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亦凡被刑拘第3天,更多明星受牽連:而我最擔心的,是她們

2021-08-04     周沖的影像聲色

原標題:吳亦凡被刑拘第3天,更多明星受牽連:而我最擔心的,是她們

才3天時間,吳亦凡從頂流到查無此人。

他的所有帳號全部被封禁,音樂、影視資源也片甲不留。

這一次,他徹底從網際網路消失。

三家協會也紛紛發聲。

中國影協——明星更應該守規矩重德行。

中國音協——從藝首在立德。

中國視協——法律、道德,皆是紅線。

同時,有些明星也受到了牽連。

儘管目前還未實錘。

簡而言之,對內娛的威懾和整頓,前所未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美竹堪稱背後的「大功臣」。

一個19歲的小女孩,手無寸鐵,硬槓娛樂圈的頂流。

對於腦殘粉的人身攻擊、污名化,她無從反擊。

她曾絕望。

「這個世界怎麼了?」

也曾自責。

「可能是我太矯情,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所以被拋棄後抑鬱,被網暴後抑鬱,都怪我,你們罵吧。」

但她堅持不懈地揭露、取證,和有權勢的一方來回周旋。

終於,她引發了一場「Girls Help Girls」中國版Me too運動。

二十多個受害者站出來,加上網友的聲援,將吳亦凡釘在恥辱柱上。

走過黑夜,終於迎來曙光。

這縷曙光,對娛樂圈是一記耳光,對受害者是一種慰藉。

可這個世界上,不止一個「都美竹」。

她們藏在隱秘的角落,不被看見,也發不出聲。

2018年,公眾號「每日人物」發布問卷,調查性侵的現狀。

他們表示:

「不到24個小時,我們收到了超過1700個和性騷擾、性侵有關的故事。」

「性傷害」一直存在且普遍。

可更多「都美竹們」,等不到那個道歉,也等不到施暴者的垮台。

她們在無人的角落,被攻擊,被貶損,抑鬱焦慮,自我否定,至今無法走出。

為什麼她們被侵犯後,維權成功率極低?

為什麼她們多數沉默?

對此,我想從4點來談談。

這一點是,侵犯者以「愛」之名,進行強迫。

這種愛,既畸形又惡毒。

受害者一旦誤入其中,將被無盡的痛苦縈繞。

還記得林奕含嗎?

2017年4月27日,她走了,年僅26歲。

離世前2個月,她出版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

書里記錄著,從13歲開始,房思琪的人生只剩下悲劇。

她被老師性侵了。

往後的十幾年裡,噩夢從未離去。

關於事發那天,她在日記中寫道:

我下樓拿作業給李老師改。
他掏出來,我被逼到塗在牆上。
老師說了九個字:『不行的話,嘴巴可以吧。』
我說了五個字:『不行,我不會。』
他就塞進來。
那感覺像溺水。

那一瞬間,惡魔的狂妄,將她的人生撕得千瘡百孔。

經過老師的洗腦,她逼自己「愛」上他。

用愛來掩蓋骯髒的真相。

但之於那個男老師,女孩的潰敗,他不在乎。

尋找更多獵物,才是他的目的。

《不能說的夏天》由真實案件改編。

原型是某某大學教授李文志,利用職務之便,涉嫌強制猥褻女學生。

該案一審判刑14個月,減刑為7個月。

二審改判無罪。

被害方繼續上訴,還沒有等到宣判,教授死於心臟病,而當事女生自殺了4次,至今仍未徹底走出。

電影里的教授也有著一張道貌岸然的臉。

白白剛進入大學,對未來充滿憧憬。

可這一切,被教授毀了。

他從容儒雅,德高望重,被所有學生信服。

她去面試教授助理,完全沒意識到,正一步步落入深淵。

他在辦公室將白白誘姦。

事後,她躲在角落,獨自潸然淚下。

崩潰過後,她選擇了沉默。

不報警,不吶喊。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和教授保持著曖昧關係。

她誤以為這就是「愛」,慢慢放下恐懼和憤怒。

並不斷暗示自己愛上了教授,以此來迴避痛苦。

教授的騷擾似乎變得「可接受」。

她逃不掉,只能沉淪。

可這種愛,當然不是真的。

這只是受害者的一種自保,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情感操控,不是自由的、自然的感情。

