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年前的一份调查:如果你在此刻开启一家球会并签下一位球员,你会选择谁?
有78.6%的票数给到勒布朗,小皇帝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投票排在第二的不是科比,7.1%的人投给了科比,但14.3%的人选择把票给到德怀特-霍华德。
那个调查之前的时间里,霍华德已经拿到五年连续一阵里的前三次,三年连续DPOY里的前两个,四年连续防守一阵的前两个,以及,八届全明星里的前四届。
他穿着自己的超人披风在扣篮大赛把球砸进篮筐的画面历历在目,在那次比赛中霍华德击败了在扣篮时吹灭蜡烛的杰拉德-格林。
“我清楚地记得那次比赛。球迷们实在太令人吃惊了。我看过在过去的几年里,没有人真的想要去吸引观众。我喜欢娱乐。我尽力去迎合球迷们,给他们看一些他们能够记住的东西。”几年后回忆这次扣篮大赛,已经有太多变化发生在这个总是漏出招牌笑容的大男孩。
这是印象中那个时期的霍华德给人留下的印象:滑稽、爱笑,以及弹跳力量都极为反差的暴力执法中锋。
上一个这样的中锋,是在全明星赛跳着舞的奥尼尔。
同样在奥兰多开启职业生涯,同样被作为球队的基石球员,甚至同样都从奥兰多转战洛杉矶,但故事的细节却天差地别。
2012年4月一场对阵尼克斯的比赛,霍华德全场出赛40分钟但却仅有8分8篮板进账,外加5次犯规。赛后大范甘迪在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表示霍华德的想要球队开除他,没想到霍华德突然出现在镜头之前,直接勾着大范甘迪的肩膀就插了话。
“我跟范甘迪教练之间没有任何问题。”
也许是里基-戴维斯认为骑士选来詹姆斯是来辅佐他之后最尴尬的言论。
霍华德和球队的隔阂已经发酵数月,魔术跟管理层以及教练团队之间所有的矛盾一下子化成了报纸头条,暂且不论这段时间魔兽自己在奥兰多过得有多不开心,纸包不住火的戏码一下子搬到台前变成复杂的宫斗戏足以够球队烦心。
这次采访后霍华德再打了一场比赛后宣布因背伤赛季报销,一个月后球队在第一轮被步行者五场内“绅士横扫”,球队顺势让范甘迪下课。
球队CEO托尼-马丁斯在发布会上若无其事的说道“解雇范甘迪与霍华德无关”,又用自己的话出卖自己,补充道“未来新帅一定要和球员们有着良好关系”。
一目了然了。
霍华德在魔术待的不开心,不是像当年奥尼尔那样球队在支票上的吝啬,奥兰多已经吸取了教训,但球场上中锋角色的转变霍华德却显得很不喜欢。
但比赛的风格变化已经一去不回,所有人都要跟着变化。
马克加索尔早年低位得心应手,却在今年夺冠进程中几乎全程作为外线策应点,大洛佩兹这个以前中投都不怎么出手的大个开始顶着防守投三分,低位大师们开始往外边走,但霍华德离开禁区基本投不进球,可对比起这线条清晰的肌肉群,他那糟糕的勾手手感、略显贫瘠已经告诉我们答案。
德文哈里斯被看作是当时强推节奏的优秀后卫典范,可放在如今也节奏速率也没有快出其他球员多少,比赛节奏整体已经变化。
多年后重新回顾这件事,范甘迪评价道:“他(霍华德)很长时间都是联盟最佳中锋,他仍然很棒,但没有得到很高的评价,这一点都不有趣。问题在于不光是德怀特,大个子现在都要面临艰难的挑战。现在人人都希望中锋跑动,防守、防挡拆,护框,抢篮板。进攻端就是打挡拆,空接。霍华德在这些领域可能比谁都强。问题是他们想要的更多。他们想回到过去,让队友们喂球到低位,打他们自己的比赛风格。我能理解,你很出色,想展示自己的能力。但比赛已经改变了,这对中锋是很困难的调整。我不认为他们已经被淘汰了,因为他们还是很有效率,只是心态问题,不适应人们希望他们扮演的角色。”
这是来到湖人之前的霍华德,滑稽、爱笑、富有表现欲,以及不愿改变。
就这样,霍华德来到了湖人。
