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已經有超過8億人在使用短視頻,他們每天在短視頻平台上分享、記錄自己的世界。刺蝟公社聯合快手一同發起「快手浮世繪」內容專欄,我們將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把來自內蒙古、黑龍江、湖南、甘肅、貴州、浙江、廣東......等地的十個故事分享給大家,看似平淡的生活背後涌動著火熱的生命力。
這篇文章的主人公是叫格桑曲珍。在甘肅舟曲,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知名歌手的妻子,也是走在街上常被認出的「直播網紅「。但在快手,曲珍是老鐵們口中的「曲總」——她把隴山深處的花椒、核桃,帶給了全國各地關注她的人們。
作者 | 園長
編輯 | Tim 石燦
走在山路上的藏族女子格桑曲珍拿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自己,打開了快手直播。她剛從當地一位貧困農戶家出來,帶著滿滿一編織袋花椒往回走。
「甘肅甘南舟曲的花椒噢!」
曲珍在山路上做直播
這是當天下午四點,冬日裡微冷的西風掃過隴原山脈,遠處山坡上的矮樹隱隱發抖,陽光開始慢慢失去溫度。
曲珍中氣十足地展示家鄉特產,「我們的花椒是全國最麻的!」她盡力用普通話向全國觀眾「推銷」,卻始終甩脫不掉濃重的西北口音。
這並不影響曲珍和用戶的互動,反而給這場西部深山裡的「帶貨直播」添了真實的氣息。直播間人氣不斷攀升,很快就傳來了持續不斷的下單提示音。
一天之內,顧客預定的花椒就將被打包裝袋,在舟曲裝進貨車,先運到附近的交通樞紐隴南武都,最終發往四川、寧夏、河南等全國各地。
花椒的旅程也頗為艱辛。
舟曲老縣城,2019年12月
從舟曲到武都一路全是峭壁之上的山路。坐在車窗邊上往下看,直上直下、落差幾十米的懸崖令人心頭戰戰。峽谷之間的白龍江亂石遍布,洶湧湍急,隆隆的水聲在很遠就能聽見。
但人們並不甘心匍匐在自然的面前。一條即將通車的嶄新國道,在白龍江沖刷出的峽谷間自在穿行,逢山開隧,遇水架橋,取代事故多發的盤山路。不久之後,舟曲去外地的路就將好走多了。
在脫貧面前,國家源源不斷的巨額財政轉移支付,正在幫助舟曲打破自然環境的桎梏,為加快脫貧打下基礎設施「硬體」;快手等短視頻平台,則在信息和交易層面提供了另一個基礎設施——給不分地域、不分民族的用戶,提供相對平等的展示機會,助力「軟扶貧」。
每三個舟曲人,就有一個在用快手
走在舟曲的街道上,不斷有人和曲珍打招呼,喊她「雲嫂」。其中不少人曲珍並不認識,但因為快手,他們都認識曲珍,知道縣城裡有個執著「帶貨」的藏族姑娘。
以快手為代表的短視頻平台,在舟曲群眾基礎頗深。快手給出的數據表明,截止2019年底,快手App在舟曲縣的用戶滲透率約為35%;也就是說,每三個舟曲人,就有一個在用快手。
這個用戶占比,甚至大大改變了舟曲縣城居民的交往方式。
在曲珍的店裡,顧客和曲珍互加快手好友
在縣城裡,兩個人相識後若要留下聯繫方式,除了加為微信好友,還要加為快手好友——只留聯繫方式沒有靈魂,在短視頻這塊「精神家園」成為朋友更為重要。
能歌善舞的當地居民也喜歡通過快手展示才藝。一個姑娘在曲珍的店裡買好衣服,拉著曲珍脫下羽絨服,換上藏族的盛裝,在門口街道上合跳了一段舞蹈。她請人把全過程錄了下來,剪輯、配樂、調色之後發布到快手上,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曲珍很少拒絕這樣的請求。她人緣很好,服裝店幾乎成了縣城的交際場所,許多人不買東西,也喜歡來店裡轉轉。背著孩子的藏族老太太,領著剛會走路小朋友的年輕母親,面積並不小的藏裝店裡時常到處都是人。
