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许昌饭场儿:听听都喷哩啥空儿‖老家许昌
文‖肖中献
从前的日子慢,日岀的慢,月落也慢。早上的鸡啼和生产队上工的铃声倒很准时。
从前的日子没有压力。虽然穷,但是大家都穷,你家的房子一摸高,他家的房子也一摸高。
村民喜欢端着饭碗到街巷的饭场上吃,靠棵树蹲着,或是脱一只鞋坐着,看看吧,饭都差不多一样,少肉缺油的,谁也不笑话谁,喷闲话儿喷的还可热闹。闲话儿不仅仅是街谈巷语,有的还富含道理。
肖大爷说:“毛主席真伟大,全国这么多人,比树叶都稠,怎么管理得了?他却管得了,而且管得好!夜不闭户,拾金不昧。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个套,你向左歪他就拽一下缰绳,你向右歪,他再拽一下缰绳,使你始终保持走正道。真了不得!”
二大爷说:“你说的是,毛主席真厉害。但是我不怕他。”
肖大爷惊诧地问:“呀嗨,你咋不怕他?”
二大爷说:“我听他的话。”
饭场里的人都笑了。
有一天早上饭场,闲话儿喷得正热闹,忽听旁边一个婶子在骂一个中年要饭之人。作为讨饭的,还出言不逊,挨骂是当然的。正在饭场里吃饭的两个本门子哥哥,都年轻力壮的,听了后非要揍这个要饭的,被我大伯拦住。
我大伯数落要饭的:“你是讨饭的,又不是讨债的,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要饭的低着头不吱声,我大伯把他撵走了。
回到饭场继续吃饭。我大伯说我那俩哥:“为啥不让你俩打他,你俩听说过‘不给他一样’这句话吗?这五个字啥意思?”
我俩哥说不知道。我也常听人说,还真没有探究里面的意思,只以为是句口头语而已。
我大伯说:“你俩想想‘和他一样’四个字啥意思?然后就想明白了。今天你俩如果打了他,那么,你俩的水平就和讨饭的平起平坐了。”
俩哥哥点头称是。我也长了见识,我大伯叫肖宝玉,是我亲大伯,平日里不爱说话,一说话还蛮有道理的。
当时的饭场和现在的微信群相似,有活跃的,有时而冒个泡的,也有潜水的。我小,经常潜水。
有一次,我文定叔说我爹没成色,拉煤车上路不先检查车况,结果正用力拉时车襻断了,一头栽倒在地,眉心磕了个口子,鲜血直流。
本来文定叔说的是对的,现在考驾照,上车前必须绕车一周检查车况。可是我听不惯他奚落我爹,我爹上山拉煤,我拿根绳子去接煤车,接到禹州郭连街,见我爹眉间包着纱布,还浸着血,心痛死了。
我插话说:“俺家没钱么,要有钱买根新车襻不就没这事了?”
文定叔见我插话顶他,就放下这个话题不提,对我说:“听说你在学校是个尖子生,我出个题考考你可以吗?”
我说行。他说:“一个人的妈的姨的婆婆,这个人应该怎么称呼她?”
妈呀,这是什么题啊?我最不懂这个了,别说当时还小,在这方面,我都上大学了还闹笑话呢。
在洛阳上大学,给家里写信,想问候我姥姥,我最挂念我姥姥,我姥就我妈一个闺女,我妈就我一个男孩,姥姥非常亲我,我信中却一句一个“老娘”地问候。直到只上过小学的姐夫给我回信用的是“姥娘”,我才知道我写错别字了。
我就对文定叔说,这个我真不会。
我丢面子不算个啥,只要不奚落我爹就行。
现在回想着那时的饭场,仍然非常向往。饭场上的洋槐树、土水井、石井台和辘轳,历历在目,就连饭场旁边牲口屋的牛粪气味,也感觉非常亲切。只可惜当年饭场里的许多老人,都陆陆续续地渐行渐远了……
【作者简介】肖中献,男,1963年生,许昌市建安区桂村人,内科副主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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