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心肌梗死相關的室速,根據其發生的時間,可分成急性期和慢性期。急性期室速多發生於心肌梗死後的24-48小時,此時的室速多與缺血直接相關,表現為多形性室速或室顫。而慢性期室速(幾周之後即可出現),多與梗死心肌形成的瘢痕有關,此時表現為單形性持續性室速(圖1)。
作者:何金山 北京大學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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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 持續性室速,如發生於心梗後較長時間,多和瘢痕相關,是植入ICD的常見原因
與非缺血性心肌病的患者不同,這些已經發生了心肌梗死的缺血性心肌病患者,心功能基礎較差,即使是單形性室速,也容易發生血流動力學惡化,蛻化為室顫導致猝死。
但令人詫異的是,國外對於心梗後室速進行了大量的報道和研究,而國內卻研究較少,這種發生率的差異,是什麼造成的呢?
如果問到急性心肌梗死後的治療,第一想到的一定是血運重建,無論是溶栓、PCI還是CABG,及時解決缺血的問題,必然是第一要務。如果再問下去,還有其他的治療嗎?我們可能會想到β受體阻斷劑、ACEI、ARB這些藥物的長期治療,逆傳心室重構,降低死亡率。但往往沒有太多的人去關注患者的EF值,如果在心肌梗死40天之後,患者仍然處於低EF值的狀態(<30%),幸運的是,患者並未發生室速、室顫,此時我們是繼續當前的治療,還是加用其他新的治療呢?
所有人對於EF值明顯減低的患者猝死風險增加這個概念都心知肚明,但對於心肌梗死後EF值明顯減低的患者,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血運重建和藥物治療吸引走了,而對猝死風險的關注遠遠不夠。實際上,這部分患者已經符合心源性猝死一級預防的指征,應該植入ICD,在患者發生室速、室顫時,挽救他們的性命。
中國大陸每年發生猝死54萬例,每年植入ICD 9萬台;美國每年發生猝死30萬例,植入ICD 20萬台。造成我國ICD植入量如此少的原因,不是我們具備ICD植入指征的患者少,而是社會、經濟等多方面的因素,讓需要接受ICD治療的患者未能得到有效的治療。
在我中心,筆者曾統計2001-2010年植入ICD的130例患者,僅有2例為一級預防,剩餘全部為二級預防患者,意味著這些患者在植入ICD前,都曾發生過室速和室顫,只能說他們足夠幸運,成功從室速、室顫的鬼門關中逃脫了一次,撐到了植入ICD的時候。可這些幸運兒的背後,還有著大量不幸的猝死者啊。
在國內各大門戶網站,xxx見義勇為搶救猝死者的新聞屢見不鮮,但基本也都止於頌揚好人好事這個水平,這些患者發生猝死的原因是什麼?是肥厚型心肌病、心肌梗死,還是長QT綜合徵或Brugada綜合徵等遺傳性心律失常?他們後續如何治療?是否植入ICD進行猝死的預防,鮮有報道。當然,我更願意相信,他們得到了治療,只是沒有報道,而不是帶著一個定時炸彈,沒有防備地繼續生活。
當然,ICD植入量少,也有患者本身的問題,很多患者會以這樣的理由拒絕ICD植入:一個ICD的費用要十幾萬,實在拿不出,沒有發生室速、室顫那是幸運,發生室速、室顫人一下子沒了也是享福。醫生只能充分告知,並不能改變全部患者的想法或者代替他們去做決定,只是看到這些患者以這樣悲壯的方式去「賭命」,實在有些不忍。
回到心梗後室速。ICD植入量少,和心梗後室速有何關係呢?心梗後室速一旦發生後,沒有ICD的保駕,很可能出現室速蛻化為室顫,導致猝死。患者已經死亡,哪還有讓醫生去認識和診治這些心律失常的機會呢?
國外廣泛開展了心梗後室速的研究,各種標測技術和消融技術進步迅速(圖2),而國內處理更多的則是特發性室早/室速,對於器質性心臟病伴有的室速處理得相對較少,並不是因為我們的發病率真的低,而是很多患者未能進行一級預防,沒有等到處理反覆發作的室速那一天便已死亡,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箇中滋味,只能自己體會。
圖2 目前室速標測和消融的技術,已經發生了很大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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