在快手,曲珍這樣的「農村電商主播」不下上百萬人。他們為家鄉農特產品「代言」「帶貨」,準確地接住下沉市場爆發期的紅利,成了短視頻平台最大的受益群體。
曲珍和其他來自農村的「電商主播」又有些不一樣。「我的初心是做快手電商直播,為貧困戶做對接口。」曲珍告訴刺蝟公社(ID:ciwegongshe)。
通過直播推介,讓更多的人知道舟曲的六月梅花椒、山核桃、木耳,用儘可能高的收購價從貧困戶手中收購各類農產品,加快脫貧進程——這就是曲珍設想的「對接口」。
她也是這麼做的。
曲珍的電商門店開在一棟居民樓下,朝南向陽。藍白色的店鋪招牌上面,還寫著「舟曲縣電子商務服務點」幾個字。
在舟曲,當地政府為了推進農村電商和產業扶貧,建設了幾十個這樣的服務點,對口服務周圍的村子。曲珍就是其中一個服務點的負責人,職責就包括了普及電子商務、推動農民利用電商增收致富等等。
推開商店大門,一股花椒特有的麻香味道撲面而來。貨架上,整齊地碼放著包好的花椒和山核桃;地板上,三個大編織袋滿滿地盛著剛收來的花椒,每個都重達幾十公斤。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快遞打包盒,本來就不大的店鋪顯得更加滿滿當當。
曲珍拿來一個直播三腳架,把手機放了上去,熟練地固定好。為了方便拿到要向網友展示的農產品,她找出馬扎,直接坐到花椒和山核桃中間,讓手機前置攝像頭把自己和屋裡滿滿的「存貨」拍進了畫面。
「半斤45,一斤99,我再搭你一大包山核桃。」曲珍沒有經受過太多電商直播訓練,更沒聽過「OMG」和「買他!」等時髦話術,在和粉絲互動時,像極了菜市場的討價還價——簡單,實在,不來虛的。
做直播,曲珍也是認真的。
曲珍的直播設備
她直播時的「硬體」不光有專用三腳架,還置辦了用於增強效果的環形補光燈和小麥克風。直播主播的種種「標配」,在曲珍這裡一樣不缺。
背後的牆上,掛著曲珍受邀請參加各種「網紅」活動照片。在照片里,她穿著一身鮮艷明麗的藏族傳統服飾,手捧花椒、山核桃等本地農產品,笑得很開心。
「您有新的魔筷訂單。」(魔筷是一種輔助快手商家賣貨的內嵌工具),成交提示音接連不斷。儘管花椒在一般家庭消費量不大,買家每單往往只買一斤,曲珍靠著快手零敲碎打,一點點地把收購來的花椒往外賣。粗略一算「戰果」,她賣出的花椒也有上千斤、千餘單了。
結束直播後,曲珍從貨架上抽出一袋花椒。厚厚的牛皮紙袋上貼著彩色不幹膠標籤,「舟曲六月梅花椒」幾個字特別顯眼。標籤上還有一個小程序碼,這個小程序不是微信的,而是快手平台的,手機一掃就能進入曲珍的店鋪。
在曲珍這裡,精心打造的細節隨處可見。就連用於密封打包盒的膠帶,都是印著「舟曲拉嘎山電子商貿有限公司」字樣和logo的定製款。
這家名為「拉嘎山」的電商公司,全體成員只有「老闆」曲珍和另外一個女員工,從小程序到設計包裝膠帶圖樣,都靠曲珍從零開始,摸索著做起來。
「當時做快手小程序,可真是太折騰了。」提起「小程序」三個字,曲珍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歷盡艱辛」後的如釋重負。為了做好小程序,她先後嘗試了有贊等好幾家服務商,現在用的是魔筷,曲珍覺得它「更方便一點」。
曲珍總是把「我沒什麼文化」掛在嘴邊,一談起這些網際網路產品,她卻總能把此類「高科技」的使用心得說上很久。
距離北京和杭州2500公里的甘肅山溝溝里,「快手小程序、有贊」等似乎專屬於科技網際網路領域話題,被紮根小縣城做直播電商的曲珍變得無比真實而具體。
曲珍和她的歌手丈夫
