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時期的醫生愛情,和他們的vlog日記

2020-02-14     刺蝟公社

導語:換好防護服,她們需要進入一個隔離區開展工作。進去之後,不知道要多久以後才能從裡面出來。進入隔離區之前,她們握緊拳頭打氣:「我們要進去戰鬥了!」


作者 | 石 燦

編輯 | 趙思強


疫情時期的醫生愛情

我在一組vlog視頻里,知道了一對深圳醫生抗擊疫情的故事。

2月6日,袁曉珊要去看一眼她的老公,他們都在深圳市定點收治醫院——深圳市第三人民醫院工作。這是一所成立於1985年的三級甲等傳染病專科研究型醫院,在傳染病與重大疫情防控上有很深的積累。

袁曉珊是深圳市第三人民醫院胃腸外科護士,她老公在醫院放射科,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面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因為袁曉珊去一線支援照看病人,在醫院裡「偶遇」老公。這次,袁曉珊趁著中午的休息時間,準備去看一下他。而這整個過程,都被一台GoPro運動相機記錄了下來。

袁曉珊給她老公做了一個「人物畫像」。

「我老公在醫院,真的是別人說的』二十四孝』好老公,他會做飯、會帶孩子,把我會的都全學會了,」袁曉珊開玩笑說,「除了不會生孩子以外。」

即便戴著口罩,還是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到洋溢著的幸福感。

刷過醫院醫生專有的門禁卡,袁曉珊進入老公的辦公區域。她老公叫黃茗勇,是深圳市第三人民醫院放射科技師。見到他時,1米7左右的黃茗勇身上穿著藍色醫用防護服,臉上戴著白色醫用口罩。

「這就是我老公。」袁曉珊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時已經快到下午,黃茗勇的科室變得繁忙起來,他沒和袁曉珊說太多話,「他現在好像有點沒時間搭理我誒。」這是他們科室的工作常態,更何況現在是疫情特殊時期。

他們兩個都不回家,袁曉珊住在醫院的14樓,黃茗勇住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戰鬥狀態中,兩人都是分開的。這是他們近半個月來,第二次見面。

他們還有兩個孩子,現在在外婆家,大女兒叫黃芯研。這段時間,沒有了爸爸媽媽的陪伴,大女兒每晚承擔起爸媽的角色,哄著弟弟入眠。

時隔太久,黃茗勇對著鏡頭說,「寶寶,我想你了……你們在家好好的,就是給爸爸媽媽最大的支持。爸爸媽媽把』怪獸『打跑了以後,就回家。」

袁曉珊和黃茗勇相處的時間不到十分鐘。離開前,黃茗勇對袁曉珊說,「你們也是日夜奮戰在疫情的最前線當中,你們也很危險,希望你能自己保重自己的身體,老公會跟你一起加的,努力!」

聽到這番話,袁曉珊點點頭,眼睛眨了眨,透過口罩輕聲說了句「嗯」。這次見面之後,不知道下一次見面要到什麼時候了。

在疫情一線,還有很多這樣肩並肩的「抗疫」醫生夫妻。

在社交媒體上流傳著這樣一個視頻:一個女醫生隔著玻璃門,揮著手對一個男醫生說,「你想我了嗎?我給你帶了點兒東西,我把東西放在這兒了。」

男醫生全程沒說話,他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也示意「你趕快走吧。」女醫生離開後,淚流滿面。男醫生回到辦公室後,不舍,又返身回望了一眼。

還有一對醫生夫婦,科室相距不足百米,二人也已經有十多天沒見面了。男醫生站在外面隔著玻璃看女醫生,但女醫生身處醫院感染科的隔離區內,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他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貼在玻璃上:「這十幾天還好嗎?咱先不減肥了,好好吃飯!」


緊急受命

我都是從視頻平台上知道這些一線信息的。這些普通不過再普通的故事,讓我很受觸動。在所有故事中,袁曉珊提供的信息更全面一些,這得益於她手中的GoPro和背後一個被隱藏起來的創意過程。

袁曉珊拍攝的視頻會被歸類到一個叫《我的白大褂·抗疫日記》的特別節目合集裡面,分發到B站、騰訊視頻等網絡視頻平台,而它的主要播放陣地在深圳衛視。

其實我很好奇,袁曉珊是怎麼將拍攝工具帶入醫院的,是否對它們進行特殊處理。為了知曉這些問題的答案,我聯繫到了《我的白大褂·抗疫日記》節目組。

這檔節目的製片人叫陳磊,從他那裡,我知曉了在疫情特殊時期,一個電視新聞工作者團隊是怎麼推進這檔節目的。

疫情暴發之初,深圳衛視執行總監張崢提出根據疫情調整衛視頻道內容的要求,希望在節目裡體現出這場疫情戰中「白大褂」們的奉獻與貢獻。

電視新聞人的嗅覺靈敏,機動性強。張崢找到陳磊團隊,希望他們針對疫情期間的醫護人員,推一些短視頻特別節目。

在深圳衛視頻道會議上,他們明確這檔特別節目的幾點要求:視角一定要獨特,不能走傳統電視新聞的路子;要讓醫生講自己的心裡話,不能總是靠旁白給觀眾提供信息。

「我們決定用vlog的形式來記錄醫生日常。」陳磊說。

vlog是當下最新的一種視頻形式,視頻內容以製作者為主角,像記錄日記一樣,用視頻把自己的生活經歷記錄下來,通過拼接剪輯,加上字幕和音樂,製作成具有個人特色的視頻生活記錄。

