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出生的雪莉,2019年10月14日確定自殺身亡,25歲的鮮活生命,永遠按下了終止鍵。
曾經的輝煌鑄就一個年輕的孩子走上榮耀的頂峰,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也無法阻止退潮後死一般的寂靜。
雪莉曾經是童星,2009年以韓國女團f(x)歌手的身份正式出道,2015年退出組合。
退團後的雪莉脫掉精緻的軀殼,用「放飛自我」的方式努力地尋找自己最舒服的狀態,可惜因不穿內衣的事件成了眾多人眼中的「不良」少女,顛覆的形象對她的人身攻擊一直發酵在人們茶餘飯後的嘲笑和譏諷中。
雖然她的曝光度一直很高,作為公眾人物即使小心翼翼,也躲不過被人消費、被人偷拍當成「獵殺」的對象,她的一舉一動都曝光在大眾的陰影里。
雪莉曾經說:」很多人唯獨對我戴著有色眼鏡「。
我們誰也不認識誰,卻通過人類文明的技術碾壓和發泄對一個無辜少女的謾罵和詛咒,文明的社會逐漸走向了低級的道路。
言語的暴力像洪水般讓那些肆意妄為的人蔓延自己精神的黑洞,隨意地、惡意地用高漲的熱情把野蠻的思維揮灑的淋漓盡致,殘忍地、偏執地、傲慢地用精神毒藥喂食無辜、善良的人。
群體的某些特點,如衝動、急躁、缺乏理性、沒有判斷力和批判精神、誇大感情等等,幾乎總是可以在低級進化的形態的生命中看到。《烏合之眾》勒龐
群體的普遍心理在相互傳染和暗示的作用下變成了毫無意識的人格體態,像被催眠一樣,沒有個人的觀點和主見。
我們不能說網絡攻擊是直接致命的匕首,但是它自身的影響力和刺激程度,可以讓一個正常人的精神狀態變得萎靡不振。
人類把言論的自由扭曲成一種病態的毒瘤,甚至用人云亦云的想像力創造了杜撰的奇蹟。
罵人的人可以人間蒸發,可留下的人卻要強顏歡笑。
罵人的人可以在人群中假裝默哀,離開的人帶著晦澀留下一片喧譁和吵鬧。
誰都無法阻擋螢幕那頭的人尋找下一個獵物作為他們尋找樂趣的目標。
也許很多人都說做自己就好,不要搭理那些無聊的人,但是身處娛樂圈的俊男靚女們需要的就是大眾的肯定和烘托,一旦這樣的支撐被無端的瓦解,脆弱的人終究被蠱惑、封殺、甚至是」被謀殺「。
雖然警方排除了他殺,抑鬱症成了斯人逝去最體面的代名詞,這只不過是一個表象和符號,真正讓一個人走進絕境還是來自於大環境對自身的困擾。
韓國是一個財閥政府,控制著整個經濟命脈,娛樂圈也被其掌控。
張紫妍自殺的前車之鑑,公開了金錢、利益的醜陋和骯髒,即便散發著腥臭和腐肉滋生的蟲卵,權色交易依舊是興風作浪的始作俑者,兩者之間相輔相成。
不出賣自己的靈魂也許得不到更多的資源,沒有資源就無法站穩腳跟,當你走向榮譽卻開始奢望自由,自然兩者不能兼得,矛盾成了糾結點。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
想要得到高貴的自由之身你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乃至生命的付出。
就象面對出軌,你可以接受精神出軌,但無法容忍肉體出軌,因為只有人身遭到惡意的擺布和控制,精神才會承接所有的痛苦。
你越想要什麼,什麼就會越折磨你。
雪莉也許是因為被捆綁、被壓制太久,內心積累的應激反應越來越多。
她就像踏上了」冰島之路「,然後走進了一座「孤城」,只有荒蕪和悲涼作伴。
我們努力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是我們活錯了嗎?蔡康永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就像垃圾桶,接受人類隨意丟棄最骯髒、最下流的東西,因為無法與自己和解,因為扭曲自己讓別人喜歡,所以才會無條件、無底線的接納和默認。
最後,雪莉抱著一顆絕望的末世心態為自己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她在墜崖的時候,並沒有遇見美麗的風景。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老子
非黑即白的社會,當黑夜降臨,卻充滿希冀等待光明,這才是人類方得始終最好的選擇。
很可惜,很多人把自己沉浸在黑暗裡,卻沒有任何掙脫的舉動,因為光明已經無法穿透他們內心的恐懼,只剩下萬籟俱寂。
《西部世界》是人類創造的另一個世界,男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選擇殺戮和荒淫,沒有任何制度約束和捆綁,建造了他們心中的「迪士尼」,實現了他們魂牽夢縈的「牛仔夢」。
但是相對立的卻是女人失去了自由之身,她們又成為了奴役的對象,整個世界都是男人說了算,女人成了下等的玩物。
所以太平盛世才會讓女性得到保障,戰亂才是女人的夢魘。
既然不是亂世的年代,為何要為難自己,太遵守一個圈子的規則,受傷害的依舊是自己。
有時候放下虛偽的面具,是讓光明刺痛一下才知道生命力的頑強,而不是獨自一個人抗下所有的為所欲為,承擔可惡的人犯下的錯誤。
余華說:"世界上沒有一條道路是重複的,也沒有一個人生是替代的"。
人的生命真的很可貴,活得開心,窮一點也無所謂。
人生需要按下暫停鍵,給自己留點空白,而不是直接選擇結束鍵,因為再無選擇的機會和重生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