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細節解密》之一百：這一輪兗州大戰為何沒有贏家

最近咱們的三國演義細節解密，一直在聊古典小說《三國演義》中出場未出場的各地諸侯。在兗州這個地方，我們已經講到了最激烈的曹操與呂布兗州大戰的環節。上一節，我們介紹了兗州大戰中的濮陽之戰，在這一戰中，曹操被呂布擊敗，本人也被自己放的火給撩傷了。

而結合之前曹操一再放出風來，說什麼呂布軍不足為慮云云，從這裡也能看出，歷史上的曹操這個人雖然打仗水平很高，但是嘴巴說的通常不是那麼靠譜，當然這個不一定是老曹大嘴巴，很可能是說大話跑火車的時候，有軍事之外的因素影響作用，逼得老曹在當時張口胡說。

不管曹操把呂布軍說的多麼不堪，濮陽之戰的結果就是曹操軍慘敗，被人家從濮陽城裡全給攆了出來不說，老曹自己也差一點被人抓了。

但是，濮陽之戰結束之後，整個兗州大戰的局勢並未像濮陽之戰的結局那樣明朗。這才是整個兗州大戰的詭異之處。——濮陽之戰打完了，參戰雙方徹底陷入了武裝對峙，獲勝的呂布軍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戰敗的曹操軍也沒有就此戰敗。

而且雙方這個對峙，一下就持續了三個月。

可能是考慮到讀者無法理解這個長期的軍事對峙，羅貫中專門在小說《三國演義》中安排了一段情節，這就是濮陽戰敗之後，曹操回軍之後散步謠言說自己被火燒傷之後傷重而死、引誘呂布偷襲自己，最終伏擊呂布得手的情節，由此在《三國演義中》呂布軍與曹操軍進入相持。

其實，這種詭異的軍事平衡，在我們現在視角來審視，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至少能幫我們反過來理解濮陽之戰的結果和意義，那就是：

曹操軍人數較多，雖然遭到重創，但是實力還有，而且荀彧等人替曹操軍保持了兗州最後的基地鄄[juàn]城等三地，這個意義很大，意味著曹操軍之前積聚在大本營的軍備物資還保留了一些，而且曹操的大本營仍在，也就意味著軍隊家眷也沒有全部落入敵手，這就能維持住軍隊士氣軍心不垮掉。

而呂布那邊仍舊是因為有戰鬥力的部隊較少，雖然能夠打贏曹操，卻始終無法擴大戰果。這種情況在濮陽之戰的前哨戰階段就表現出來，而經過濮陽一戰，雙方的均勢狀態更加明顯了。

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的這種武裝對峙，持續到了這一年的農曆九月，在濮陽對陣的兩軍都撐不住了，他們必須各自撤退。

為什麼呢？對峙的雙方，都沒有軍糧可吃了。直接原因是這一年的兗州遭到了蝗蟲災害，當然實際是從公元193年到194年，這兩年兗州被曹操折騰得夠嗆，存糧也被刮乾淨了。

大錘這裡請列位注意一下，在公元193年到194年這兩年時間裡，兗州最重要的關鍵詞，就是糧食。曹操第一次攻徐州占明顯優勢卻要撤退，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糧食，他的兗州存糧大部分都去堵歸降的百萬青州黃巾軍家屬了。

而到了第二次攻徐州的時候，大錘曾經專門交代過，曹操的糧食其實也是不大夠的，他是強行攢了一波糧草（其實就是颳了一遍兗州的地皮，並因為大量徵集糧食而徹底惹惱了兗州本土豪強，引發兗州之亂），老曹強行徵集的這波糧草，應該其中一大半都集中在自己的兗州大本營鄄城了，所以荀彧等人堅守鄄城對於曹操反攻兗州是有關鍵意義的。

而老曹出兵二次攻打徐州之後，老曹軍隊自身攜帶的部分軍糧，加上大本營鄄城的存量，基本都用來幫他緊急回師反攻呂布了。而三個月之後，這批之前籌措的糧草，都用光了。儲存的糧草用光了，那麼能不能向兗州地面上繼續徵收呢？顯然也不行，因為曹操這時候包括鄄城只剩下三個城，征多少糧食也無法跟過去全兗州範圍內徵集糧草相提並論。結果曹操軍沒有糧草，只能退兵回大本營鄄城。

而對面的呂布軍到了這時候，同樣也是軍糧耗盡了，因此他也無法在濮陽前線對峙了，結果呂布軍也離開了陣線，轉向東南方向。

一場空前殘酷的兗州大戰，在非常激烈的濮陽之戰後，瞬間就轉入了戲劇化的寧靜。雙方竟然都是以軍糧耗盡難以為繼的原因而同時默契地退出了陣線。但是，寧靜歸寧靜，兗州大戰的後續故事，在殘酷性方面，絲毫沒有減退。

在退兵鄄城之後，曹操軍的糧草問題仍舊很難解決，已經到了停止招募新兵的份上。按理說，雙方正在激烈交戰，老曹質量劣勢但是擁有數量優勢，理論上老曹兵馬是越多越好，但是即便如此，老曹這時候已經無法解決新丁的口糧問題了，因此乾脆停止了招募人馬。

其實不止是招募人馬，由於嚴重的糧食危機問題，曹操原有的人馬也快頂不住了。按照歷史資料記載，這時候曹操人馬內部已經開始出現吃人的現象了。還沒等呂布殺過來，曹操軍自己內部就已經亂套了。而作為另外一個間接的佐證，就是這個時期，在曹軍並沒有與呂布發生大戰的情況下，曹操竟然主動考慮起是否要率領曹軍馬投奔袁紹的問題了。原因只有一個，曹操軍真的嚴重缺糧了。

而敵對的呂布軍也同樣缺糧，因此他一路向東南方向，其實也是籌糧。這種有兵有軍隊的人搞所謂「籌糧」，其實就是搶唄，這時候的兗州也因為飽受災害，關鍵是之前已經在公元194年夏天被曹操刮過一遍了，因此除了兗州豪強，估計平民百姓也沒有什麼餘糧了。

結果就是在這一年，南下「籌糧」的呂布軍，南下進攻乘[sheng]氏這個地方。為什麼進攻，大約我們也是知道理由的，就是相中了這裡囤積的豪強的物資。然後，這裡的豪強李進帶領當地奮起反抗，竟然把呂布軍給擊退了。

能夠把縱橫兗州的曹操軍打得落花流水的呂布軍，毫無疑問是天下強軍，這樣一支虎狼之軍，這麼就輕而易舉在一個小地方就被地方豪強給輕易擊敗了呢？下一期三國演義細節解密，大錘繼續為您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