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時候,看看雲,聽聽雨

2019-06-29     江徐的自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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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徐


記得很多年前,有人問過的,十分想念一個人時該怎麼辦?我告訴對方,不要試圖和對方取得聯繫,因為想念的時候別無辦法。

想不起當時為何這麼回答,然而如今依然是這樣認為。或許真的是因為——純粹的想念,想念本身,就屬於一種很美的情感。

情感一旦育出慾望,就會渴望回應,連綿不斷的熾烈似火的回應。貪,貪,貪。貪於情與欲,一時冰川,一時火海,一時蜜糖,一時砒霜,情緒好似過山車,有時又像內心獨角戲。最興悅也是最難受,最虛幻感覺最真實,最清醒時卻又最迷離。

在此過程中,不知不覺,真像是經里描寫的那兩句,「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這樣怕對方失蹤不見、怕對方不再到來的等待與想念,想來不夠沉靜。自性不足,就會患得患失。其實,好像應該是,來與不來,也妨礙不了什麼。受到阻塞的是自身的慾望與需求。

靜靜想念,猶如一隻春蠶,在初夏的深夜與凌晨,蠶食一大片虛無,分秒不停。

在從前,在車、馬、郵件都慢的年代,想念會化作思念,思念會化作惦念,心裡的一根線穿過白天與夢境,可以拉得悠長,就像田間的阡陌,或者六月的梅雨。李清照的「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無名氏的「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這種忍痛割愛般的想念,如今已經很難體驗到,也難有耐心去細細品味。想念更像是一種煎熬,又怎能寬下心,品味自己心中此種情意本身,而不去糾結甚至生疑於隱在背後的人與事?

看得見的事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得見事物帶來的感受。畢竟,人無時無刻得以憑藉活著的,不是一個人、一件物,卻是人與物背帶來的感受,否則便算行屍走肉。

黃昏日暮,最易牽惹那心裡根線。天邊那抹漸演漸變極淡極淡的粉色,叫人忘了它已是超然自在的映射。自由如同畫布,愛才是上面隨心塗抹的色彩。另一頭如若無人,便是淒幽的清涼。另一頭能夠有你,就是可知的溫暖。

想念一個人的時候,總不該寫一千一萬句「想你」吧,然而,沉默里的每一滴空氣里卻都裝著一句「想你」。於是枕著你入眠,感著你入夢,醒來後後知後覺,發現夢裡竟然沒有你。怎麼不會是心夢合一呢?好似夢徒勞,夢卻無辜。就像李商隱毫無理由地遷怪於古琴,無端質問它為何偏偏五十弦。

很平靜地醒來,不平靜地想你。一個陽光未來的早晨,就像一片海域,幽暗的海。

凌晨三點四十分,窗外的天是幽幽的淡藍。就那樣幽藍著,鳥鳴喈喈,它們在叫聲里三五成群。

四點半,窗外已亮,天空轉為清灰色。鳥群鳴叫的場面聽起來壯大了一點點,因為每一隻鳥雀脫離了黑夜。

後來,果然,雨開始落。一滴,兩滴,慢慢地很快落成一場雨的樣子。

我好像在準備一萬年不同你說話,寧可自說自話。

【作者簡介:江徐,80後女子,十點讀書籤約作者。煮字療飢,借筆畫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詩情誰與共》。點擊右上角「關注」,收看更多相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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