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趙輝)大禹是為中華民族的歷史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的偉大歷史人物。大禹治水的精神成為華夏民族排除萬難的民族精神,大禹治水的功績成果,促進了華夏民族從漁獵文明走向農耕文明,使人民安居樂業,積累了物質財富;促進了文化的產生,產生了國家文明形態。
大禹是中國國家形態中的標誌性人物,大禹治水的故事遍及中華大地,大禹故里的傳說也是眾說紛紛、毫無定論。關於大禹故里基本有三種,分別為大禹出自中原、出自東夷、出自西戎。其中的大禹東夷說,因東夷地區比較廣大,並無大禹的具體的生活地點,並無學者深入認真研究,成為一直存在但最不被認可的學術觀點。
東夷、中原、西戎本是古中華的地域概念,隨著相互之間頻發的戰爭,東夷、中原、西戎也成為相互對立的族群概念,成為後世人們區分華夏民族正統傳承的部族概念。因為大禹在華夏民族中的特殊地位,大禹屬於哪裡人,也成為中華民族歷史的一個未解之謎。
大禹因治水成功,造福民眾,受到各氏族部落的擁戴,建立了夏朝,成為中國國家概念的最初形態。大禹父子前赴後繼的治水,所建立的功勳,成為華夏部落形成建立的基礎。那麼大禹治水的最直接受益部落,淮河塗山上下游氏族,就成為大禹承繼帝位最有力的支持者。
《吳越春秋·越王無餘外傳第六》中:「禹三十未娶,行到塗山,恐時之暮,失其度制,乃辭云:吾娶也,必有應矣。乃有白狐九尾造於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之證也。塗山之歌曰:綏綏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來賓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於茲則行。」記載了大禹在塗山治水,娶塗山氏女為妻,得到塗山氏族的支持,大禹對塗山的鐘情、在塗山成王成帝的前因後果過程經歷。可以說,大禹為東夷人,「我家嘉夷,來賓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是最有說服力的史料與證據。
大禹治水,傳說很多,但能得到證實的地點,有史料明確記載的,唯有淮河流域的荊山塗山區域。《懷遠縣誌》記載:
「舊縣誌:淮河在縣東南二里,源發豫之胎簪山,至桐柏山而始大,書曰遵之,東行數百里至於荊山,至淮浦入海。水經云:淮水出荊之左,迂迴以入渦,麓高水匯為患,禹鑿(鑿)荊塗二山之峽,使淮出於其間,水乃安流。所鑿(鑿)處有遺蹟,冬月可見」。
「按名勝志謂,淮水初從荊山西麓迂迴入渦,禹疏二山水乃安流,今老河口上至石羊霸,遇盛漲,淮每由此入渦,意即迂迴入渦舊跡也。」
「斷梅谷在荊塗二山間,或曰二山本為一脈,禹以桐柏之流泛濫為害,乃鑿山為二以通之,今兩山之間有斷梅谷,濱淮為勝。」
以上三處縣誌記載,對荊塗二山地區淮河水患形成的原因,對上下游造成的危害進行了詳細的描述;對大禹治理荊塗水患的具體措施,大禹鑿山導淮的具體位置,導淮前後淮河水道的走向等都有詳細的記述。《懷遠縣誌》「邑之有志,蓋古史之;流所以周,知其邑之」,其歷史史料的真實性與可靠性,是無可置疑的。《懷遠縣誌》的真實性與可靠性甚至超過我們所熟悉知的眾多文史資料,相信在全國範圍內的縣誌,能夠如此自信地「流所以周,知其邑之」無有其二,其歷史文化的悠久綿長,絕非史學界與考古界所能想像。而那些人所共知的傳世名著,因受到歷代統治者的干擾,焚書禁書不斷,在遠古史的史料方面極有可能被篡改,以達到統治集團的政治統治需要。而地方縣誌因影響力小,其原始信息保存下來的可能性更大、更可靠。因此,筆者對《懷遠縣誌》中關於大禹事跡記述的真實性深信不疑,對夏文化研究極為難得、珍貴,是研究夏文化的第一手史料。
通過《懷遠縣誌》關於大禹鑿山導淮的記載,以及淮河在荊塗位置流向的變化、荊塗二山周圍的地理環境,我們可以得出許多令我們吃驚的歷史信息:中國上古神話與傳說,都有其歷史根源,都是對歷史重要事件的真實反映。
那麼,大禹父親鯀與大禹,父子兩人為何前赴後繼地以堵以疏的兩種不同方法,治理當時的水患呢?
