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線發瘋?我看爽了

2024-07-04     十點電影

轉載來源:吐槽電影院(tcdy007)

2024年6月,熒幕「瘋女人」含量超標。

《慶餘年》長公主李雲睿,老爹群像里最灼目的一抹殊色。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要攪弄風雲,爭權奪利。

「我李雲睿,天上地下最美!」這話說著超絕帶勁,聽著身心舒暢。

《墨雨雲間》的婉寧公主,四愛聖體。

紅衣似火,步搖輕晃,玩弄人心,遊戲人間。

不瘋魔,不成活,有種明天就要死今天得爽完的癲感。

在焦慮成為主旋律的當下,瘋作為一種精神狀態,正在女性角色身上慢慢顯影。

閣樓上的瘋女人

一直以來,瘋女人是被塑造的。

比如閣樓上的瘋女人伯莎。

作為羅切斯特嘴裡「乏味、淺薄」「愚蠢、粗俗和暴躁」的前妻,伯莎一把火燒了桑菲爾德莊園,再把他弄瞎,最後跳樓自殺……

透過簡的眼睛,伯莎的尖銳將《簡愛》閃爍著粉色光澤的純愛釉面劃出裂痕,露出其女性主義的肌理。

又比如《大紅燈籠高高掛》頌蓮。

從朝氣蓬勃的女學生,變成在四方小院裡無止盡打轉的四姨太。

在老爺制定的後宮遊戲中,她抵抗、服從、享受,最終被逼瘋。

封建禮教吃人的中式恐怖,就像徹夜長明的紅燈籠籠罩在舊時代女子頭上。

瘋女人自帶戲劇張力與解讀空間,塑造她們的主流手段有兩種。

要麼讓她在暴力中失身。

常見如《楚喬傳》里的元淳、《美人心計》中的慎兒、《蘭陵王》里的鄭兒……在被威逼利誘後成為拖人下水的惡毒女配。

但更現實的走向應該是《大宅門》里的楊九紅,被白景琦帶回家也跳不出妓院的火坑。

無時無刻不在經歷白家人的精神凌遲,連女兒佳莉都視她為恥辱。

要麼讓她在愛的甜蜜幻想中失權。

最早可追溯到1944年,煤氣燈效應(Gas Light)的出處《煤氣燈下》。

少女寶拉繼承了姑媽大筆遺產後,引來了安東的覬覦。

在安東精心設計的陷阱里,寶拉愛上他,結婚後卻發現自己健忘、幻聽、胡思亂想……

社交圈內的人還未認識寶拉,就被安東灌輸了一通她精神狀態不穩定的印象。

理所當然,寶拉成為一個公認的精神病人,丈夫最有權利給她確診。

瘋是女性經歷壓迫後的應激反應,更是獵巫行動的行動綱領。

《無問西東》,劉淑芬在丈夫長久的冷暴力與性壓抑中變成俗世潑婦,最終投井自殺。

《驢得水》張一曼被蕩婦羞辱,瘋後所有人都閉口不談,免於責罰。

塑造一個瘋女人的最終目的,往往是讓她們在父權制幽靈的籠罩中失聲失蹤。

瘋不再是一種消費景觀

瘋女人被塑造,也被觀賞、消費。

最有力的一個證明,驚悚片標配一個精神崩潰的女人。

構成驚悚的要素之一在於觀看美好的毀滅,於是瘋女人們總擁有驚人美貌。

《冷血驚魂》,「冰美人」德納芙飾演卡蘿爾,擺脫不了童年被性侵的陰影,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時刻閃爍著焦慮恐慌。

