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动映红
成立不仅打死我们家的鹅,我们的鸡也被他们吃了。母亲当了大队的赤脚医生以后,经常出诊,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二姐这个二当家的,比如晚上鸡回鸡笼的时候要数一数。我二姐到底是孩子,怎么可能记得每天去数,等母亲得空的时候来数,已经少了一只。第二天天亮,就发现我们丢的那只鸡,跟在他们鸡里面啄食(农村的鸡,一般是自己家的一起啄食)。母亲就去跟成立的母亲说明情况,想捉回这只鸡,当然是吵得不可开交,当然不可能捉得回来。但没过几天,他们就无缘无故地杀鸡吃(一般是逢年过节或者是来亲戚,才杀鸡吃),当小玉子端着碗,啃着大鸡腿,心情复杂,充满愧意地远远瞄我一眼(本来我都以为是我母亲记错,要不然就是数错),但这复杂、含义丰富的眼神,让我一下子明白过来,那只鸡就是我家的。他们一定觉得白吃一只鸡太划算,早点吃了更划算。
这只可怜的鸡就因为跟错队,提前去见阎王。就在这件事情过后没多久,成立的母亲,一个精明强悍的女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瘫痪。现在想起这件事情,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是在吃了我们的鸡以后?也许不是没有征兆,只是那个时候的人,没有文化,更没有保健知识,也不关注自己身体的变化。现在想起来,那个婆婆应该是中风。平时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就这样突然瘫痪,既不能操持家务,也不能给他铁匠老头打下手,还要别人照顾她,对他们家来说,真是个灾难。
在我们快要回四川的时候,成立那天早晨又发疯。拿起刀非要砍我们家的一棵栎树(栎树长得慢,材质好,可以打家具,泡桐树就长得快,材质不好),正在剔树丫子的时候,被我们发现告诉父亲。父亲是个淡泊、宁静,与世无争的人,走出来看了一下,不削与这个蛮狠的村霸理论,说:我都没什么哦,只怕小陈回来不得干哦!但这句话还真管用,加上他们弟兄的劝解,成立不仅停止砍伐,还找来泥巴,把树的伤口糊上,直到现在,我们回忆安徽趣事,摆起这件事情,都要哈哈大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