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餅」和「紅薯糊肚」的難忘故事

2019-06-16     老家許昌

【陳香舊事】

「黃金餅」和「紅薯糊肚」的難忘故事‖老家許昌

文‖陳世傑

兒時,我常吃的饃是玉米面圓餅。

金黃金黃的玉米面餅子,在我們那裡,有大雅大俗兩個名字,雅稱「黃金餅」,誘人饞涎欲滴想入非非;俗叫「小扁兒」,說快了很容易讓人聽成罵人的俚語「小鱉兒」。

記憶中,媽先在案板上把和好的玉米面用手拍成直徑約十五厘米,厚度約半公分的圓餅,將其放到燒熱的鐵鏊子炕熟。炕熟的餅面上,不規則地「生長」著大大小小略黑的焦泡,那是鐵鏊子溫度不均的傑作。

為了省時省勁兒,爹媽一次會炕一大竹筐餅,家裡三口人能吃上好幾天。剛炕熟的玉米餅,吃著倒也軟香可口,但過一兩天再去吃,這餅就生硬得讓牙齒也畏懼三分了。好不容易一點一點咬爛了嚼碎了,那粗糙的顆粒又颳得喉嚨澀啦啦地疼。

我常吃的菜是農村家家戶戶都種的時令菜。

夏天以倭瓜、扁豆、長豆角居多,尤以倭瓜為最,有時一天三頓都是,早上切成長形薄片炒倭瓜,中午將其切成四方塊與紅薯放一起蒸,晚上擦絲焯水斷生調倭瓜。偶爾無端擔心,都說種豆得豆,這天天吃倭瓜,長大了會不會長得像倭瓜呀!

冬天的菜基本跳不出白蘿蔔、紅蘿蔔、白菜、冬瓜這四樣,生調或者鹽水煮的滋味我都一一領教過。有時,洗凈了一個生蘿蔔,皮一剝,一口啃下去猛嚼一通,那舌頭就隨著嗞嗞啦啦的感覺一下一下地蹦,蹦活了我小時的寒冬。

青黃不接時就吃媽在圓瓷壇里腌的芥菜疙瘩和糖蒜,酸酸甜甜的味道似極了童年的故事。時而嘗鮮吃蒸槐花、蒸榆錢、拌野菜(薺薺菜、麵條稞等)、調芝麻葉之類。還有更儉省的,扯根小蔥,剝了蔥皮,掐了蔥根和葉尖,就直接夾在玉米面餅子裡調味,咯吱咯吱吃得嘛嘛香。

我常喝的湯是紅薯(或紅薯干)玉米糝湯。

為了填飽肚子,那湯燒得比較稠,頗具智慧的老家人很貼切地稱之為「紅薯糊肚」。玉米糝其實是用曬乾的玉米粒磨成的面,黃澄澄的面里殘留了許多磨不徹底的顆粒,雖然經籮篩過,但滾熟的「糊肚」依然粗糲。

趁熱喝時,玉米糝的清香和紅薯的粘甜有機混合,還算別有風味;若等涼一些,那糊肚便會毫不客氣地凝結,一勺下去舀一碗,一筷下去扒一塊,入口糙糲,下咽塞喉。

那時,幾乎天天喝「紅薯糊肚」,喝傷了,以致於現在只要聽到玉米糝或玉米糊糊這幾個字,胃就抽筋似的難受,儘管玉米糊糊真成了當下城市人喜歡的「香餑餑」。

小時盼瘋了逢年過節,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逢年過節約等於我最開心的童年時光。在這些日子,除了無所畏忌地玩樂,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免除若干頓「黃金餅」和「紅薯糊肚」對肚子的眷顧,能夠很滋潤地吃上一兩頓佳肴,有時是番茄雞蛋撈麵條,有時是「白面饃」(就是現在的小麥面蒸饃)就豬油渣炒青椒,有時是蘿蔔豆腐素餃子。

爹媽口口聲聲「不喜歡吃」的縱容,使得這些當年被我視為珍饈的美味無所顧忌地侵犯著我的胃。狼餐虎噬一通找小夥伴們瘋玩時,我響亮的飽嗝兒接二連三,底氣十足……

後來,當看到年幼的女兒狼吞虎咽她所喜歡的飯菜時,我和她的媽媽就會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一刻,我突然想到,當年,無知的我如餓狼飢不擇食時,爹媽是沒有端碗拿筷的,儘管鍋里的美味所剩無幾,他們的神態卻漾動著無可比擬的幸福安詳,就像此時,我們看女兒的樣子……

【作者簡介】陳世傑,只是歌者,只是文者,只是過去的記錄者,只是現在的表述者,只是夢想的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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