換言之,這是控制。

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不是愛。

但女孩們卻以為,這是。

於是獨自吞忍所有傷痛,不發聲,也不報警。

第二點是,性侵給受害者帶來的巨大「創傷」。

所有性侵受害者,幾乎都會患上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

俗稱,PTSD,即創傷後應激障礙。

患病後,如果被某些事情刺激到,受害者便會做出自殘行為。

根據美國反性侵組織RAINN調研:

「近七成的女性受害人在被性侵後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抑鬱,

甚至有三分之一的女性受害人考慮過自殺。」

這不是空穴來風,而是血淋淋的事實。

任由白白再逃避,都已來不及,傷害演變成了「利刃」。

在潛意識裡,在夢裡,對她倒戈相向。

她跳進海浪中,任由被吞噬;

沉睡後無意識自殺。

經診斷,她患上了PTSD。

事情曝光後,輿論滿天飛。

媒體大肆報道:女研究生單戀指導教授遭拒。

所有人都對她毫無悲憫。

她承受著恥辱和潰敗,蜷縮在角落。

白白的辯護律師說:

當她告訴我,她認為自己愛著被告的時候,
我不能說什麼,不能阻止她在庭上說出實話,
我也不能告訴她那是她的幻覺。
白白說服自己,他們彼此愛著對方。
因為那是她唯一賴以為生的念頭。

這種狀態,又逼迫著她不斷靠近教授。

因為這時候只有教授沒有拋棄她。

房思琪也是如此。

她沉溺於與老師的畸戀中。

直到她抑鬱越來越嚴重,被迫休學,住進精神病院。

老師知曉後,無動於衷。

繼續和其他女孩苟且。

當房思琪追問起來,他有千萬種說辭:

「這是我愛你的方式,

你懂嗎?

這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能做的最極致的事情。」

這種傷害是無聲的,也是不被重視的。

一旦說出,周圍人要麼說矯情,要麼覺得是一種索愛的撒嬌。

於是她們獨自面對痛苦。

沒有人進來。

她們也不走出去。

第三點是,「蕩婦羞辱」。

有些人說:「性侵受害者為什麼不報警?」

真相是,她們曾試圖求助,撕開問題,可總有一些人,想把她們的嘴巴縫上。

在吳亦凡事件中,都美竹也一度被羞辱。

甚至某編劇說:

「我噁心臭蛋,但更噁心那些已經滿了18歲,還心甘情願追逐臭蛋的蒼蠅。」

受害者不一定完美,但加害者一定有罪。

慶幸的是,都美竹挺住了。

面對萬箭穿心,豁出去,揭穿惡魔的真面目。

林奕含也想過揭穿惡魔的「畫皮」。

她告訴母親,一個同學跟老師在一起了。

母親說:「這麼小就這麼騷了。」

另一個被老師侵犯的女孩,也曾大聲吶喊過。

可被她父親斥責道:「你做這種事你以後還嫁得出去?」

沒有人指責惡魔,都把矛頭指向受害者。

《不能說的夏天》里,白白與教授的事件曝光後,她面對的,絕不是一個人。

羅生門式的偽證;

漫天的輿論攻擊;

喜歡的男生去世。

甚至母親,也在歇斯底里的咒罵,「是不是你勾引教授,是不是你勾引教授?」

有記者問林奕含:「房思琪是你嗎?」

她到底不敢說。

她沉默了好一會,然後說:

「由身邊人的經歷改編的。」

但房思琪當然是她自己。

林奕含去世後,她父母通過出版社發表聲明: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是女兒年輕時被補習班老師誘姦後,引發痛苦和憂鬱的真實經歷和心理描寫。

她寫書的目的,是希望社會上不要再有第二個房思琪。」

這些羞辱、口水、咒罵,令受害者會一次接一次地被傷害。

性侵的傷害結束了。

輿論又將她們拖到廣場,進行輿論的集體狂歡。

試問,面對這種處境,又有幾個女生,能鼓起勇氣站起來?!