它很注重個人主觀視角,而不是第三方視角。

導演在和醫生溝通拍攝事宜


相比當下的娛樂短視頻,vlog看起來沒有那些花哨華麗的畫面,或者博人眼球的情節,節奏平緩的內容足以把人們代入其中。00後和95後特別喜歡這種強調個人的視頻形態,它更接近於自我表達的窗口,而它自帶的親和力,也能減少第三方視頻新聞報道帶來的隔閡。

他們明確採用vlog形式拍攝這檔特別節目,但導演組團隊還是需要參與到深圳市第三人民醫院的vlog項目里,起輔助角色。

他們要與醫生們溝通,教他們怎麼使用設備。他們採用的vlog拍攝設備集中在5D4、gopro、osmo之間,機器越小越好,方便攜帶。另外一點,小,意味著方便消毒。

在深圳市第三人民醫院開拍之前,醫院感染管理科就針對拍攝團隊進行了一次全方位的防護培訓,不僅是保護團隊人員的安全,更要保障外來人員不會把細菌病毒帶到醫院。設備每次進去前會進行一次全方位的酒精消毒,並包裹相應防護措施,如保鮮膜全覆蓋,出來也會再次對設備進行全方位酒精消毒。

陳磊在醫院做拍攝工作


拍vlog是臨時決定的點子,而整個團隊接這項任務也相當於「緊急受命」。拍攝團隊成員都很年輕,「一開始大家都怕,我的導演們多是90後妹妹,哪遇上過這樣的事,可大家在新聞里看到那麼多逆行的醫務工作者深受感動,糾結再三還是義無反顧報名了。」陳磊說。

但能進醫院拍攝的名額有限,最後只能去五位導演和三位攝像。接到任務的第二天,導演組就去醫院接受防護培訓並熟悉情況,第三天就開始拍攝了。

截至目前,已經有四期節目播出。


「我們要進去戰鬥了!」

在拍攝現場,這些年輕人看到了不一樣的醫護人員。

「大家想像中這時候的他們一定是緊張最多,其實在深圳看到的更多是井然有序。」陳磊說,「而醫護人員們精神狀態都很飽滿,雖然有很多的難處,但難以掩蓋他們樂觀的精神。」

2月1日,深圳市第三人民醫院肝病研究所發現,在新型冠狀病毒患者糞便中,可能存在活病毒。確定患者糞便中存在病毒RNA後,他們加緊研究確認是否存在糞口傳播的可能性。

2月5日,在研究所研究員楊揚的vlog鏡頭下,我看到了一群儘可能讓自己放鬆的研究員。

「咱們今天的(研究)樣本多嗎?」楊揚問。

「應該有一百多份。」一位在服裝間換防護服的研究員回答。

「現在的量也越來越多了。」楊揚附和道。

這個研究所的工作不是直接診治病人,而是及時發現病人的感染情況,並對病毒的治病特點進行研究,為臨床提供服務。

換好防護服,她們需要進入一個隔離區開展工作。進去之後,不知道要多久以後才能從裡面出來。進入隔離區之前,她們握緊拳頭打氣:「我們要進去戰鬥了!」

疫情之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崗位上作戰,陳磊團隊也一直處於戰鬥狀態。

2月9日早上,陳磊團隊臨時接到一個通知,有一個深圳首批醫療隊援鄂出征的儀式,他們需要在沒有任何策劃的情況下,當天中午前拍攝完畢,完成一期節目。

這期節目的主角是另一對醫生夫妻。

張紅梅是深圳市人民醫院急診科護士,他的愛人是深圳市人民醫院呼吸內科副主任醫師劉培。劉培在2月9日當天,與其他12名呼吸科、重症醫學科、感染科的「逆行者們」一起,前往湖北支援。

「我能很支持他,因為我也是醫生。」張紅梅說。

疫情時期的醫生愛情,和他們的vlog日記

深圳啟動支援報名時,生於武漢、學於武漢的劉培立馬報名支援家鄉。出發前一天,劉培還在深圳市第三人民醫院做支援工作。得知自己真要去武漢一線時,劉培半夜從第三人民醫院跑回家,簡單準備了一下出征日用生活物品。

「醫療隊正式出徵啟程!」他們年齡最高者51歲,最小的27歲。

所有醫護人員搭上前往機場的專車,劉培坐在最後一排,張紅梅依依不捨,在車外輕拍車窗,以引起劉培的注意。

張紅梅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她等著劉培回家。


疫情結束後,楊揚可能會重啟婚禮。他有一個很可愛、體貼的女朋友,他們談了10年的戀愛,終於在半年前決定,在今年大年初三舉行婚禮。但是因為疫情,楊揚留在一線支援,他們決定婚禮延期。

女友也是醫務人員,對此十分理解,「你安心工作,我等你完成任務回來。」

疫情時期的醫生愛情,因為懂得,所以支持。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VsNWQ3AB3uTiws8K0zO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