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那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方式?

來源:高予清(ID:gaoyuqingxl)

01

爸爸媽媽,你們從不了解我

但看完電影《少年的你》,感覺渾身無力,濃烈的情緒湧上心頭,卻爆不出來,也找不到出口爆。

找誰爆呢?無論是施暴者還是被害者,誰不是悲劇呢?

這部劇無處不壓抑,每個人物都沉溺於黑暗之中。

陳念與小北濃烈的絕望情感積鬱了我的情緒,而魏萊的故事才是最深沉的壓抑,並且細思極恐。

如陳念的家庭一樣,魏萊的父親也從未在螢幕里出現過。

游離的父親,情感淡漠的母親,是中國家庭的常態,也是壓抑氣氛的起源。

魏萊在家中呈現的面孔如芭比娃娃一樣天真美麗,而她在外面欺凌同學的冷酷與毒辣令人毛骨悚然。

我在想,兩個魏萊,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想完心裡發寒,兩個都不是她的真實……

可以猜想到,他父母很可能給她設置了過於苛責的禁忌,讓她自幼只得戴著芭比娃娃的虛假面具壓抑內心,長久過度的壓抑導致委屈。


委屈越多,憤怒就越多,

憤怒越多,攻擊性就越兇猛。

有的人向內攻擊,極端會走向自殺;

有的人向外攻擊,極端會成為施暴者。

魏萊成了施暴者,借魔鬼的面具來發泄她被禁忌的憤怒。

其實,真實的魏萊沒有那麼天真美麗,也沒有那麼淡漠狠毒,真實的她不並在兩個極端,而站在中間位置。

可悲的是,無人能看到她的真實,父母只看到她極好的一面,陳念小北只看到她極惡的一面,觀眾的注意力全部給了陳念和小北,沒有心情揣摩她的真實,也不願同情她的死亡。

真實還未曾在這個世界呈現過,也再也沒有機會呈現,她的生命在17歲嘎然而止,猝不及防,來不及向任何人告別,更沒有機會對爸爸媽媽說:你們從不了解我……

直至她屍體腐爛,她的另一面才有機會通過陳念和小北的口供呈現給父母。

那一刻,她父母如何重新認識他們的女兒?

即使他們有十萬個為什麼,即使他們有千言萬語的追悔莫及,也只能面對生死兩茫茫的絕望深淵了。



02

我早就想自殺了,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其實,從未被父母了解的悲劇,在中國家庭存在很多。

我在心理醫院進修的時候,看到一位大學女生因情傷吞服安眠藥被送往精神科住院部。

神情恍惚的她跟醫生說自己已經跟十個男人睡過了,每一個男人都讓她痛徹心扉,她再也無法相信男人,覺得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這麼年輕的女孩子,臉色慘白,講話氣若遊絲,仿若已步入垂暮之年。

當主治醫生跟她父母溝通的時候,她父母一而再再而三表達,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女兒會自殺,怎麼可能呢?她從小都很聽話的啊,我們呵護著她長大,該給她的都給了,她怎麼能做出讓爸爸媽媽這麼傷心的事情呢?

當主治醫生向這對父母反饋她女兒的感情創傷經歷時,這對父母一臉驚愕,瘋狂搖頭說,不可能,怎麼可能?她連戀愛都沒談過,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

在這一刻,這對父母把話題落到「不要臉」上,即使女兒剛從鬼門關里被搶救回來,他們依然無法去思考女兒為什麼如此渴望親密關係,更無法去感受女兒在經歷一次次關係斷裂後,熬過了多少傷痛?

剛進醫院進修時,我因父母竟如此不了解自己的親生骨肉而驚訝不已,但僅多待了一周,我就見怪不怪了。

我發現幾乎每一個住進精神病院的孩子,都未曾被父母真正了解過。

跟一些自殺未遂的青少年聊了聊,得知好幾個孩子自小學起便生出了自殺的想法,積鬱了好多年後,實在是繃不住了,才最終採取了行動。


而他們父母對此一臉無辜,第一反應都是難以置信,接下來就胡亂猜測孩子近期受了什麼刺激,而從不問孩子從小到大,內心究竟經歷過什麼。


我忍不住哀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父母無法看見孩子的真實呢?

這並不複雜的事,為什麼充滿了絕望?



03

孩子的三歲,也是你的三歲

回顧我在諮詢室聽到的故事,我發現主要有三個干擾因素阻斷了父母去看見孩子。

第一,感受系統早已關閉。

早在嬰幼兒期,被當作小動物養育長大的父母,為了能夠讓自己以人的樣貌活下來,早就關閉了身體和心靈的感受系統,以隔離掉初到這個世界體驗到的痛苦。

他們感受不到孩子,不是因為不想感受,而是根本就沒有感受的能力,他們不但感受不到孩子,也感受不到自己。

封閉自己感受的人,內在往往隱藏著深不可測的壓抑,這種壓抑會透過厚重的密封層滲出一些氣味,這是混雜著陰鬱,孤獨,空虛和絕望的氣味,這種氣味極易被身邊敏感的人嗅到。

作為一個比較敏感的人,我常在諮詢室嗅到這種氣味。

當來訪者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講述他們的創傷經歷時,我的胸口常常像被塞滿了棉絮般憋悶;當來訪者毫不在意地講一件壓抑著巨大憤怒的事情時,我的喉嚨常會發乾發癢。

那時候我會感覺這些來訪者隔離掉的情緒都跑我身上來了,而他們依然一臉淡漠,聲音平靜得遙遠,將他們整個人都帶離了當下的空間。

我常感覺他們將自己包裹進了一個塑料厚膜里,壓抑得令人窒息,孤獨得發不出聲音。

這個世界上,比心理諮詢師更敏感的人是孩子。

孩子們無條件地愛著父母,他們身上仿佛有個小雷達,能隨時感應到父母身上任何一點不開心的感受,然後他們會偷偷地在心底陪著父母難過。

他們的陪伴無聲無息,所以,他們的父母永遠看不見聽不到。

第二,始終對自己父母忠誠。

這些父母早年被自己父母冷漠,嚴苛地對待,如果現在他們溫暖,柔情地對待自己的子女,不就代表他們父母曾以錯誤的方式對待了自己?不就證明父母是不愛自己了嗎?

