王侁则被罢官,流放金州。
王侁影视形象
回顾杨业战死的经过,王侁虽然是害死杨业的主要责任人,但潘美身为主帅,也难辞其咎。若非潘美在杨、杨二人争吵时默不作声,杨业岂会率军出征。若非潘美提前撤离陈家谷口,杨业又岂会陷入绝境。
因此,后世文学作品中大多把潘美当成杨业临死前所说的“奸臣”。虽然潘美在历史上并没有像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那么坏,但他遭到后世百姓唾骂也并不算太冤,毕竟就连宋朝人也普遍认为潘美要对杨业之死负主责。
参考:《宋史》、《续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