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 | 隱秘拉薩山谷的「小江南」,歲月輕喚,那古隱的達東

2019-05-17     華夏雲集

拉薩,一個離天空很近的地方,太陽穿過雲朵,在山川、大地、湖泊之間,光影變幻,明暗交錯。在離西藏拉薩18公里的山谷里,有一座古老的村子隱秘其間,那裡山谷幽深,古道猶存,清泉汩汩,草木蔥蘢。仿佛每一縷浮光掠影,都是緩緩流動的時間,在亘古不變的高原,歲月輕喚。

文 | 徐雨婷


去拉薩,為赴一場歲月的約會。父親留藏幾十年,這是我們第一次一同前去探望他。初到拉薩,他擔心我們有高原反應,就帶我們前往離拉薩市區較近的「高原綠洲」——達東村,這裡氣候怡人,景色別致,集西藏特色於一地,適合初到西藏,擔心有高原反應又想領略西藏風情的人們前往。

在那東山頂上

西藏的古村落,不同於江南水鄉的詩情畫意,亦不同於北方小鎮的端莊大氣,就如達東村,初見時我不知所措,因為無法找到合適它的詞來形容。作為西藏保護最完整的古村落之一,這裡最大的特點便是「古」,古老的村莊,古道、古樹、古莊園、古寺廟以及古老的神話傳說比比皆是,處處顯露著歷史和歲月的神秘痕跡。 

天南地北的古村落,都留存著歷史文化碾過的痕跡。達東村有近2000年歷史的尼瑪塘寺和白色寺、神秘的藥師殿等等。沿著蜿蜒的山路,走進達東村東部,山坡上的一處破壁殘垣,居然也大有來頭。父親告訴我們,當地流傳著一句話「住進布達拉宮,他是最大的王,走在拉薩的街頭,他是最美的情郎。」我們好奇「他」是誰?能讓一座滄桑古樸的藏式莊園殘垣,遺存一股貴族氣息。原來,相傳300多年前,西藏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曾經在此生活修行了3年之久,其間留下了許多浪漫情詩,其中那首著名的《在那東山頂上》就是在這裡創作而成。

我們從倉央嘉措莊園往南,來到一座叫做「魯定」的古廟。廟裡有十六羅漢造像,廟前有一股清泉流出,相傳這裡曾經是藏傳佛教蓮花生大師修煉的山洞,流經全村的溪流就是從這裡發源。父親說,他第一次到達東村的時候,就聽說了蓮花生大師的故事。相傳蓮花生大師歷經13年苦修,成佛後遊歷至此。他欣賞這裡的美景,但對山下水質頗為擔憂,便尋源找到一個洞,在洞中住了一宿。這一夜,蓮花生大師用手中的禪杖一寸一寸挖出新的泉源,澆灌田地,滋養生民。

有一種花叫「張大人」

在這裡,曬著暖陽,頂著湛藍天空,聞著空氣中清新的香氣,能不知不覺忘記了時間,或許這就是在一個純凈之境應有的虔誠而古樸的生活方式。微風拂面,徜徉在花間,許多花我們之前見所未見。

「爸,這紫色的花叫什麼啊?」

「格桑花。」

「那邊白色和粉色的呢?」

「格桑花」

……

「怎麼這些花都叫格桑花喲?」

漫山遍野的「格桑花」,讓我們充滿疑惑?父親笑著解釋,「格桑」在藏語裡意為幸福,格桑花表達了藏族百姓追求幸福的願望,所以,不少人覺得,用格桑花去特指某一個品種的花兒,反而欠妥。

達東村是一個被花海包圍的村子,路邊、院子裡、小溪邊、古樹旁……無處不瀰漫著浪漫氣息。在這成片成片的花海里,有一種小花格外惹眼,色澤清麗、花開八瓣。它有個奇怪的名字,叫「張大人」。我們很詫異,「張大人」居然是一種花,還盛開在青藏高原里,在花開的季節,還總能看到它笑臉相迎。

其實,翻開塵封的歷史記憶,「張大人」原來是一位人物。「張大人」原名張蔭棠,廣東新會雙水人,清光緒年間的舉人。1906年受清政府之命,入藏辦事。他在西藏僅僅待了11個月,雖任職時間短,卻做出過突出貢獻受到人們愛戴。據說,張大人愛種花,進藏也不忘帶上種子,難能可貴的是這種花居然十分適應西藏的環境,種下數日,不需多加照看就能生根發芽,惹得百姓們爭相種植。直到張大人離開,人們還不知道這種花叫什麼名字,愛屋及烏就把這些花兒稱為「張大人」。

有一種石頭會「說話」

初到西藏,我們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尤其是山路邊隨處可見堆積的石碓,一直在猜測它們是否預示著什麼?來到達東村,它們毫無意外地又出現在了上坡上。

「這一個個高高的石碓究竟傳達了什麼?又有什麼樣的寓意呢?」我終於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這叫瑪尼堆,是藏民用大小不等石塊、石板和卵石壘成的『祭壇』,也被稱為『神堆』,是人與天對話的橋樑。」父親在西藏幾十年,每當有親朋來時,總有人問他相同的問題,答案他早已熟記於心。原來,千百年來,萬山之巔的藏族同胞們,一直相信天地有靈,人神感應。在他們看來,山是神的化身,具有超人的靈性,而山神的肌體——石頭就是神靈的一部分。他們將對神的忠貞與對自然的敬畏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後來的瑪尼堆。

一直以來,在藏族同胞心中,瑪尼堆就是一個航向或者路標,被放置在轉經或者行走的路口,為行人標記著行走的路線,指引著方向。試想在達東村還未走入人們視野時,這裡四周是高山,前路為深谷,時不時還會遇到野禽,見到瑪尼堆,不僅可以提示路線,還可以撫慰內心的恐懼。看著村民房屋上飄揚的經幡,和沉靜在路邊的石碓,我恍惚知道,這些應該就是神對這裡的守衛和眷顧吧。

在達東村的時間似乎過得異常緩慢,我們癱坐在草甸上,喝幾口酥油茶,看草甸茵茵,看溪水潺潺,看雲舒雲卷,看牛羊悠閒……似乎又聽到那朗朗上口的吟唱:在那東山頂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輕姑娘的面容,浮現在我的心上……

一時間,我們都忘了言語,沉寂良久後父親突然說:「還有幾年,我就可以回家了,那時應該會想念這裡吧!」輕風拂面,能吹走了生活枷鎖下的倦怠,能放下魂牽夢繞的執著,留在心底的是一份靜謐,是一份飄逝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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