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所面臨的時期,相信大家都會認同為前所未有的特殊經歷。有人理解為困境,有人理解為逆境,也有人理解為商機,肯定也有人理解為契機。但不管怎樣,我們似乎都無法借鑑前人的經驗,來去戰勝這場戰役。我們唯一能做的是,用自己的能力創造出更多的可能性。行業都開始跨界了,全民成了廚子,醫護成了戰士,老師成了主播,機關幹部成了門衛,媽媽成了神獸,只有孩子們依然是神獸。哈哈~~~當然這是個段子,有趣也很在理。
的確,某種程度上,我們被限制了,無奈要宅在家裡,等待被允許。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種對所有人的保護,所以遵守它成了我們一致的選擇。
這讓我想一本書的作者說的話,特別好。他講的是自由,他把自由分了三類理解方式:
第一種就是很膚淺的理解,就是為所欲為。
第二種理解就是說我要有理智,要理性地、明智地選擇;
第三種就是比較高層次的,就是說像康德所講的,自由,實際上是意志的自律。
自律,自己給自己立法。他說這個法是自己立的,不是別人給我立的。這就叫自由了。所以,自由它是有一個上升的過程。
很多人,包括現在很多哲學家都不理解第三個層次。就是說人為自己立了法,那還能自由嗎?你就受這個法的限制了。其實那就是真正的自由,那才是自由。
我想,孔子說的「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孔子給自己立的法,要比外在的世界立的法要嚴得多。所以他也自由得多,才到了自由的境界。
我們一般所以為的為所欲為,實際上,是受人的動物性衝動支配的。這是不自由的。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種自由是一種非常表面的自由。被人的慾望驅使,甚至有時候會做很多傷害自己,傷害別人,或者事後追悔莫及的事。
當然我們也可以像合理的利己主義那樣,用一種明智來安排自己,來選擇自己的、對自己有利的東西,所謂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或者合理的利己主義者,都可以使自己過得很幸福。但是那實際上歸根結底,還是基於自己的利益的考慮和動物性的需要。所以,這並沒有超出動物性,我們還是受一種本能的規律所支配,那還不能算真正的自由。
真正自由應該是精神上的自由,那就是自律。就是我自己給自己定一個規則,我自己得遵守,那就是已經排除了外界的干擾,我不是出於本能,也不是出於利益考慮,我是出於應該,我覺得應該,這就是到達一種道德境界了。
就康德所說的道德法則,我的道德法則是自我立法。我做一個道德的人,是不受任何動物性的東西所干擾,所影響的,而是我自己願意的。那才是一個自由人。
但如果道德法則,是先人給你規定的,聖人給你制定下來的,那有可能是枷鎖。但是如果道德法則,是出於你自己的理性,像康德所講的,出於所謂的絕對命令。所謂絕對命令,就是說用你的理性去想我的行為的準則,要能夠成為一條普遍的法則。就是用孔子話來講,就是「有一言可以終身行之者」。孔子就是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有一言終身行之者。因為這是可以終生持守的,不受任何東西影響。那麼這樣一條法則,是你自己定的法則,恰好說明了你的自由意志。
說多了,想表達的就是,我們現在不是失去自由,反而在擁有自由。
其實說到我們在家裡的這段日子,真的可以當作修行,因為全國都在陪你,好過自己孤獨的修行吧??最近看了一個故事很受觸動,分享給大家!!(非常感謝你能看到這裡,我今天的羅嗦好多,下面這個故事就是給你最大的回饋吧!因為不是我寫的,肯定不會枯燥無味。)
丹津•巴默,英國人,出生於上世紀40年代。青春年少時有過短暫的虛榮追求,但從二十一歲起便放下塵緣,前往印度,追隨藏傳佛教上師,成了一名比丘尼。
後來,丹津•巴默便開始了長達十二年的雪洞閉關。
這個洞穴是位於海拔13200尺喜馬拉雅山邊上的一個深洞,既沒有圓整的入口,也沒有平滑的泥土地,它是如此的貧乏,以至於根本無法作為她溫暖舒適的居住地。
其實,它只是山崖壁上的一個突起,其它三面都暴露在外。洞頂呈傾斜狀,人在裡面直不起身,必須彎著腰。這個洞穴最多只是一個簡易的避難所,裡面小的可憐,最寬處只有十尺寬六尺深。
然而,她卻在這裡,從33歲生活到了45歲。
每天,她只吃一頓午餐,都是相同的食物,米、木豆、蔬菜。冬天的夜晚,溫度會低到零下35度,伴隨著號叫的風聲,冰雪在洞口堆積。但她也只是在中午燒一次爐火,煮午飯。洗澡很簡單,不過一個水桶而已。
在洞穴里,沒有電視機、收音機、音樂、小說。事實上,除了宗教書籍外,什麼書也沒有。她徹底遠離任何形式的娛樂活動。
在所有世俗享受中,最極端的是她連一張床都沒有。這並不是因為洞穴里放不下一張床,而是她不要床鋪。她追求的是最嚴格的修行方式,她訓練自己不睡覺。
在這個洞穴里,她從不曾躺下過,她每天晚上都是筆直地坐在冥思座上。
她說:「我不缺任何『奢侈品』,我擁有所需要的一切。」
如果說,這一切與物質、舒適生活、娛樂消遣有關的生活,她都可以不需要,但她還得面對最艱難的一項苦修,那就是孤獨。
夏天,她偶爾會看見一位牧羊人,有時某個朋友會訪問她一兩天。
但每年大部分時間她都是獨自一人,在冬天大雪封山的日子裡,大雪將她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而最後在洞穴的三年里,她幾乎沒見過任何人,只有各種各樣的動物。
而她卻說:「我從沒有感覺到寂寞,甚至一分鐘的寂寞也沒有。」
除了孤獨外,她還得要面對疾病。
在洞穴里,她常常發炎,然後發高燒,但沒有任何醫療,她就那麼活下來了。有一次,她長期閉關,結果幫她運送簡單食物的人沒有如期而來。她沒有選擇,只有依靠剩餘糧食,勉強維持,幾個月後,食物更加稀少。雖然她活了下來,但已是命懸一線。
她說藏人有句諺語——
如果你該生病,你就生病;
如果你該死去,你就死去。
是的,比面對疾病更可怕的是直面死亡。
一年冬天,大風雪持續了七天七夜,冰雪越積越高,超過了她的洞門,直到她意識到自己被活埋了。一天天過去,沒人來救她。在這段時間,她做了最後與最大的修煉。她仔細觀想,自己的身體在土地里腐化了,活在火葬的熱度中融化了。
這樣的觀想帶來了兩方面的影響,一方面它減輕了死亡來臨時的驚嚇,另一方面它理清了剩餘生命中重要事情的順序。
她說:「我真正覺得自己要死了,而我有許多時間來思考它。很有趣,我並不擔憂。我想:如果我該死,那就死吧。我不害怕,看看將要發生什麼事情,這真是太精彩了。」
離開洞穴後,巴默重新走向人群,卻絲毫沒有在與人相處時變得困難。
她說:
我獲得了一種內心的真正的自由,這是在我閉關前從不曾體驗過的。那是一種內在的真正平靜。
我想這種自由是出自一種自足,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會向外向上尋找原因。
現在我注意到,自己對於所有發生的事情,不論它們是屬於外相還是內相,我內心對其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有時,這種感覺就像置身於一棟巨大的空屋中,而所有的門窗都大敞四開,風不受任何阻礙的吹來吹去。
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中,我們自然無需宅上12年,當然也修行不到她的境界。
但是,假如我們能將這段時間當作是一場自我的修行,也許,我們會離內心的自由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