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碗酒酿

2019-10-09   美象府

喝米酒是一种很闲适很温婉的口福。庄户人真正会喝酒的,是不屑于喝浆酒的,他们多半以大麦烧过瘾。满满地斟上一盅,一仰脖子,“咝儿”一口下肚,咂咂嘴,非常惬意地张口,“哈——”一声,五脏六腑间的苦恼忧愁全喷了出来,单只留下满足和快乐。再美美地夹一块红烧肉,吃得嘴上油光闪亮的。酡红的面庞上,一条条皱纹都似乎处于微醺状态了,不消说,心中的那份恬然自足,神仙也羡煞!酒确实可以壮胆的。幸运的话,再有“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实乃人生至乐。舍命陪君子?值!中国的酒文化,确实有着根深蒂固的民族特色。

喝米酒

我不善饮酒,滴酒不沾。有时我宁愿推辞饭局得罪人,也不找那份难受,对酒精过敏。

但我又向往古人那种“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温馨抒情。想想,岁暮天寒,彤云密布的黄昏,就要下雪了,或许天上已经飘起了翩翩雪花。凝眸云外天际的依稀飞鸿,聆听梅花深处的几声雀噪,你会想起什么?难道不想喝两杯?有什么比酒更能解忧的?有什么比酒更叫人快乐的?我不知那“绿蚁新醅酒”是什么成色、何种味道,能让我倾心的只有那红泥小火炉,它温暖、亲切,更让我想起乡村老家的生活。这样的时候,我不想烂醉,又欲豪放,那就来碗酒酿吧。

甜酒酿

我真的想起了酒酿,想起了在那窗含梅香、门对长桥的小院里的幸福生活。快过年了吧?热气氤氲中,头裹方巾身着青袄的主妇正忙着蒸饭,满满的一大甑子糯米饭,就在那朴拙粗糙的农家土灶上。蒸好后,小心地拌上酒药,封存上十来天,再掀开那盖着棉絮的小酒坛,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呵,醇香馥郁的浆酒做成了!吊酒之后,那糯米饭便成了清甜甘美的酒酿,而从酒酿中滗出的就是浓稠芬芳的浆酒,喝上一口,浑身能透出一股春天的暖意。品品滋味,张开嘴,双唇竟沾上了。窗外摘梅花的小姑娘闻着酒香跑来了:妈妈,我要喝!直喝得粉脸飞霞,两颊绯红。直爽的汉子斥道:馋丫头,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大雪封门或者春雨潇潇的夜晚,温一碗清冽甘甜的酒酿,暖一暖满怀的苍凉,真的是一种沁人肺腑的幸福。身边就是爱人,殷勤地把酒酿热了又热,床上的孩子已经沉入酣睡,酒酿之中洋溢的难道不是家的芬芳和醇香?

米酒丸子

我在安徽蚌埠时,常可以吃到米酒圆子,五六只雪白温润的汤圆,碗里拌了酒酿和桂花,味道真好,我慢慢地品尝,品尝那舌尖上的乡愁,安慰着一颗难搁的乡心。

作者:朱秀坤;编辑:徐无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