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离开蓝眼睛,翻过山口驶入位于河谷盆地的阿尔巴尼亚南北主干道,地势平坦车不多,路况很好。天越来越阴沉,很快下起雨来,不一会竟成瓢泼之势。四十多分钟后到达吉诺卡斯特,雨还在下,不过小了很多。跟着导航直接开进了古城,古城依山而建,坡度很大,穿过一个广场路口有施工禁止通行标志,倒回来没有看到其他路,广场没有找到停车位,正在犹豫间看到一辆老奔驰开了进去,于是大胆跟进,穿过正在整修的老市集中心街道,终于找到了预定的酒店。
吉诺卡斯特(Gjirokastra)位于阿尔巴尼亚南部,是吉诺卡斯特州的首府,保存完好的600座奥斯曼时期的房屋 ,为吉诺卡斯特赢得了“石头城”的美誉,2005年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始建于公元四世纪。它是阿尔巴尼亚领导人恩维尔·霍查和作家伊斯梅尔·卡达莱的故乡,在伊斯梅尔·卡达莱的著作《石头中的编年史》的中吉诺卡斯特被描述的异常美丽。还是革命电影《宁死不屈》的故事发生的地方和拍摄地点。
房间正在收拾,前台小姑娘带我们参观了整个酒店。这是一栋建于1790年的私人住宅,这几年刚刚拿出来做酒店,参观完后,我真有点羡慕这座房子的主人。
酒店就在老城中心,办好入住后,来到附近一家老饭馆,两个热情的老头,有限的英语,好在有英文菜单,比划半天终于点好了菜,要了两杯当地白葡萄酒。必须记录一下,这里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烤蔬菜,一般烤蔬菜是不加调料的,这家的烤蔬菜浇上了一种酱汁,甜酸口,有醋的酸味和果酱的甜味,非常提振食欲,我特别喜欢。摆盘也很有艺术性,似乎看到了吴冠中的画。烤羊排也非常好吃,量大不贵。
饭后小睡后雨停,漫步古城,古城不大,最好的探索方式就是用双脚丈量大街小巷。吉诺卡斯特的建筑低矮而密集,顺山势而建的石头房子依次展开。
清真寺在维修
老集市就位于一条斜坡之上,路面在维修,游客稀少。路旁两排整齐的房屋遍布各种商店,咖啡馆,古董店。最多的是手工织品和当地特产页岩石刻。走进一家石刻店,老先生正在雕刻,墙上除了作品,还有年轻时得奖的照片,老先生不停地向我们介绍他的作品,虽然听不大懂,但能感受到他的热情,临走还送出门。当时嫌沉,没有买,后来傍晚时在另一家店里买了两块,心里竟有些歉疚。
沿着斜坡到达路口,是吉诺卡斯特的地标之一,这家呈“三角形”的店铺经常出现在各个网站之上。
道路狭窄坡度大,但是可以行车。
天气逐渐转晴,开车来到山上的城堡。看门老人知道我们是中国来的后很激动,不停地说着中国中国,还唱起了歌,歌中似乎提到北京和地拉那(阿尔巴尼亚首都),老年人对当年中阿那段特殊的社会主义友情还有记忆。
条石铺就的街道一直延续到城堡城墙的下方,城堡似乎天生就是为观赏吉诺卡斯特而存在的,占据制高点的城堡,本身就是古城的天然看台。
进入城堡后首先要穿过的就是炮兵长廊,石材砌成的长廊两侧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大炮,这些都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缴获的意大利和德国的,长廊内还有一辆由菲亚特建造的小型意大利坦克。
最早的防御工事建于公元前5世纪,12世纪和13世纪在拜占庭帝国的统治下,修建了一个更大的堡垒。在奥斯曼帝国时期,城堡逐渐扩大和改善,直到台佩莱纳的阿里帕夏在1811-1812主持修建了钟楼及其西南延伸部分,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形状,使其成为巴尔干地区第二大城堡。
城堡之上停放了一架美军飞机残骸,1957年,这架美国军用训练飞机被迫降落在地拉那附近,飞行员被遣返回美国,但这架飞机被定性为一架间谍飞机,作为冷战时期的战利品被带到城堡进行展示。
城堡正中间有一个舞台,舞台之上有一个巨大的半圆形艺术装置,配合着远处的雪山,随手一拍便是艺术大片。该舞台建于20世纪80年代,多年来一直是阿尔巴尼亚民族民间艺术节的举办地,节日每四年举办一次,舞台主要用于举办音乐和舞蹈活动。
在城堡上可以更好地欣赏石头城
望向远山,更显壮阔,开始有些体会到阿尔巴尼亚为什么称为山鹰之国了。
很多地方都能看到欧盟旗,可见阿尔巴尼亚对于尽快加入欧盟的渴望。
古城还有不少博物馆和民居可供参观,很多老房子被改建成酒店民宿,选一个有阳台的房间,最好在老城高处,眺望老城,悠闲而又惬意。
第二天早饭后离开吉诺卡斯特继续北上,一路满眼绿色,遍地野花盛开。3个小时后到达与吉诺卡斯特老城一同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培拉特老城,由于市内依山而建的逾千间有多个窗户的白色小屋,培拉特又名千窗之城。
城市被奥苏姆河划分,两边都是山。
虽然这里游客很少,但还是碰到了中国游客。不过感觉整个城市比吉诺卡斯特热闹,人多,年轻人也很多,大概是因为这里有大学吧。
千窗之城很美,不过老城山势比吉诺卡斯特更为陡峭,石头房子之间的小巷子只能供人钻来钻去,不能像吉诺卡斯特老城还能开车。