相信讀過《史記》的讀者,對堯舜為了治理水患,先是命鯀治水,鯀以堵治水「負命毀族」九年而不成;舜又繼續命大禹治水,大禹吸取父親鯀以堵方法失敗的經驗教訓,改為以疏通的方法,最終成功治水,獲得了眾多氏族部落的擁戴而承繼帝位。
大禹成功治水之前,淮河流水受荊塗二山的阻擋,「麓高水匯為患」,被迫迂迴西流,在荊山西麓折向北流。荊山以北為廣袤低平的淮北平原,如果不對淮水進行封堵,將直接北流沖向正北方的四方湖古城。四方湖古城在四千年前的大禹時期,已經是個至少有二千年歷史古城,距今不少於六千年的歷史,是大禹與父親鯀氏族部落的聚居地。在此情況下,鯀的氏族部落必須採取一切辦法,阻滯淮水的北流,造成對四方湖古城的威脅。這種阻擋淮水北流的方法,就是修築堤壩堵住淮水北流。在後世流傳中,以堵治水就成為鯀治水的標籤。因為淮水在荊塗二山南麓的水匯抬高,無論鯀如何修築加高堤壩,也無法保證每年不同降雨不同水位對堤壩的衝擊,而治水失敗。
大禹面對這種年復一年淮水對四方湖古城的威脅,只能動員全氏族、全地區的人員力量,在不為原始淮水水道的荊塗二山之間,開山鑿石,長年累月地開闢了一個人工水道,也就是現在淮水通過的荊山峽。「禹鑿(鑿)荊塗二山之峽,使淮出於其間,水乃安流」,淮水順利通過荊塗二山向東而流入東海,避免了淮水北流對四方湖古城的年年水患威脅。
從以上縣誌記載,歷史史料、荊塗二山和淮水的歷史走向,我們可以得出一些合情合理,符合自然利害關係的結論:鯀與大禹為四方湖古城部落人士,因年年遭受塗山西麓淮水北流的水患,而使得鯀不得不年年築堤堵水;大禹為徹底解決淮水對四方湖古城的威脅,對古城地區農耕生產的影響,在荊塗二山之間開闢水道,使得淮水自然東向通過荊塗二山,解除了淮水對四方湖古城的威脅,成為大禹以疏河治水為成功標籤的大禹治水。
「禹鑿(鑿)荊塗二山之峽,使淮出於其間,水乃安流」不僅解除了四方湖古城的常年水患威脅,而且隨著荊塗二山之峽的開通,上游水位下降,大片良田也得以耕種。「禹疏九河,瀹濟漯而注諸海,決汝漢,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後中國得而食也。當是時也,禹八年於外,三過其門而不人,雖欲耕,得乎?」(《孟子滕文公上》),由此可見,大禹治水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解決淮水水患對農業生產的嚴重影響,是為了本人、本氏族部落、淮水中下游部落的正常農耕生產;也就是解決了「然後中國得而食也」的問題。
大禹父子前赴後繼、任勞任怨地治水,根本的原因,是本部落氏族人解決本地區存在的生產生活問題。很難想像在當時比較原始的情況下,鯀與大禹和治水的人民,能夠從千里之外的黃河地區或者西戎地區,來到淮水的荊塗地區鑿山導淮,長年累月地去完成如此艱巨辛苦的工程。唯一合情合理的原因,就是本地人解決本地事,本地人辦本地事,自己的事情自己辦。鯀與大禹對淮水的治水,完全可以確定鯀與大禹就是塗山本地人,更精確地說是四方湖古城人。
「昔者夏鯀作三仞之城,諸侯背之,海外有狡心。禹知天下之叛也,乃壞城平池,散財物,焚甲兵,施之以德,海外賓伏,四夷納職,合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淮南子原道訓》)。四方湖古城的歷史與規模、文化與文明的深厚,遠遠超出我們的認知。其在中華歷史與文化中的地位最終確立解決,還是需要如同大禹治水遵循的天然法則:本地問題本地解決,本地人解決本地事,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是如此。
在任何歷史背景下,在任何情況下,不論對於個人、地區還是國家,所遇到的難以克服問題,只有當事者才能全心全力地去加以解決。面對困難,有的選擇逃避、有的選擇遠離,有的選擇面對、有的選擇克服重重困難加以解決。在中華文明的歷史發展進程中,各地區各時期產生的許多文明形態,最終都消失不知所蹤;只有淮河流域四方湖古城地區、荊塗地區的華夏氏族,在大禹父子前赴後繼、堅持不懈、克服重重困難,戰勝自然災害,贏得周圍氏族部落的欽佩與崇敬,從而形成了以華夏文化為影響力,得到人民普遍擁護認同的國家形態,建立了夏朝。這就是華夏民族的民族精神,是中華五千年文明延綿不斷的中華精神。(作者:趙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