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到一条新闻,真让人气炸了——
武汉第四医院两名医生遭患者家属殴打,防护服被撕扯,武汉警方已介入。
国难当前,打医生的还是人吗?!
医生同学在朋友圈举报说,“殴打造成了严重的职业暴露,(我同学)现已无法正在执业,需要隔离观察”。
我今天也看到北京青年报发了一条消息,其中一名被打医生表示,不希望因此事受到太多关注,影响医患关系,还是希望能够齐心合力战胜疫情。
医生的大度和宽容让人敬佩,但非常时期,必须要对肇事者予以严惩,才能真正保护战斗在第一线的医生和护士们。
要知道就在前不久,杨文医生离世,陶勇医生被伤害。
当时尚有意识的陶勇医生,沉默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
他的左手手掌全断,前臂肌腱断了,正中神经和尺神经,都断了。一同断掉的,还有再上手术台的可能。
中国医生,真的太难了。
如今,病毒继续肆虐,谁来保护这群最可敬的人?
最近有一部纪录片在初三悄然开播,至今还没有评分,但看过的人都给出了五星,没别的原因,太真实了。
《中国医生》
(2019年)
这部纪录片最早名叫《医心》,其实早在去年5月就已经开播,但在电视台上播出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反响。
看过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没什么评分。
这部纪录片被某网站买下版权,改名字为《中国医生》,今年大年初三放在网络首播,终于有了一些人气。
如今评论区都是五星,人人都给出满分。
这部纪录片里有很多让人感叹的小事,我只说一个。
朱良付,河南省人民医院脑血管二病区的主任医师。
他每天要治疗我国死亡人数最多的疾病,脑卒中。
从业20多年,他每次查房都给病人制造轻松的氛围,给小孩送巧克力、给老人开玩笑。
他对病人的情况了如指掌,不仅熟悉病情,还知道病人的性格、生活习惯、家庭状况。
他也会在手术前告知结果的可能性,无法跟病患家属百分百保证“好”,只能回答这台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他觉得跟病人的交流很好,但医患关系依旧是他每天困惑的问题,也让他焦虑难眠。
所以,每次手术前,他都会用录音的形式保障自己的权利。
在病人当中,有人知道治疗中随时会出现问题,并表示理解。
比如这位病人家属本身也从医,知道医疗的复杂性,随时都可能出现不同的问题。
而不理解的人,会将责任甩到医生身上。
“曾有个阿姨说,我想把你撕成碎片,说我把她家老爷子给害死了......”
“我跟那个老爷子在病区关系很好的呀,他们也知道你是一个好大夫,
老太太一边埋怨着你,一边说自己血压高了再给看看,
但是不耽误她投诉你。
能理解吗?照告状。”
说到这里,朱医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不语......
现实里,朱医生一边没日没夜的高强度工作,另一边还要承担因手术风险带来的投诉,独自承受巨大的压力。
从早上做到凌晨五点都是常事,不管多晚,都是随叫随到。
朱医生也想过猝死的可能性,但最后说了一句,“我不能死”。
“天天就这样作息不规律、工作量大,
我就担心有时候我会突然死掉,
但我不能死...我家庭的责任没有尽到,
我自己的医疗责任也没有尽到。
我现在是主任医师,我们差不多得要用25年的时间,
才有可能培养出这样一个(主任医师),
我现在44,如果死了就是浪费国家资源。”
在这部纪录片里,我们看到了许多类似的故事,朱医生的感受不是唯一,剧里的医生们或多或少都有同样的感受。
他们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只不过穿上了那身白衣服而已。能宽慰他们的,只有这句话——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何况医生,
这是每个医生都会去经历的。”
去年年底,接二连三的伤医事件爆发,使得全球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2020年1月11日,著名医学期刊《柳叶刀》发表评论文章,呼吁保护中国医生。
文章特别提到,中国医生整体素质很高,患者指责专业水平低毫无理由。
虽然专业人士站出来说公道话,但医患纠纷依然层出不穷,与此同时,中国医生正在经历严重的职业耗竭,几乎每一个医生,都在超负荷工作。
四川大竹,杨文凯医生在连续两周高强度工作后,出门摔倒,磕断两颗门牙,第二天又回到了手术台。
现在,武汉前线的医生们处境也越来越难,越来越苦。
有人在发热病房坚守了432个小时,有人日以继夜救治感染病患最终倒在手术台上,他们一边硬刚死神,一边跟无知和谣言对抗。
当我们宅在家里时,他们冲上了前线。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前途凶险,不可预知。
但经历过SARS的医护团队说:若有战,召必回,战必胜!
大年初一这天,超过1500名医护人员离开家庭,驰援武汉。
他们穿着防护服,谁也认不出谁。
为了快速认出对方,互相打气,大家纷纷用马克笔互相写名字。
中南大学湘雅三院的一个女医生,防护服上没有字。
记者问她为什么。她立刻哽咽了。
她上了一线,家人不知道。
害怕镜头扫到自己的名字,妈妈会担心。
湖南曹晓英医生即将退休,还是报名进了隔离区。
离家前,她给儿子做了年夜饭放冰箱,还给儿子写了一封信:
乖孩子,现在换你守护这个家。
妈妈要守护自己的阵地了。
这些中国医生们,他们不怕吗?
