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凉山州会东县,梯田翠绿,溪水秀丽,四处一目十里。我和朋友从纵横交错的城市公路网突围后,踏上了前往两岔河的通村路。
两岔河距会东县城仅约四、五里,因三山汇聚,二流交合,故名。又因地质、地貌酷似三峡,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作“小三峡”,是休闲游乐、野外探险者的好去处。
夕阳中,依鲹鱼河岸而建的通村路像一条流淌的河流。视野里,蓊蓊郁郁的树木齐心协力地绿,沉甸甸的庄稼众志成城地黄,层次分明,态度十分明朗。
公路戛然而止后,迎接我们的是一条绝壁万仞一线天的峡谷。抬头处,一座天桥轻舒双臂,横跨两岸。远远望去,似一根细线悬挂在峡谷的上空。一阵闲云悠悠飘来,峡谷阴阴森森,宛若黑夜就要降临了似的。待云飘远后,峡谷渐渐明朗起来。绝壁、天桥,隐隐约约的远山,又渐次一一在眼前展现。
绝壁悬崖半空,一人工开凿的隧道穿山而过。隧道高有丈许,阔约一米,人可自由穿行。这些隧道时而吊挂在悬崖半空,时而深埋在绝壁里。吊挂处,犹如古时栈道;往里走,若明若暗,冷风嗖嗖。出了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回头再看走过的路,恰似苍龙遨游九天,甚是壮观。
隧道尽头,脚下的路戛然而止。只得下到岸边,伴着哗哗的水声逆流而上。水流时而在悬崖的这侧流淌,时而有到了对岸峭壁一边。因没有现成的路,我们随着水流拐来绕去,时而行走在岸的这边,时而又到了彼岸。水流时而在两山对峙的缝隙中穿行,时而犹似冲破了羁绊,甩出一滩滩大大小小的沙洲,眼前一片开阔,世界光明正大。正怡然自得地行走,赏景,猛一抬头,一断崖绝壁矗立眼前,没有了去路,只得涉水到对岸。涉水时,须脱靴卷裤,从平膝的水中淌过。还好,水不甚冰凉,反到温习了一遍儿时常做的功课。满河的嘻嘻哈哈,感觉像是返璞归真了。
一路走来,随处可见密布在悬崖绝壁上的洞窟。这些洞窟经千万年的自然造化,有的高只盈尺,有的深不可测,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形状各异,姿态万千,一面仅近千平米的岩壁,竟然有几十个之多。头顶着明晃晃的一片天,脚踩着千年积攒的枯枝腐叶。四下里断崖绝壁,奇峰怪崖,钟乳林立,让人叹为观止。在这陡峭的小径上行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甚至不敢高声喧哗,仿佛只要稍微有点响声,那悬在头顶的岩石就会坠落下来。有时两山对峙处,滔滔的河水就在这只有几丈见方的峡谷间蛇行般蜿蜒穿行。两岸的山崖被深深的峡谷村托出挺拔的身躯,高高的额头上仿佛刻满了岁月的沧桑,时间的智慧。
峡谷里空气清新,充满宁静。悠悠的白云在空谷间流连、徜徉,让天空变得更加湛蓝。一路的崎岖山径,临渊深豁;满眼的峻险山势,潭清水碧。崖缝、河岸,只要有可汲收营养的方寸天地,便绿树成荫,景色迷离。悠闲地穿行在这天作地设的峡谷间,无不为大自然之鬼斧神工、和谐生趣所震撼。流连滩涂,夕阳从峡谷峰崖缝隙里落下来,泛起满河的柔光。再看远处,山川若隐若现,云霞舒卷自如,美得感人肺腑,美得触目惊心。我突然感悟:只要心中洋溢着爱,美无处不在。
记者 赵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