离开培拉特,临近首都地拉那终于有了高速公路,没有收费站,进入市区后开始堵车,两个小时后到达市中心预定的酒店。办理好入住手续,稍事休息,在酒店前台小伙子的帮助下买好了第二天前往黑山科托儿的大巴车票。前往机场还车,然后坐大巴回到市区,在酒店和广场附近转了转,只是匆匆一瞥。
地拉那,一个遥远、神秘又陌生的地方,她是阿尔巴尼亚的首都,曾与中国的北京相提并论。在曾经的年代两国领袖建立了极为友好的关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句著名的诗句被毛主席引来来形容当时中国与阿尔巴尼亚当时的亲密关系。北京—地拉那,这是六七十年代传唱的一首歌,对于那个时代过来的中国人而言,地拉那是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地方,而今,我们真的从北京来到了地拉那。
反映一个城市经济文化历史面貌的最好地方就是城市的中心广场,地拉那最大的中心广场就是斯坎德培广场,这座广场得名于民族英雄斯坎德培,广场的中心屹立斯坎德培骑战马的雕像。斯坎德培广场是地拉那的社会和文化中心,相当于我们北京的天安门广场。
1985年霍查去世后,当时的阿尔巴尼亚领导人在广场的中间树立了一个高达10米的霍查雕像后来未能逃脱被拆除的命运。如今四周围绕着国家歌剧院、清真寺、教堂、政府办公楼及历史博物馆等建筑。
广场比想象的要大,地面是光滑的石面,中间略微鼓起是个球面。周边人来人往,男人有棱有角,女孩身材玲珑,虽说是穆斯林人口占多数的国家,但从女孩子的穿着打扮上完全看不出来,她们走在街上,一个个魅力十足,大概是亚得里亚海浓郁的海风,把她们孕育成了一个个香艳个体。
博物馆正面的巨幅马赛克镶嵌壁画绝对是阿尔巴尼亚最著名的标志之一,壁画上记录了伊利里亚时代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阿尔巴尼亚人们团结起来奋勇保护国家的情景,用来歌颂阿尔巴尼亚的历史。画面朝气蓬勃充满了浓烈的社会主义风格,正中心的两男一女,高举国旗步枪,迈着坚定的步伐前进,眼神散发着笃定而自信的目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广场边的国际饭店
上个世纪集权统治下那种沉闷、晦暗的氛围已消失不见,玻璃帷幕的摩天大楼正在兴建,陈旧的建筑外观都涂上了鲜艳的涂料。新旧混杂,基础设施仍有待改善,但能够感觉到城市发展的活力,有点像上个世纪快速发展的中国,过渡时期的脚步或许有些凌乱,有些突兀,但是这也是每座城市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
四天时间,从南部城市萨兰达一路北上穿越阿尔巴尼亚,有几点很明显的感受:
1、也许阿尔巴尼亚仍然是欧洲最贫穷的国家,但实际上感觉远远没有想象的那样落后,城市正在快速发展,年轻人很多,充满了活力,村镇的环境民居甚至感觉普遍要好于我国中西部农村。实际上阿尔巴尼亚人均GDP超过12000美元,相比不到20000美元的我国相差不大,不能用我们最好的地方和别人最差的地方比较。阿尔巴尼亚2014年被列入欧盟候选国,目前正在和欧盟进行入盟谈判,一旦加入欧盟,阿尔巴尼亚优良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加上人口红利和民主体制,必然会实现快速发展。
2、之前一直认定阿尔巴尼亚是传统的穆斯林国家,然而一路上并没有感受到很浓的伊斯兰教氛围,在南部靠近希腊部分完全就是东正教主导。网上也有统计资料显示阿尔巴尼亚实际上没有明显宗教倾向和无神论者占绝大多数,这可能与霍查的共产主义独裁统治有关。最早,阿尔巴尼亚属于拜占庭帝国,信奉的是东正教,后来奥斯曼土耳其统治下许多人被迫接受了伊斯兰教,这也是巴尔干地区普遍存在的现象。到了上世纪,霍查发起了“无神论”运动,关闭了所有宗教场所,让许多人没有了信仰,如今,不少人又开始回归伊斯兰教或者东正教。
3、所谓与中国的传统友谊在年轻人中完全没有感觉,只有个别老年人还有。中阿两国相距遥远,人民之间交往很少并不了解,靠政治利益和无偿援助建立起来的友谊很难长久。实际上毛泽东主席逝世后,因为阿尔巴尼亚实行“不与修正主义和帝国主义接触”的外交政策,继南斯拉夫、苏联后也断绝了和中国的来往,民主化后才逐步恢复。现在阿尔巴尼亚年轻人对中国人并无恶意,但也说不上特别的好感,在他们心目中对发达国家如美国和欧盟更有好感,多少有点像改革开放初期的我国。
4、总有人提起阿尔巴尼亚遍地地堡。据说在独裁者霍查的领导下,曾经建造了超过750,000个地堡。我并没有在行走过程中看到,不过确实在大巴上路过斯库台市时看到一个,仅此而已。关于奔驰车,的确阿尔巴尼亚街头随处可见各个年代的奔驰车,不全是老旧的,各种新款的奔驰和其他品牌豪华车也不少,不过奔驰的确占了大多数,出租车也以奔驰车为主。
下一站,前往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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