曲珍的丈夫叫雲丹久美,在當地是一個頗具知名度的歌手。因為快手,曲珍在縣城裡有不少粉絲,好多人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丈夫雲丹久美的「知名度」更大,早在2011年,他就登上過央視平民選秀節目《星光大道》,還奪得過周冠軍。
在舟曲和附近幾個縣區,雲丹久美都算得上婦孺皆知的「明星」。
雲丹久美也是縣城中最早玩快手的第一批人,他的快手帳號有四十多萬粉絲,這給他帶來了不少商業演出機會,幫助他在回到家鄉之後,繼續自己鍾愛的音樂創作。
聽說有「北京來的」客人到訪,雲丹久美開車從附近演出的縣裡回來了。他留著一頭長髮,和人握手溫暖而有力,目光帶著西北漢子專有的深邃和硬朗,仿佛古代史詩薩格爾王中走出的傳奇人物。和曲珍坐在一起,他們似乎永遠有說不完的話。
16歲那年,曲珍離開老家日喀則去杭州找工作。在QQ上,她認識了雲丹久美,那時,這個藏族青年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北漂歌手。
兩人一見如故,「聊了四五個月,我就到北京找他去了。」
曲珍從杭州去了北京,找了一個藏族飾品店的工作,至今她還記得南鑼鼓巷附近某家常去的小吃店叫什麼。
曲珍和丈夫一起在家裡拍視頻
「網戀奔現」的兩人結了婚。後來,曲珍回到老家生孩子,雲丹久美一個人在北京創作、演出。最近幾年,雲丹久美結束了在北京做北漂歌手的生活,回到甘肅老家成立了自己的文化傳媒公司,繼續做民族風原創音樂。他們才結束了長時間異地生活,在舟曲安了家。
早在近十年前,雲丹久美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歌手。但曲珍說,他們家到現在也「沒有很多錢」。
這些年,除了必要的生活開銷,丈夫把演出收入中的一部分用在歌曲創作,其餘全都用在了公益事業上。
有時候,曲珍覺得雲丹久美在助人為樂上過於執著了。七八年前,他得知甘肅某地有個小孩眼睛長了腫瘤,如果不及時切除將面臨生命危險。曲珍清楚地記得,那時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剛出生,家裡只有一萬六千六百塊錢,丈夫「湊了個整」,拿出一萬六千塊送了過去。
曲珍和雲丹久美夫婦也為家鄉疫情防控做了貢獻
「你就是多留一點也行啊。」曲珍很著急,心軟的她卻沒有攔住丈夫。
丈夫對公益多年的堅持,也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著曲珍。
離電商服務點不遠,曲珍還有一間藏族服裝店,經營她的獨創品牌。在快手,她開了一個號專門拍身著民族服裝跳舞的視頻,為自己的店鋪進行推廣。短視頻平台對藏裝生意助力頗大,生意很是紅火,每天,都有顧客從遠近幾個縣專程開車來挑選衣服。
曲珍想,既然在快手推廣藏族服裝能成,幫助當地貧困農戶銷售農產品,利用電商服務脫貧事業一定也可以。從2019年5月起,曲珍開始藉助快手,為家鄉的花椒、核桃等土特產「帶貨」。
有一家紅紅火火的服裝店、有一個做歌手的丈夫,曲珍本來不必如此「折騰」,拍一些身穿民族服裝的舞蹈視頻,一樣可以漲粉、賺錢,但她覺得,不能通過自己的直播幫助鄉親們,「心裡總像是少了些東西」。
「曲總」真的很忙
在丈夫面前,曲珍的話不多,在大多數時間裡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這和進入直播狀態的她大不一樣。
直播中的曲珍
直播一開始,不論坐在店裡的小馬紮上推介商品,還是在農戶家裡向觀眾展示新收的花椒,曲珍都能講個不停,在聊天中不重樣地介紹舟曲花椒、核桃等特產的種種好處。
