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短文”生命,不敢大胆一试

2020-02-02   内刊主编



上个月和几位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聚会,很是热闹了一番。餐桌上大家热络地聊天,互相劝菜,正尽兴,老谭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两句,然后稍显不耐烦地说:“大夫知道什么?你别被他吓住了!我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吗?好了好了,挂了!”

接完电话,大家面面相觑老谭也稍显尴尬,只好解释:腿一直不舒服,前两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静脉血栓,需要做手术。在场有位朋友马上指出:“那你还敢喝酒?有血栓不能喝酒,了不得!”

“我不信那个,什么话让医生一说可吓人了!”老潭继续大大咧咧:“没事,我整天木耳吃着,芹菜叶吃着,能有什么事?”

“也是,现在医院就爱危言耸听。”

“嗯,自己多注意点,应该没啥事 。”

在一群朋友的“安慰”声中,老谭“信心”更足了,带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无法认同老谭的话,不过也举杯,只是杯子里不是酒,是果汁。我是不能喝酒的。自从今年夏天因为心肌梗死往心脏的大动脉放了两个支架,我就戒酒了。而在那之前,我虽然也在查体中被告诫要戒掉烟酒,可是—不生病,谁会在意呢? 

今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我突然感觉前胸剧烈地疼痛,整个人身体发冷。老伴儿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一边让我躺好边慌慌张张拨打了急救电话。我痛苦地蜷着身子捂住胸口,隐约间似乎听到老伴儿说:“心梗吗?麻烦你们快一点儿。”

我脑子好像空白了一下,然后马上醒过来——害怕,特别害怕,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挨过了很长时间(据老伴儿说其实还不到10分钟),救护车终于来了。我被抬上车,送进急诊,然后做造影、放支架、进重症监护。从那天起,我在医院整整待了14天。我记得前3天只能喝小米粥,前5天不能下地大小便,前一周直住在重症监护(期间有患者去世,听到家属大哭) 14天后我终于出院。

出院后我戒掉了烟酒,每天规律三餐、按时吃药、晚9点半睡觉、早6点半起床,直到现在。女儿惊呼“老爸现在成健康标兵了”;老伴儿质疑“只坚持这几天可不行,得保持呀”;朋友则半开玩笑“这是坏事变好事了,得向你学习”。

我苦笑:鬼门关前走一遭,哪里还敢放肆。

我想,但凡在生死边缘走过的人,定都会对生命变得小心翼翼。因为在那段濒死的时间里,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害怕就这样消失,多么渴望活下去,特别是当我想到,老父尚在颐养天年,妻子尚待携手夕阳,女儿尚需送上红毯。我越发害怕我害怕看不到这些。

也许朋友说的没错“ 坏事变好事了”。

我因为有了“害怕”所以有了克制,因为对以后的日子有期待。所以对现在的生活有畏惧。劝大家别太大胆,

对生命还是多一点“害怕”和“畏惧”吧!

(作者:毛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