在春晚上,湖北护士朱庭萱说:
刚开始会有惶恐。
但是穿上白大褂就不怕了。
1月23日是武汉封城的第一天,这天,武汉市儿童医院86岁老专家宗祈全副武装,坐着轮椅出诊。
记者采访,宗祈回答,“你说一辈子我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这几个病人吗?”
说这句话时,老医生摆弄仪器的手没有停。
1月24日,江苏省人民医院92岁高龄医生敖忠芳前往战场,这么大年纪,很多人都担心老医生的身体状况。
可是她回答:医学的战士,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女医生张旃副教授,在申请上一线前说:“我已经做好了自我隔离的准备,就是说,我已经不打算回家了。”
一名刚从重症隔离室出来的年轻医生,带着哭腔说, “不怕是不可能的,谁都怕!”,但紧接着就抹掉眼泪说:
“但这就是责任啊,穿上白大褂的时候,我就不怕死了。”
武汉有一位95后医生,被分配到任务极其间距的呼吸二病区工作,每天重症患者接触,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也有被感染的风险,但想了想,还是打出了一句:
“如有不幸,捐献我的遗体做研究攻克病毒。”
我们在家里宅着越来越无聊,这些人却在帮我们渡劫。
对这些中国医生来说,这一关要对抗的,远比病毒多得多。
目前,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同样的状态——超负荷。
高压高强度下自身体力的耗尽,是这些医生们要抗住的第一关。
他们穿上隔离服,再脱下时,就是十几个小时以后。
武汉市中心医院有个28岁的护士叫王涛。
他凌晨1点下夜班时摘下手套,发现自己的手都被汗液泡白了。
王涛说,所有医护人员的手都是这样的。
医生们真的太累了。武汉第一医院的曹护士长说:
医生8点上班,一工作就是十几个小时。
有个护士和自己一起熬了几天几夜,刚下班就被抽调到第五医院去了。
护士里女生多。遇到生理期,8个小时不能脱防护服。要靠纸尿裤熬下来。
生理和心理,都在经受巨大的折磨。
重压之下,医生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有一段之前流传得很广的视频。一位医生穿着防护服,对着电话一顿怒斥。
但更多的医生是不说话,什么都不说。
困了就随处一躺,睡觉都是争分夺秒。
即使这样,医护人员也没有迎来病人的理解。
1月24号,许超医生转发了一条微博。
病人摘下医生的口罩,朝医生吐了口吐沫。
说:“我活不了,你们都别想活”!
1月27日,湖北某地,高烧三天不退的病人,故意摘下口罩对医生咳嗽。
仅仅是因为在医院没有开到药,下来退款时便开始发脾气。
2003年,非典肆虐。在救治一名患者时,医护人员问了五遍,有没有接触过非典病人,家属给医生的回答永远都是,“我们老太太根本没出过门”。
事后家属才坦白,他们家的老先生在武警医院因为非典去世了,老太太一直在医院照顾老先生。
就是因为一个谎言,把所有接触过这名老太太的医生和护士,集体送进了隔离区。
十七年前,每3个因非典死亡的人里,就有1个是医护人员。
北大人民医院共93名医护人员感染,急诊科62人里24人感染,2人殉职。
在疫病威胁的紧要关头,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中国医生们汇聚成一股股洪流,以血肉之躯抵挡病毒入侵。
面罩之下,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但我们知道他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舍生忘死,捐躯赴国难。
有太多太多词可以形容他们的伟大无畏,大公无私,但我说不出口。
我不想再夸医生伟大了。相反,我觉得很对不起这些医生。
他们可以说“不计报酬,不论生死”,那是医生的誓言,是他们对自己的要求。
但不是我们不该把医生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在穿上一袭白衣之前,医生是人,跟你我一样普普通通的人。
他们会害怕,会被病毒感染,会被患者伤害,会疲惫饥饿。甚至,也会死。
虽然他们在请战书上写:不计报酬,不论生死。
一个四川的医护人员抵达武汉时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
但这次疫情,把中国医生的困境与最真实的现状照得一清二楚。
2003年“非典”时,柴静曾采访了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急诊科主任朱继红,“你们靠什么防护?”
朱继红回答:
我们靠精神防护。
17年后疫情再次来袭,中国医生们又一次冲在前线。
这次,医生们可以不计较生死,但我们不能让医生失望。
医护人员在危难时刻力挽狂澜,理应得到尊重和嘉奖,以及——
最顶格的薪酬待遇、最优厚的风险奖金、最妥善的保险体系。
不然医生凭什么牺牲自己的生命和家人幸福,救治未必会感激他的陌生人?
凭什么?
他们可以不论生死。
但我们不能让医生寒心。
不要迷恋悲壮,不要鼓励牺牲。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首先,请把医生当人吧。
ps..本文系公益文章,资料汇总自人民网、央视网、相关当事人微博、微信公众号橘子娱乐、姨母来了,感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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