看著曲珍「專業」又熟練地打理著自己的快手店鋪,有幾個顧客喊她「曲總」,她有些無奈地笑了,「一個人的『總』,沒有那麼好當啊。」
曲珍很忙。
她有兩部手機。一個用來聯繫家裡人,另一個用來加她的顧客和觀眾。在其中一部手機的微信里,曲珍有三千二百多個好友,每時每刻都有消息不停地往外跳。
曲珍每條消息都會回復。吃飯時,曲珍也不得不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著手機解答顧客五花八門的問題。
「曲總,你最近怎麼不直播了呢?」「最近太忙了,下次直播我提前說。」
「曲總,我買的花椒等了很久都沒收到貨。」「可能是丟了,重新給您發貨。」
還有些邊遠地區顧客對網購不太熟悉,來請教「曲總」怎麼查快遞單號。曲珍也一條條地解釋,直到對方說出「明白了,謝謝曲總。」
曲珍仔細保存下來的快遞單
很多時候,曲珍不得不做起一個耐心的客服和快遞「發貨員」。曲珍店鋪的抽屜里放著兩大摞A4紙,每摞都有近十厘米厚,滿滿地貼著最近幾個月的快遞迴執單。為了方便查找,曲珍用這種方式詳細地記錄了每一筆快遞的去向和價格。
最近幾年,連接舟曲這座山谷城市和外界的公路越修越多、越修越好,但遙遠的路途讓快遞費依然巨高不下。最近一周有個訂單是發往新疆的,一公斤左右的貨物,快遞費高達34元。
為了提高銷量,曲珍的每個花椒訂單都包郵。每次看到新疆或者東北開頭的收貨地址,她就知道它們註定是虧本買賣。在信譽面前,曲珍仍然按照包郵的標準繼續發貨。
快遞很貴,發快遞也很累。有時候快手店鋪一次湧來上百個訂單,大大小小的快遞盒子在店裡堆得像一座小山,曲珍就要和「電商公司」里另外一個女生忙活到半夜,才能把這些裝箱發貨的瑣碎體力活做完。
在某種程度上看,銷量越高越辛苦、甚至可能虧本,曲珍還在堅持「多賣一些就能幫到更多貧困戶」,把花椒價格定在了99塊一斤,比當地不少批發商還要便宜。她想通過這種薄利多銷的方式,加快農產品流通速度。
即便如此,曲珍的「收購」並不完全順利。
她是個來自西藏日喀則的「外來媳婦」,不少人都會本能地「防備」這個陌生人。好幾次,甚至有人懷疑曲珍是來「偷小孩的」。
說明自己的來意後,有時仍不能完全打消沒村民的疑問——她搞的「直播帶貨」,到底能不能幫我們把手中的東西變成錢?
不過,去得勤了總有收穫,曲珍漸漸把縣城周邊的幾個村子都變成了自己的貨源「根據地」。有些村幹部還找到曲珍店裡來,主動聊起快手電商,希望她可以幫村裡的貧困戶「多賣一點」。
為了保證品質,曲珍堅持親自去村子裡收購花椒,挨家挨戶地「找」。
甘肅農村往往不關門,大家推門就進。有的人客客氣氣把曲珍請進了院子,要價高得離譜,怎麼說也不肯賣;有的人則態度冷淡,剛開口詢問,就咣地一聲關上了鐵門。
遇到這種情況,曲珍一般都是略無奈地笑笑,轉頭繼續拜訪隔壁家。
曲珍在農戶家裡收購花椒
這天,曲珍下午出門,天快黑才談攏一家願意出手花椒的貧困戶。這家人是個老兩口,住在政府修建的安置房裡。除了相應的國家補貼等,新收的一編織袋花椒,成了兩位老人接下來一年的指望。
兩位老人的花椒有四五十斤,曲珍報價3600多元,比商販的收購價每斤貴了7塊多。當地花椒收購價一般70-80塊/斤,為了幫助貧困戶,曲珍給出的收購價比市場價一般會高出5-10塊。只要人家願意賣,不論多少,她都願意如數收下。
兩位老人沒有智慧型手機,也不太相信銀行卡,曲珍翻遍錢包和口袋,把錢一分不少地交到老人手中。
這種情況不算罕見,舟曲縣城早就普及了移動支付(公交車也能刷手機乘坐)的時候,到縣城附近的村民手中收購農產品,仍需備足現金。
完成了交易,還要把花椒運回店裡。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電商助農,直播扶貧,曲珍付出了不計其數的辛勞和汗水。扣除各種成本,每賣出一斤花椒,純利潤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幾乎成了一項公益服務。
