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会稀稀落落的小雨,早上空气格外清新,麻雀的叽叽喳喳,斑鸠飞到窗前来回转圈,只可远观不可近看,如若想靠近一点,斑鸠就“呼”一下飞走,再也不来逗你玩,有时想想,它是不是故意的,在它认为的敏感区域外你可以拍照,可以欣赏,但凡要是蹑手蹑脚步入敏感区域,不管是从侧面,后面,它都会生气的飞走,不留下一根羽毛。
我下楼买了碗热干面,本想回家吃,可走着走着忽赶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空气中似觉有一点泥土的味道,这是在乡村才有的本味啊,万分难得,于是就蹲在路边吃着麦香园的热干面,看着人来人往从我面前一闪而过。
“你走快点,要赶不上校车了,昨晚让你早点睡,你不听,早上喊半天也不起,以后别看电视了,快点”,一个妈妈一手拿着书包,一手拉着迷迷糊糊的孩子,孩子貌似根本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也不理会,就这样被拉着,有气无力的走着,时不时还打一个呵欠,再揉揉眼睛,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吃早饭。
“快了,快了”,一个上班族的漂亮小姐姐,一边打电话,一边推开大门,顺手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焦急感从她步伐交叉的频率就可以听出来,可惜穿的高跟鞋,要不就能跑起来,不过小姐姐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扭动着身子向前行进,毕竟是拼车,让别人等会很尴尬的。
03
小姐姐刚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一个婴儿车,后面有一位奶奶在缓步推着,旁边的爷爷拿着扇子悠悠的扇着,节奏清晰,不慌不忙,奶奶看着大胖孙子对爷爷说了句什么,爷爷轻轻仰头,微微一笑。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到大胖小子清澈的双眼无忧无虑的望着天空,嘴里嚼着磨牙棒,两只藕节似的小手用力的抓着,深怕别人抢走似的。
“这小子真胖,哎呦,肉乎乎的”,两位买菜的奶奶看到小孩之后就开始上手了,左边掐一下,右边捏一下,不把孩子逗哭不算完,孩子一哭,买菜的奶奶就说“哎,小家伙生气了,哎呦”,爷爷就赶紧俯下身拿着拨浪鼓摇起来,孩子的哭声和拨浪鼓的响声此起彼伏,好似一场交响乐。
“你昨天买的玉米多少钱一根”“5块钱2根”“我带你去个地方,5块钱3根”“好啊,这么便宜要多买几根了”“你不要去东边那个菜场,老板都太小气,2毛3毛的零头也不给抹掉”2位买菜的奶奶边走边说,越说越气,恨不得和不抹零头的老板来一场斗舞。
“买菜啊”,与奶奶擦身而过的清洁阿姨笑容满面,右手拿拖把,左手拎水桶,步伐矫健,对迎面而来的每位业主都微笑点头,如三月的春风一样让人开怀。
一连串的哭声让我咬着热干面东张西望,还是没找到声源,不甘心的伸长脖子,慢慢感觉自己的背也被拉长了,终于看到上坡的地方出现了一老一小,孙子那根树枝不撒手,爷爷说了一些啥我也听不清,走近了也还是听不懂,方言味很浓很有特色,隐约也就能听清几个字,大概意思就是“你不把树枝扔了,回家告诉你爸爸,打死你”。孙子依然我行我素,不搭理爷爷,爷爷无奈,怕扎着孩子眼睛,强行夺了过来,孙子“哇”的一声,直接坐地上,两腿有节奏的在地上蹭来蹭去,两只胖手不停的怕打着自己的小腿,爷爷愤愤的又说了一句方言,这次我只能领会了,心想如果是我,也会这么说的。
远处走过来一群男女,打着领带,穿着皮鞋,衬衣,西裤,很有职业经理人的感觉,边走边打打闹闹。“你这个月卖了几套房”“这几天烦死了,有个客户天天让我陪着看房,就是不买”“二手房现在不好卖啊,风口期过了”。
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趴着一位奶奶,手里拿个蛇皮袋,用一根棍子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寻找这自己能看上的东西,比如瓶瓶罐罐了,好的包装盒了,还能修好的电扇了,还能穿的好衣服了,就想游戏里的寻宝人一样,不辞辛苦的在一个一个任务点探索着,奶奶是在一个一个垃圾桶里翻找着。
背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嗡嗡”声,我端着热干面站起来,回头看到一位带草帽的爷爷,身上穿着一件类似屠夫的围裙,带着护目镜,手里拿着割草机,左边扫一下,右边扫一下,霎时草沫飞溅,青草味顿时覆盖了芝麻酱的味道,我看着爷爷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突然想起《孟子·公孙丑》里的一句话:“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我看着碗里最后一个酸豆角,感觉自己还没吃饱,心想要是买大碗的就好了,不依不舍的把饭盒扔进垃圾桶,用手擦擦嘴角。身后“蹭”的飞过一辆电动摩托车,在三号楼帅气的停下,回头打开快餐箱,取出一份,仔细核对了下房号就开始按门铃。我只有感慨,现在的外卖是真方便啊,突然想起“懒人吃饼”的寓言故事,现在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我感觉双腿有点麻麻的,可能蹲的时间太长,看了看时间,也该上班了,走着走着听到身后一连串的“滴滴”声,回头一看,是一辆送快递的电动三轮车在我后面死命的催着,一早的好心情瞬间被打碎了!
原创
文/大刘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