“(霍华德加盟)无疑让湖人变得更强,重新走进了总冠军争夺者的行列,当然他们能否产生良好的化学反应,还有待观察。”安东尼在魔兽的交易达成后说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甜瓜说出这样的话有他的理由。
NBA专家亚历克斯·肯尼迪曾透露在交易达成前,科比要求霍华德成为球队在科比和加索尔后面的第三选择,但魔兽面对这个要求的糟糕态度差点让这次交易告吹。
从还没有加入湖人时,霍华德就已经对自己的角色定位有了偏差,不过球员希望自己的角色更大戏份更多无可非议,但从科比以及球队的角度,湖人不再需要新他承担大量的出手,湖人真正需要的是一名禁区的守护者。
科比一直雷厉风行,追求细节,但相比起那个跟奥尼尔闹出可以写本书的故事后,他早已跟鲨鱼重归就好。此时,34岁的科比虽然从未降低对自己以及对队友的要求,但同时他也慢慢的改变着自己的态度,大方的称赞队友已经成为他的采访习惯。
开季两个月后大胜黄蜂的比赛中,霍华德与科比因为防守上的一些问题发生了争吵。
短短四天后,对阵爵士的一场比赛湖人输掉了比赛,科比在采访中表示霍华德的防守非常出色,并且认为能够成为本赛季的最佳防守球员,这个奖项魔兽已经拿到过三次。
记者反问:“你觉得,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一场比赛丢掉117分,他还能得到最佳防守球员奖项吗?”
这时候的魔兽虽然受过背伤,可弹跳力和力量都仍在巅峰,不过他在球场上时不时肆意释放自己的情绪,挑战裁判申请技术犯规,进攻端偶尔把肘子抬起申请进攻犯规,在罚球不进时又嬉皮笑脸。
霍华德并没有在行动上兑现他口中的“我来湖人就是为了接班科比”。
所以,当魔兽自己在连年被交易之后说出“我那时不理解科比说我时软蛋”,“软”在哪里显而易见了:他的实际表现配不上他的心气。
如果换一种处事方式,湖人的这一年不会如此艰难。
他可以在湖人跌到西部第十一的时候主动反思自己的表现,而不是表明“我的背伤还需要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他可以在输给同城快船后像一个三当家一样团结队友,而不是在对手紧密的球队气氛下告诉媒体“即便我们在场下不能成为最要好的朋友,但至少也应该在场上表现得互相喜欢对方一些”,这样不知是暗讽还是明示的话语。
湖人球迷早已不再需要魔兽接班科比,但分道扬镳后霍华德距离理想中的自己仍在继续偏移。
09年科比找到奥拉朱旺训练了一个夏天,09-10赛季科比的背身假动作+翻身跳投成为必杀技,但到了火箭的霍华德有了奥拉朱旺的亲自辅导后仍然没有太大的进展,对比他数一数二的身体素质,年纪的增长却没完成技术上的蜕变。
霍华德当年把詹姆斯在东决挑落马,一手阻断了23VS24的戏码,所以打败了詹皇以后,故事就该一帆风顺吗?
篮球世界里不存在纯粹的“快乐篮球”,这个世界总会用各种形式的后果讽刺着前因。
因为富有表现欲,所以不愿意牺牲太多球权;因为性格太过开怀随意,所以总是说出些影响球队的话语;因为对天赋过于自信,所以迟迟没有打磨出投篮和脚步。
弹跳、力量、速度,这一切都会随着年纪把每个人都背叛,邓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38岁的年纪在热火面前展示着自己精准的防守选位,KG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能有机会被加索尔戏称“已经成为跳投手”,霍华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着镜头回顾自己被科比称为“软蛋”的历史,只是在这个时候霍华德已经在三年内换了四支队伍。
霍华德表面还是漏出洁白牙齿告诉大家“谢谢科比曾骂他软蛋”,其实苦涩的内心早已被现实磨平了曾经的个性,只剩一身的伤病史陪他默念着“是的,我后悔了”。
这颗苦涩的内心又自言自语的回答道:“我早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