但曲珍覺得,幫鄉親們賣出花椒的成就感,和把自家店鋪打理得紅紅火火的成就感是不一樣的。
曲珍和她的縣城朋友們
雲丹久美的朋友、本地歌手年才讓也常來曲珍的服裝店串門。
在快手,年才讓擁有60多萬粉絲,是舟曲粉絲最多的快手「大V」 之一。他覺得,快手讓他們這些生活在西部縣城中的普通人,也有了一個平等展示自己的機會,給他們的世界打開了一扇新窗戶。
對於快手,每個藉助短視頻平台收穫影響力的「小鎮青年」,說得最多的都是感激。這種影響力帶來的不僅僅是名氣,還有更多實在的東西。比如,很多商業演出機會就是從快手上找上門的,直播時觀眾的打賞也成了一個額外收入來源。
因為共同的音樂愛好,曲珍的丈夫雲丹久美和本地歌手們差不多都是好朋友。看到雲嫂的「帶貨」助農事業,他們樂於用自己的方式貢獻力量——直播時連麥、合拍短視頻,用自己的帳號幫曲珍推廣導流。
曲珍和這些「快手大V」坐在一起,話題很自然地就轉向了對快手創作心得的交流上——為什麼這條視頻可以上熱門?快手推薦機制是怎麼樣的?
有人給曲珍「分析」,必須每天在固定時間推送內容,或者在固定時間開直播,好讓快手的機器算法「看」到他們「穩定發揮」,擁有持續的創作能力。
聽著朋友們給自己的「帶貨事業」出主意,曲珍不住地點頭,希望能把大家說的都記下來。曲珍想要的,是用直播電商的手段,幫助到更多的貧困農民。她需要更多的粉絲、更多的曝光度以及更新穎的互動玩法。
「我的初心沒有變。」曲珍說。她在抓緊一切機會學習。
最近,當地政府為曲珍提供了一個去浙江義烏電商學院進修的機會,在小商品之都,曲珍親眼目睹了帶貨直播是如何作為一個產業進行運作的,她也想讓自己早日成為一個更加成熟、有體系支持的帶貨主播。
曲珍一邊挑選花椒,一邊做直播
曲珍好幾次提到來自四川省甘孜州的「大主播「迷藏卓瑪,一個真名叫格絨卓姆的藏族姑娘。在快手,格絨卓姆直播找蟲草、挖蘑菇,原生態的生活方式吸引了上百萬粉絲關注。她也藉助快手,把家鄉農產品賣到全國各地,帶動了一大批村民脫貧增收。
迷藏卓瑪成了「農村電商圈」的名人。2018年,快手宣布了「幸福鄉村帶頭人」計劃,在全國範圍內扶持100位「農村網紅」,更好地助力他們幫扶農村脫貧致富。迷藏卓瑪也名列其中,她是曲珍的「榜樣」。
曲珍也想做這樣的一個「帶頭人」,帶動舟曲附近花椒產業鏈的發展:建立自己的直播選品體系,在縣城裡打造一條圍繞花椒的小型供應鏈——「搞一些深加工」,不再簡單地賣花椒,而是做成加工之後的花椒油、花椒粉再往外賣。
她甚至還想過,「既然花椒能祛濕氣,能不能製作一個專門用來泡腳的花椒藥包?」
曲珍還想要一個小團隊,有人可以幫忙一起控制產品質量,一起打包發貨。她想,如果有願意回家鄉創業的、「見過世面」的大學生和她一起做就好了,「 去過大城市的人回到縣城,人的想法都會有很多改變。」
她還希望可以有一個直播矩陣:尋找幾個和她一樣喜歡做直播的人,在舟曲有五六個主播,一起直播賣農產品,她賣花椒,其他主播分別賣蜂蜜、核桃等其他土產,在產業上形成「閉環」。
這些並不遙遠的夢想,曲珍打算先從提升自己開始。
她家的客廳里,有一本八百多頁的舟曲縣誌,放在桌子上隨時可以拿到的位置。她覺得,直播想要有更多「信息量」,更吸引觀眾,就必須足夠了解舟曲的歷史和文化。
這本厚厚的大書曲珍一有時間就翻翻看看,她覺得自己「反應慢」,所以,得「每天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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