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國歷史上最為興盛的王朝之一,漢朝憑藉其強大的軍事力量給當時乃至現代都形成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但也正是因為這種軍事力量的強大,反倒容易使人們忽略它的其他方面。一個社會絕非只有冷冰冰的軍事鬥爭,相反,人們生活中的滴滴點點才是其最真實的體現。小到日常出行,大到國家決策,都是如此,而漢朝時期於西域地區的人口遷徙一事則是值得探討的社會現象。
一、西域本地人口的大規模遷移活動
西域人口遷移活動的主體,必定是世世代代生活在本地的原住民。西域地區本身水資源與土地資源較為匱乏,並不具備大規模耕種的能力,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的也多是屬於游牧民族。而他們也往往是逐水草而居,本身就擁有極大的流動性,對遷移一事並沒有多麼濃烈的反感態度。此外,正是由於這種不確定性,使得他們的文明建設較為緩慢,無論是政治制度還是思想認同,都處於一個較為原始的狀態,再加上當地較為惡劣的自然環境,互相之間常年攻伐便成了常有之事。
而在漢代時期,眾多游牧民族當中最為強盛的一支,則當之無愧的是匈奴。最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匈奴就已經與中原政權爆發著激烈的衝突,其後被蒙恬趕出河套地區。然而,隨著秦末漢初時局的動盪,他們藉此機會再度強盛了起來,並展現出稱霸西域的姿態。大月氏在將烏孫滅國後,本身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相當強大的政權,但無奈碰上了匈奴這個敵人,「故罰右賢王,使至西方求月氏擊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馬力強,以夷滅月氏,盡斬殺降下定之」,大月氏被迫遷移。
從放棄河西走廊,再到遷移到伊犁河流域,再到中亞、南亞等地,大月氏的遷移路線可謂是長遠多變。當然,在這個過程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的大月氏居民選擇與不同部族融合。事實上,大月氏只是眾多西域本地居民當中的典型例子,當時許多西域部族都因為軍事威脅而被迫遷移,輾轉多地,只為尋找一個能夠讓自己休養生息的地方。後來的匈奴在漢朝的攻伐下也不例外,或選擇依附或選擇西遷,這是一件無法避免的事情。
二、不少中原民族也在不斷往西域內遷
最初漢朝之所以會選擇攻占西域,最大的考量還是出於對匈奴的防範和消滅。但隨著西域路線的開通,商業貿易反倒變得越發繁榮起來,為當時的政府提供了巨額稅賦。
此外,西域地區所流傳過來的許多事物對當時的中國人來說都新奇無比,這也是一種對未知的探索。尤其對王公貴族而言,擁有一件來自西域的奇珍異寶,也能讓自己顏面大增。因此,兩漢在軍事力量允許的情況下,往往都會發動對西域的攻伐,想要將西域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在直接用軍事力量對西域本地勢力完成攻伐和清洗後,接下來的便是如何維持自己的統治。漢朝政府首先便設置了大量西域都護府,而不管是維持這一機構的正常運轉還是形成足夠的武力威懾,都需要一定數量的士兵來支撐。
因此,大量漢人被派遣前往西域戍守邊疆及進行屯田等日常生活的工作。如當初漢武帝在在征伐大宛之後,就使西域形成了「自敦煌西至鹽澤,往往起亭,而輪台、渠犁皆有田卒數百人,置使者校尉領護,以給使外國者」的恢弘場面。
除了這種官派的士兵外,由於和親活動而隨同公主來到西域的人,大多也會選擇定居於此。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身份較為尊貴,往往能夠對當地的政治、文化及思想產生較為重要的影響。
民間上,許多民眾也會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西域定居,或是官吏因公來此,或是商人逐利來此,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群體。如當初班超在征討焉耆之時,就有「吏士賈客前四百人」。他們有的與本地民眾相融合,再度擴大了本就擁有統治地位的漢文化的的影響力,形成統一的中華文化。
三、人口的頻繁遷移對西域造成了巨大影響
人口的不斷遷移及融合,首先最大的影響就是促進了不同民族之間經濟、文化等各方面之間的交流。前文已經說道,西域地區的民眾大部分都是游牧民族,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於西域的自然環境所致,但當地農耕技術的不成熟也是一大關鍵。當漢民族來到這裡後,或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或是為了籠絡人心、促進發展,將他們較為先進的耕作技術帶到這裡。相對應的,當西域國家有了基本的生計之後,也就很少會興起發動戰爭的心思了。
除了農業外,西域的手工業也得到了巨大進步。雖然西域地區的冶煉技術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有了雛形,但製作出來的成品卻質量差、數量少、實用性不大,連陳湯都發出如此感慨:夫胡兵五而當漢兵一,何者?兵刃樸鈍,弓弩不利。
有鑒於此,漢朝自然也將自身先進的冶煉技術全都帶到了這裡來。而西域對漢朝的影響則主要體現在文化層面。縱觀諸多產生於漢朝時期的文物,很多都能夠看到西域文化的影子,它們大多色彩鮮艷、圖案明亮,所展現出來的信仰精神也是西域獨有的。
四、總結
雖然西域地區的人口遷移事件大多都是因為軍事或者政治的變動而被迫進行,但這並沒有減少它的影響力。直至如今,許多有關當年人口遷移的證明已經消失,但唯有一樣一直長存——文化。
正是由於這種頻繁遷移,才極大促進了不同民族之間的融合,他們在日常生活之中點點滴滴的任何行為都是一種文化交流的過程。久而久之,形成了以漢文化為主、各文化共同存在的中華文化。
參考資料:
《史記》——司馬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