《苦月亮》,咪咪被作家丈夫打壓、羞辱,交易給其他人。

受害者逆轉為施暴者後,青春洋溢的臉龐上儘是坦蕩天真的瘋狂。

如今,在更多類型的影視作品裡,瘋女人有了不美的權利,或者說擁有了不再成為慾望投射對象的可能。

不必再成為肉體傷痛、時代刻痕的承載客體,女人的瘋有了多種成因。

《馴鹿寶貝》,瑪莎對愛有著超乎常人的需求,同時擁有超兩百斤的體型。

因一杯免費的茶,她找到了新的索愛目標唐尼,開始孔雀開屏。

在瑪莎滔滔不絕的自我介紹中,她是政府的首席律師,擁有三套豪華公寓與無數知名政客的私人號碼。

在旁人眼中,她是有暴力傾向的跟蹤犯,被吊銷律師執照的控制狂,在髒亂差的公寓里狼吞虎咽垃圾食品。

外表腫脹與內心虛弱的對比,天衣無縫地成為戲劇張力的一環。

從《X》到《珀爾》,追溯一個女性殺人狂的誕生。

《X》中,白髮蒼蒼老奶奶面對一群縱情聲色年輕人怒了,珀爾憎惡這些人洋溢的生命力,於是舉起斧子將其終結。

《珀爾》里回歸她的青年時期,才明白生活在貧瘠年代、壓抑家庭中,珀爾從未被填滿的內心。

對於女性而言,瘋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人性回歸。

女人瘋吧瘋吧不是罪

發現沒?影視作品裡相對固定的搭配——傻男人&瘋女人。

其潛台詞是,對於男性而言最重要的是理性思考,女性則是溫順柔情。

一旦將這兩種特質剝奪,他們就會淪為鄙視鏈的底層。

如今,反行其道反而更奏效——

傻在男性角色身上,可以理解為年初大爆的窩囊老實人賽道。

而瘋在女性角色身上也不僅指代心理疾病,而開始泛指為不符合傳統想像,被重新定義為一種反抗氣質。

發瘋是在抵抗沉默;發瘋也意味著顛覆。

不體面不討好不溫馴不妥協。

《三塊廣告牌》里米爾德站在整個小鎮的對立面。

豎起三塊廣告牌,扯掉平和小鎮的遮羞布。一日沒找到殺害女兒的兇手,警察也必須和她一樣永無寧日。

向來是男性主場的懸疑劇,有了更多女偵探的身影。

《戴洛克小鎮》,有種平靜死感的拉拉警長杜瑟×超絕噴子看起來臭臭的警探艾迪。

兩個不被理解的女人半道結盟,一路爭吵一路破案,聒噪異常也犀利異常。

值得強調的是,雖然延用了刑偵劇中的雙男主設定,杜瑟與艾迪依舊保有女性的敏感與同理心,這也成為她們破案的關鍵。

從性壓抑到性解放。

女主喬伊從小擁有異於常人的高漲性慾,可衝著情色獵奇去看《女性癮者》大錯特錯。

身為女性癮者,性成為一種日常,喬伊便對此產生了天然的科研精神,像學習數學一樣在性愛中尋找生命的規律,徹底解構性的旖旎與模糊,愛的壓迫與獻祭。

國產影視作品中,瘋同樣成為一種女性角色備受推崇的氣質。

隨著觀眾考古的深入,多個惡毒女配得以「平反」。

《小魚兒與花無缺》里江玉燕龍袍加身,想把花無缺納入後宮的一幕,堪稱現代爽文。

硬生生在江湖俠義兒女情長里,闖出了大女主上位路線。

《錯愛一生》,溫崢嶸飾演的顧憶羅已從童年陰影晉級成姬圈天菜。

比起臉譜化的小白花女主,顧憶羅的偏執扭曲顯然更有記憶點。

比起被男主角帶上易拉圈戒指,「能攥在手心裡的命運才是真的」,才是當下女性刻煙吸肺的人生信條。

業內創作時,女性角色的瘋反倒是其主體性的證明。

《風吹半夏》,許半夏「賭性很大」。

在飯桌上硬擠男人的圈子,把所有本錢壓進廢鋼……活生生把自己推上時代的風口。

誰都可以說,鋒利的許半夏與圓頭圓腦圓眼睛的薛珊珊相比,更有迷人厚度。

《繁花》,汪小姐「執迷不悔」。

對寶總的執著沒有回應,汪小姐來不及黯然神傷,陷入低谷後風裡來雨里去,埋頭建起了自己的碼頭。

此刻,她執著的是人生成敗、個人理想。虹口小汪,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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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有歌在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也該有人高呼「女人瘋吧瘋吧不是錯」。

不過話說回來,發瘋也是一種極其累人的情緒勞動。

我更期待的是,有一天女人不用歇斯底里,也能說話管用。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a4af5ec0e536bc93c586616fbb32e90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