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一些人类学家的考证,我们的祖先很早很早的时候也是食腐动物,因为新鲜的肉很难消化,对于他们的牙齿也是很大的负担,所以放到快烂的时候再吃。我很怀疑,对于臭豆腐、奶酪之类需要各种发酵过程最终只是为了让它变臭的食物的爱好,是否是这种古老的味觉基因在起作用。因为它们确实也都又臭又软。
臭豆腐上席
我对奶酪并没有太强烈的感情,但臭豆腐,啊,闻到味道就走不动路了。其实臭豆腐的臭也是有很多层次的,而且并非只要臭就是好臭豆腐。我被无良小贩坑过一次,大概因为彼时汽车尾气味道浓烈,让我的嗅觉暂时失去了准头,又加上老公曾经是个坚定的反臭豆腐者,对于臭豆腐的臭味没有任何辨别力,我没有同好援手判断,就着了道。北京大街上摊贩大多贩卖的都是这种臭豆腐,都打着湖南臭豆腐的旗号,还有北方口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跟湖南师傅学的技术。此种臭豆腐颜色发黑,味道有种和下水道返潮相似的可疑味道,我硬着头皮吃了一口,嚼都没嚼就吐掉了。臭豆腐,不是这样臭的。
让人垂涎的臭豆腐
小时候吃臭豆腐,是放学路上意义重大的仪式。还没有炸的臭豆腐,是灰白色的,很大一块,炸好以后是金黄色,臭味没有呛人喉咙的味道,而是一种醇厚的乳酸萦绕其中的味道。我经常和小伙伴一起分一块,零用钱有限,只能两个人凑钱分食。炸好以后要加酱油、醋、香油,大量的酸豆角、酸萝卜碎,炸酥的黄豆,香菜和葱花,还有甜酱,当然还有大量的辣椒。这种味道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了。到北京偶尔吃到好的广西臭豆腐,炸过以后加鲜肉汤,配酸豆角、葱花、香菜吃。基本上来说,都要把这种发酵的豆腐炸出金黄色,再配上重重的调料来吃。
长沙臭豆腐
据说臭豆腐是朱元璋除了发达的特务系统之外,另一项重要的发明。考虑到豆腐是淮南王刘安发明的,臭豆腐简直一路出身皇族。而且说明豆腐这种东西和安徽这块土地实在有着难以割裂的亲密关系。所以我去安徽的时候就很期待吃臭豆腐,最终还是没有吃到那传说中和绿毛龟一样毛发茂盛的毛豆腐,普通臭豆腐倒是吃了不少。感觉并没有太出色,也可能因为我习惯了重口味,安徽臭豆腐的味道有些清淡吧。
臭豆腐调料
在台湾,站在澎湖马公岛最热闹的街头,我捧着一分外卖的臭豆腐埋头苦吃,有一种得救的感觉。因为之前从小岛望安回澎湖的途中,遇上对于我这样小脑不够发达,平衡系统几乎白长的人来说,称得上惊涛骇浪的风浪——其实对那些正常人来说,也就是略有风浪而已,我猛烈地晕船,吐得带动周围的旅客齐齐开始呕吐。我把一天的粮食都交待了以后,虚虚弱弱走到澎湖街头,不知何故,最想吃的居然是臭豆腐。马公最好的臭豆腐店没有位置,只好外卖一份,我端起来慢慢吃完,居然就恢复了元气。
台湾的臭豆腐实在非常发达,满街都有“臭臭锅”这种物体。一般臭豆腐有煎有蒸有煮,配上酸菜和甜甜的酱油膏,还可以加辣椒吃。在艋舺龙山寺旁边的万华夜市吃到大肠血旺和臭豆腐一起煮的锅,惊艳而归。不知何时才能再吃到,想来真是怅惘。
作者:阿子;编辑:徐无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