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想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好了。
再被命运反复羞辱以后,我意识到感情其实没啥可爱之处,或者说感情的枷锁,大部分时刻,阻碍女性往更高的地方去发展。
“女人跟男人根本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女人背着感情的包袱跟男人事业竞争,好比一个人戴着脚铐跟另一个人比赛跑步,没法比。如果没有感情的风云变幻,我这艘快艇得在知识的海洋里飕、飕、飕地跑得多快啊,想不牛b都很难啊……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清女人是真的被上帝陷害成这样,还是潜意识里是用爱情来逃避更大的社会责任与更浩瀚的自由”。
我的偶像刘瑜也这么想,她是清华大学副教授、人大政治学硕士、哈佛大学博士后。虽然她现在是个孩子的妈,也不妨碍她认为独身主义,对女人而言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独身状态的惊喜。比我大三岁的闺蜜还没结婚,最近刚经历爷爷去世,和我谈到她现在更加慌得一比。
生命很短暂啊,她说,想要个孩子。以前她和我聊过,想结婚,想生孩子,她有冲动和并不满意的男友修成正果。闺蜜已经33岁了,工薪是男友的一倍,她对于爱情和婚姻,一直处于焦灼的状态。
先且不说婚姻,大部分女人至今还陷入一种天真的幻想里:
爱情劈头盖脑的来。
男人孜孜不倦地求。
男人为她放弃整片山河,男人去拯救宇宙却只为她停下来,男人跋山涉水为她和恶龙交战。
如果一个女人通过努力奋斗,自己什么都拥有了,唯独没有男人,那么社会的眼光,会始终质问她:你觉得你开心吗?你完整吗?这个女人也会在深夜不停地拷问自己:啊,我觉得我不开心,我一点也不完整。
我记得王小波说,在二十岁的年纪,他想吃,想爱,想变成天上半透明的云。男人多少是幸运的,在生命的某个时刻,他可以停止一切关于爱的幻想,脚踏实地做个规规矩矩的人类。女人不行,不管几岁,都在渴望着爱情,二十岁时想爱,三十岁也想。
大部分女人的感性表现在,遇见感情,男人,容易失去理智。像我一样失控出经验的人,逐渐不太容易遇见谁而失去理智,却是另一种对感情失去理智的表现。活到了三十岁时,我多了一层“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或者“麻烦”,或者“算了吧”的心理活动,所以我忍住了。
由此可见,痛苦是女人天生背负的使命,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吧,既然已经被设计成这样了,就等吧,等着有人来爱吧,女人需要爱情,就像所有人都需要吃,睡,拉,这种基因序列就被蛮横地注入女人体内。
一直觉得很多大龄优秀的独身女人,是假女性主义。
如果敢于承认自己对年纪仍有惶恐,对爱情还算遗憾,那等于宣布自己在事业上是要强的女强人,也等于给予外界制造“你可以来评判我单身至今,是因为我太强势太优秀”的缺口,有着不够完美女人的bug。所以她们宁愿护好自己脆弱敏感的心,利用社交平台,对媒体,对读者,对粉丝,对员工主动哇啦啦地讲,自己对于爱情,对婚姻这件事,根本不care啦。
女人如果真的不把这些放心上,大可不必“贼喊捉贼”。就像真正好吃的老字号小笼包店店主,绝对不会把你拦下来一个劲劝说,你来吃吧,不吃你这辈子没活过。过度宣传和闭口不谈都是女性主义的两个极端,更别说中国这么复杂的舆论环境,给自己生贴女性主义的标签,一个不留神,就能被钢铁直男和女性主义中的投机分子乱棍打字。
婚姻,女人的另一个枷锁。
我偶像讲了,婚姻本质上不过是爱情的私有制而已。
深以为然,我没有搞明白的是,很多单身女人,对婚姻,同居抱有十分憧憬,到底能产生何种快感呢?
他是个夜猫子,她的生物钟正常,他下午起床,清晨睡,她怎么习惯?她嗜辣成魔,他习惯清淡饮食,吃辣就拉肚子,两个人怎么一起吃饭?他本来一周洗两次澡,她絮絮叨叨,他只好强迫自己一天一洗,他心里不委屈吗?她今晚很累想早点睡,他突然爬上来要来一发,她只好闭着眼心里诅咒这一切赶紧结束。他今天只想打游戏,她今天只想泡在浴缸里读书,结果丈母娘嫌他们周末也不去看望,只好赶过去孝顺了。她很想一个人独处一会,于是躲进书房了,结果他非要拉着她一起出去看漫威电影。
人最爱的人其实只有自己啊,为什么要用爱情去修正这一切,给恋爱、婚姻中的人蒙上双眼?
我常常想,大概聪明的人是不太需要伴侣的,因为跟自己玩就已经很嗨了,生活大爆炸里的Sheldon祝愿人类终有一天不用再靠结婚去遮掩人类的软肋,也是这个意思。
不再用结婚的无聊取代自处的无聊。
我幻想着有一天可以这样。
当科技高度发达,人不需要恋爱结婚了,电子设备和生物学技术链接,直接刺激多巴胺分泌就好了。繁衍呢?单个个人去各个站点的库里提取精/卵,一键造人,单身个体也能养育后代。摒弃了情感上波动和婚姻制度的反人性,单个个体完全能实现自娱自乐。情绪和性欲,尤其是爱情完全是人类发展的拖油瓶,纯为了繁衍而设计的生物机制……抛弃这些可以更专注高效地做事,当然自娱自乐的方式也有特别多种,和自己,和友人,高科技带来各种快感。在我看来,这种世界,简直是人类金字塔顶端般的自由……
有人会讲,你也太悲观了吧?不说婚姻,爱情还是很美好的啊。
那么要看你要的是爱情的哪一部分了。
电光火石的动心,飞蛾扑火的痴缠都很容易,细水长流的相守,始终如一的初心要讲概率,当然,这个概率,到了30岁以后,我知道,比闪电劈中还低。我还知道,女人多年以来,即便知道如此,还是要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