這在潛意識深處是無法接受的,所以,最好按照父母當年養育自己的方式來養育下一代,一代又一代都保持隊形一致,自我催眠式地相信這就是愛的方式,當年我爸打我就是為我好,我媽罵我就是愛我。

這也是「愛」的傳承方式,每個家族有每個家族「愛」的模版。

難的不是去接受這種明明很痛的「愛」,而是不去複製它,背叛才是最痛的。

另外,在潛意識深處還有個信念,我明明知道我父母這輩子過得有多痛苦,有多辛苦,我怎麼能快樂呢?我怎麼敢讓我的孩子快樂呢?

我要帶著我的孩子來一起陪伴我爸媽的不幸,我爺爺奶奶的不幸。

為什麼要這樣做?沒有為什麼,這是本能,就是本能地想要以這種痛苦的方式來愛他們。

這是對父母的忠誠,也是對家族的忠誠。



第三,不想重長一遍。

女人懷孕的時候,在情緒深處,會重新體驗一下自己當初在媽媽子宮裡的安然與焦慮。

男人女人在自己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也意味著各自嬰兒期的種種複雜情緒體驗被激活了。

所以,帶著感受陪伴孩子成長,相當於自己要從0歲再重新長一次,這種體驗玩得可是心跳。

這時候,能跑的男人趕緊游離在家外,放不下孩子的女人嚴實關閉自己的感受系統,最好讓自己患上產後抑鬱,這樣就徹底不用跟孩子的感受待在一起了。

跟孩子的感受待在一起是多麼恐怖,意味著要再一次跟自己當年的感受在一起,那些感受有時如火焰般熱烈,有時如冰窟般陰冷,無論在火焰中還是在冰窟中,自己都只是一個嬰兒,不會講話不會走路,要完全依附於養育者才能確保活下來,面對待自己冷漠的父母,誰能保證自己能活過明天?

既然已經熬過那段時光,如今要再重新經歷一次生死未卜的體驗?怎麼可能!能隔離感受絕不打開。

同樣的道理,

孩子的三歲,會激活你的三歲;

孩子的十三歲,也會激活你的十三歲。

作為心理工作者,見過好幾例因與父母強烈衝突而患上抑鬱症的青少年,一問發現他們的父親或母親在青春期的時候也抑鬱過。

其實正是因為在青春期體驗過抑鬱的煎熬,這些父親或母親面對他們子女進入青春期時會高度焦慮,才會對他們更加冷漠、苛刻。



04

對孩子最大的支持,

是為自己找一位心理諮詢師

理解了以上三點,再來問,父母如何看見孩子的真實?

道理好講,做起來太難,這也是為什麼我最初看完《少年的你》感到無力的原因。

我們只是跟父母說,快醒醒吧,不要再打孩子了,不要再對孩子凶了,你孩子已經快抑鬱了。

他們可能痛悔思過,會對孩子溫柔三天,但到第四天,又會忍不住又打又罵了。

所以,事情真的沒有那麼簡單。

那麼,還能做些什麼呢?

說實話,一篇文字能貢獻的力量微乎其微,最多是能把普遍性潛意識的原因拉到意識層面,而且是以文字的方式,並不一定能將感受帶到。

能夠讓你深入到感受里的方式,還是要進行個體化心靈探索,何況每個人的議題又各不相同。

心靈探索有好多層,如果你只想在意識層面探索,你只需讀讀文章看看書;

如果你想進入潛意識層面瞅瞅而不想往下走太深,你可以浸泡各種心理課堂;

如果你想深入潛意識由內而外解開一個個結節,讓自己通暢起來,你最好是找一位專業的心理諮詢師,陪你進入關係中深入探索。

無論是走到哪一層,只要出發了,前面就有希望。

而如果遇到了緊迫的心理困擾,我建議直接尋找一位靠譜的諮詢師,有專業人士的陪伴,會更容易找到哪裡卡住了。

所以,每當兒童青少年來訪者的父母火急火燎地問我,現在他們能做些什麼能更好地幫助孩子時,我常會說,你們能做的最好支持,是為自己找一位心理諮詢師。

其實,在心理諮詢師的陪伴下,晾曬並翻新一下自己的心路歷程,也是相當於讓自己重長一次,藉由孩子的到來,藉助專業人士的陪伴,有機會重新做回孩子,重新長一次,是非常難得的因緣。

不要待你年歲已高,才發現自己竟從未真正做過小孩,也從未真正了解過自己的孩子。

唯有看見你的真實,你才能看見孩子的真實;

看見了孩子的真實,你也能照見自己的真實。

孩子是你的鏡子,你也是孩子的鏡子。

世間最美好的親密關係,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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