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張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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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高端製造，你會想到什麼？機器人、半導體、核電、盾構機……很少有人會想到製造業非常基礎的門類。但有一個基礎行業，卻實實在在支撐著製造業的發展，能不能高端化很關鍵。
這就是鍛造。2021年，占全國電源總裝機比例約13%（截至11月14日）的風電，就離不開各種各樣的鍛件。可以說，鍛件就是風機的「骨骼」。不過部分高端鍛件，仍然依賴進口，這對我國風電的發展不利。
儘管風電股高位「墜落」，但「雙碳」目標帶來的產業機遇並未終止。風機大型化對高端鍛件的需求已經展開，本土企業面臨產品升級的良機。
乘風破浪的風電鍛件
鍛造就是利用鍛壓機械，對金屬坯料施加壓力使其成形，從而獲得具備一定性能、形狀和尺寸的鍛件。鍛件的機械性能一般優於同樣材料的鑄件，各類機械中負載高、工作條件複雜的重要零件主要就採用鍛件。鍛件也因此廣泛應用於風電、工程機械、礦山機械、核電、航空航天、船舶、電力、石化等諸多行業。
根據鍛件的尺寸和形狀、採用的工裝模具結構和鍛造設備的不同，鍛造主要分為自由鍛、模鍛和輾環。其中，輾環是通過迴轉塑性變形來成形軸承環、齒輪環、法蘭環等各類無縫環件的製造技術。
來源：中環海陸招股書
輾環技術對風電的發展至關重要。風電機組中需要應用的主要鍛件，就包括風電齒輪箱鍛件、風電軸承鍛件和風電塔筒法蘭鍛件等。而隨著輾環技術的發展，環件軋制由單純幾何精度控制向幾何精度和組織性能協同控制發展，實現環件控形控性製造，是高端環件產品製造技術主要發展趨勢。
我國是全球主要鍛件生產國和消費國，鍛件產量連續多年全球第一。不過，相比歐美等已開發國家長達上百年的現代鍛造歷史，我國鍛件行業起步較晚，高端產品仍依賴進口。
比如說，風電軸承被認為是國產化難度最高的兩個風電細分領域之一，鍛件則是風電軸承的基礎。新強聯之所以成為本土企業國產替代的代表，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其控股聖久鍛件，充分保證了原材料供應和產業鏈的完整。而後者也被深創投製造業轉型升級新材料基金投資，目前持股45.8%。
風機大型化驅動的高端之路
根據風電頭條公眾號，2021年10月19日，中國海裝以4061元/kW的價格中標華潤電力蒼南1#海上風電項目風機（含塔架）招標項目，該價格較上年同期報價降幅超40%。緊接著在11月，中國海裝再以3830元/kW的價格，成為中廣核象山塗茨海上風電機組項目的第一中標候選人。
風電招標價格的持續下降使得風力發電的性價比提升。這也是去年風電板塊風靡A股的主要原因，而風機大型化則是風電招標價格下降的首要功臣。風機大型化使得容量增大帶來的效率提升遠高於成本提升，招標價格自然就下降了。
浙商證券通過選取金風科技、明陽智能、運達股份、電氣風電 2020 年、2021H1裝機量及 2021H1 裝機訂單，以及風電大型化機組占比提升加權測算。預計2021年機組加權平均裝機功率達到3.3MW，「十四五」期間甚至可達到5.8MW。
但伴隨著風機大型化的是各項零部件的增大，其中葉片長度已經突破百米，塔筒及法蘭的直徑要求也較以往更大。風電法蘭龍頭恆潤股份在定增募資的可行性分析報告中直言，風電軸承、風電齒輪箱等部件是風電機組的核心傳動部件，也是大功率風機國產化的重點與難點。這對基礎的鍛件也提出了更高要求。
恆潤股份是目前全球較少能製造 7.0MW 及以上海上風電塔筒法蘭的企業之一，同時已量產 9MW 海上風電塔筒法蘭。在去年10月完成的14.74億元的定增中，恆潤股份擬將其中的3.62億元，用於年產5萬噸12MW海上風電機組用大型精加工鍛件擴能項目。此舉主要是為了實現12MW大型風電機組法蘭生產製造能力。
來源：恆潤股份公告
不止恆潤股份，去年8月登陸創業板的中環海陸，其IPO募投項目之一就是高端環鍛件的綠色智能製造項目。中環海陸是我國鍛件龍頭之一，現有鍛件年產能14萬噸。產品覆蓋軸承鍛件、法蘭鍛件、齒圈鍛件等，其中軸承鍛件收入占比可達76.26%（2020年）。
風電是中環海陸產品的主要下游，並且通過下遊客戶已經進入遠景能源、明陽智能、上海電氣、通用電氣、維斯塔斯、卡特彼勒、金風科技等知名企業。
與中環海陸一樣，去年9月上市的海鍋股份也是我國風電鍛件的主要生產企業之一，是國內少數幾個可以量產7MW風電齒輪箱鍛件及偏航變槳鍛件的廠商之一。在海鍋股份的收入結構中，65%的收入屬於風電裝備鍛件，15.54%來自油氣裝備鍛件（2021H1）。其風電裝備鍛件的客戶包括SKF、Thyssenkrupp、南高齒、中國中車等。
恆潤股份、中環海陸、海鍋股份在風電裝備鍛件業務收入對比如下（發行人為海鍋股份）：
來源：海鍋股份招股書
此外，2011年上市的通裕重工，同樣長期從事大型鍛件、鑄件、結構件的研發、製造和銷售，可為能源電力、石化、船舶、海工裝備、航空航天等行業提供大型高端裝備的核心部件。同年上市的寶鼎科技也主要從事大型鑄鍛件的研發、生產和銷售，下游配套同樣十分廣泛。
派克新材與中環海陸類似，均是我國重要的鍛件企業，其主營產品涵蓋環形鍛件、自由鍛件、精密模鍛件等，產品可用於航空航天、船舶、電力、石化以及其他各類機械等領域。其中，航空航天和石化領域占比最大。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鍛造行業是典型的資本密集型行業，投資大、建設周期長，且輾制環形鍛件、大型自由鍛件對設備要求較高。此外，行業特徵決定了，原材料在主營業務成本構成中占較大比例，原材料採購及生產經營周轉需占用大量流動資金。
招股書顯示，2018-2020年，中環海陸直接材料占主營業務成本的比例均在70%以上；海鍋股份2019-2020年也穩定在60%以上，2020年達到68.57%。因此，風電鍛件企業的業績，在很大程度上會受到鋼鐵等原材料價格波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