第四點是,維權艱難。

倘若受害者想要維權,必須保留證據。

但談何容易。

受害者們要麼涉世未深,要麼未成年。被侵犯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當鼓起勇氣報警時,已經無法提取物證。

只能靠曝光,靠聊天記錄,靠監控,靠人證……

日本作者伊藤詩織曾把這種維權比作「把臉伸進蜂巢一般」

不一定能成功。

但你一定會被攻擊。

它可能是來自惡魔的詭辯,輿論的攻擊,或者權力的壓制。

在《不能說的夏天》中,白白受盡折磨後,鼓起勇氣起訴教授。

可最難的一幕,才剛剛開始。

學校老師請方律師為白白維權。

法庭上,教授的妻子林律師為其辯護。

她指控白白是小三,破壞其家庭不成反而誣告教授。

教授表示是白白勾引他。

學姐和好友也出庭為教授作證。

真相還未大白,旁觀者已把天平倒向權威一方。

白白被擊潰了。

她無力辯解。

她很不解地說:

「大家都很喜歡教授,也許我愛他,我不知道。」

即使站上法庭,她仍在質疑自己。

直到教授去世了,其他受害者才紛紛站出來,揭露他的惡行。

教授的妻子對受害者一一做出賠償。

賠償能消除傷害嗎?

不能。

那個受過傷害的女孩,內心只剩一潭死水。

她們要用一生去療愈,去救贖自己。

白白的辯護律師說過這樣一句話,令人動容。

「許多受害者因為畏懼加害人的權勢,

而認為自己無能反抗。

沒有人告訴她們,

能夠改變自己的生活,

可以反抗不公。」

是啊,在這種封閉的共生關係里,受害者會心生恐懼,甚至失去求助能力。

再加上,對方可能有資源,有錢,有話語權。

他們掌控著整體局勢,也懂得如何脫罪。

比如王振華,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2019年,猥褻9歲女孩。

經驗傷,女孩陰道有撕裂傷。

在庭審上,王振華請來有名的律師為他做「無罪辯護」。

主要堅持兩個立場。

1、王振華是被誣陷的。

2、王振華只是摟抱女孩,不可能造成陰道撕裂。

反正,他拒不認罪。

最終,一審宣判判處王振華有期徒刑五年。

他不甘心,要上訴。

二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直至今天,女孩依然沒有等來一句道歉,一分賠償。

還有成都的祝小小。

2020年6月28日,她墜樓,年僅14歲。

據女孩母親發聲,女兒被性侵致懷孕。

警察提取胎兒的DNA樣本,確定是邱吉林的孩子。

女孩引產後,患上了重度抑鬱。不久後,她絕望地從高樓一躍而下。

可邱吉林呢?

他還在逍遙快活。

乘高鐵商務座,配文:我們一直在路上。

祝小小的父母悲痛欲絕,可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兇手繩之以法。

直至被媒體報道,才有了一個結局。

2020年7月16日,邱吉林涉嫌強姦罪被逮捕。

截止發稿前,該案件還沒有新進展。

這會不會又是一個沒有後續的案件。

我不敢細想。

縱觀性侵受害者走過的這一路,真的太難了。

更可怕的是,還有無數女孩成為沉默的羔羊,源源不斷。

該如何防範、如何面對被侵犯,成了當下的重要問題。

我的建議是:

一旦被傷害,該報警就報警,該維權就維權,要快,要及時,要專業。

對惡魔,就該還他們以籠子、手銬和刀子。

這是對惡魔的懲罰。

也是對自己的保護。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在日後,免於被蕩婦羞辱,免於被輿論攻擊,免於維權無門。

但懲罰惡魔的同時,也請所有人,善待性侵受害者。

不盲目揣測。

不污名化她們。

告訴她們:「你沒錯」,錯的是惡魔。

告訴她們:「生命遠比貞操重要」,你可以不完美,但有人會一直愛著你。

告訴她們:「我和你一起」,等待公正的判決。

吳亦凡事件中,都美竹取得全面「勝利」,希望能成為一個好的開始。

希望都美竹的贏,能為受害者打一劑強心針,讓大家更有勇氣,也更有方法,去維護自身權益。

最後,希望更多人關注到這個沉默的族群。

一個人的聲音有限,但只要越來越多人打破沉默,這些聲音聚到一起,就會匯成輿論的海洋。

驚天動地,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作者:凌一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n/481400235_486486-sh.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