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歲禹州老人發自肺腑的傾訴：生我養我的地方‖老家許昌
文·圖‖賈國忠
寨子賈啊,生我養我的地方,
貧窮,落後,偏僻,荒涼。
每當提到你我就悲從中來，
止不住陣陣痛苦憂傷。
我不知道你歷史多久，
何時成這裡的一個村莊。
只知道你從來就那麼貧窮，
貧窮得像個爛衣乞丐；
自古就那麼落後，
落後得似堵枯木朽牆。
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
沒有叱吒風雲的開創。
沒有帝王將相的身影腳步，
沒有墨客騷人的麗辭華章。
有的是祖祖輩輩
流不完淌不盡的斑斑血淚；
有的是世世代代
受不完度不盡的災亂禍殃。
村北曾有一千年古寺，
名曰「興國」,其實只興了鬼神；
村南雖有一處三國遺址，
可還是文丑被關公斬殺的血腥地方。
查遍家譜，翻不出一個舉人秀才；
問遍老墳，找不到半座官槨厚葬。
解放後，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
可幾十年你仍灰頭土臉，
像灰暗的坷垃泥塊一樣。
雖然你也有自己的寵兒驕子，
甚至當上了這員那長。
可他們早已不屬於村人所有，
像嫁出柴門的姑娘。
他們在都市的高樓大廈里安家落戶，
在機關的辦公室里接高送上。
寨子賈啊，生我養我的地方，
自私，狹隘，醜陋，骯髒。
每當看到你我就痛心疾首，
止不住湧出熱淚兩行。
我不知道，當初禹、郟兩縣怎麼劃分，
把你夾雜在這拐彎抹角的地方。
你似乎是被遺忘的角落，
偏僻得你，有如荒漠；
冷落得你，好似墳場。
這裡，時有吵街罵巷，時有雞偷狗盜，
時有玩鬧耍賴，時有短淺的目光。
你年年歲歲脫不掉，
陳舊醜陋的衣衫；
你世世代代固守著，
銹跡斑斑的滄桑。
寨子賈啊，生我養我的地方，
凋敝，破敗，貧瘠，空曠。
每當想到你我就心如刀割，
止不住陣陣哀痛悲傷。
記得小時候，我總說你多麼美麗可愛，
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地方。
雞鳴狗叫，悅耳動聽，
花紅柳綠，牛肥馬壯。
破屋老宅，溫暖舒適，
七溝八坑，蝶飛蜂唱。
而今我才知道，
那時候自己多麼的天真幼稚，
有如無知的雞雛羔羊。
說你美麗，
是因為這裡有自己貪玩的殘牆斷壁；
說你可愛，
是因為這裡有生養自己的爺奶爹娘。
哪裡知道，你的土地那麼的貧瘠，
你的日月是那麼地艱難。
時時刻刻，分分秒秒
都經受著風雲的肆虐，雨雪的瘋狂。
爺爺奶奶，在荒崗土陵上
怎樣揮汗如雨，累死累活？
父親母親，在飢餓寒冷中，
何等撕心裂肺，痛斷肝腸？
深深的黃土下覆埋著他們多少悽慘血淚，
漫漫的歲月中，鐫刻著他們多少溫飽夢想。
而今，改革開放的春風，
終吹醒了你死氣沉沉的靈魂；
商品經濟的大潮，
終改變了你破爛不堪的模樣。
可你有多少可愛的兒女，又離鄉背井，
去東西南北淘金掙錢;
你多少無間的親人，又拋家舍子,
奔四面八方謀生闖蕩。
變新的村舍啊，
又成了徒有虛名的擺設；
幸福的生活啊，
又蒙上無所適從的惆悵。
寨子賈啊，生我養我的地方，
期盼，等待，失落，彷徨。
每當寫到你我就筆屈詞窮，
抓耳撓腮，苦思冥想。
我該怎樣展現你的過去和現在？
我該怎樣肯定你的步伐和走向？
你的現狀，是中國農村普遍的現狀。
你的土地，盛長糧米，也長農藥荒草；
你的容貌，顯著新美，也顯著猶豫彷徨。
作為你的兒子，我實在汗顏啊，
真的心中有愧，臉上無光。
生，我是傍著你的黃土生；
長，我是扶著你的牆根長。
可我無力報答你的養育之恩，
不能給你動力和方向。
對不起，我實實對不起墳塋里的先輩先祖；
對不起，活著的嬸子大娘。
我應該為你們唱首讚歌啊，
讚頌你們的憨厚樸實，
我應該為你們寫部大書啊，
記下你們的勤勞善良。
然而無能為力，
我只能用這支破爛不堪的拙筆，
寫出這點兒我粗淺直白的感受，
用這首俗不可耐的打油,
傾吐一點兒我簡單樸素的思想。
【作者簡介】賈國忠，河南省禹州市寨子賈村人，50後農民，愛文史，喜寫作，有作品散見於報刊網絡，並著有長篇敘事詩《少林志》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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