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九鼎上真的畫有最早的中國地圖嗎?歷史學家:這是真的

2019-08-27     後宮地圖三千

夏時期有關測繪地圖的傳說和歷史記載

《史記·夏本紀》有「舜薦禹於天為嗣……帝舜崩……禹辭避舜之子商均於陽城,天下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禹於是遂即天子位,南面朝天下國號曰夏後,姓姒氏」,禹去世後傳位於益,禹之子啟殺益而代父因襲帝位,這是夏代之始,也是中國奴隸制社會的開端,即從軍事民主制的部落聯盟過渡到奴隸制王朝,部落統帥權力不斷加強,民主議事的傳統逐漸被專斷獨裁的作風所取代,堯舜時期的禪讓制開始轉變為世襲的家天下。《韓非子·飾邪》記有「禹朝諸侯之君會稽上,防風之君後至,而禹斬之」;《國語·魯語》也記有「昔禹至群神於會稽之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可見,在禹之時已經用獨裁代替民主議事了。《禮記·禮運篇》有「今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貨力為己。大人世及以為禮,城郭溝地以為國,禮義以為紀。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設制度,以立田裡……故謀用是而兵由此起」。

夏代建立了家天下的奴隸制國家,為維護統治者的權力,必須設立政權機構及相應的職官以加強行政管理,建立軍隊並發動掠奪財富和奴隸的征戰,構築城池以禦敵等,這些應該都需要測繪地圖。根據史料記載,夏代官制中設有「六卿(軍隊將士之稱)」和「掌天地四時之官」,這些官職都可能涉及地圖。另外,還設立了「太史令」掌文書,《太平御覽》引《呂氏春秋》記有「桀將亡,太史令終古執其圖書奔商」,也可能涉及地圖,但均無據可考。前所引《禮記·禮運篇》所記「城郭溝地以為國」說明了城郭是夏代以來私有制和階級出現的特定歷史時期的產物,相傳鯀、禹開始築城。考古工作者在今河南境內發現了多處古城遺址,如淮陽平糧台、登封王城崗、郾城郝家台、輝縣孟莊等,考古學家認為,這些古城遺址屬於距今約4000多年前的龍山文化晚期,在夏紀年之內,可以稱之為中國城市發展史上的胚胎期。

這一時期的城堡,大略呈正方形,面積約在1萬~4萬平方米左右,城內布局主要是排列有序的排房建築,城垣夯築技術還比較原始。輝縣孟莊古城規模最大,長寬各400米,城牆底部寬8.5米,城外有壕溝,淮陽平糧台古城長寬各185米,在南北城牆的中段各開一個城門,還發現南門的門衛房,南門路地下敷設的陶排水管道,說明當時的城堡建設已具有一定的規劃,也可能有城市規劃的地圖測繪。《拾遺記》記有「玉簡…長一尺二寸,以合十二時之數。使量度天地,禹即執此簡,以平定水土」。這與夏禹治水「左規矩,右準繩」等,都說明了夏禹時具有測繪地圖的能力。

夏代有關地圖的傳說和記述,主要是《九鼎圖》及其衍生的《山海經圖》。關於《九鼎圖》的傳說,《左傳》記為:「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明楊慎《山海經補註·序》也記有「收九牧之金以鑄鼎,鼎之象物,則取遠方之圖,山之奇,水之奇,草之奇,木之奇,禽之奇,獸之奇,說其形,著其生,別其性,分其類,其神其殊匯,駭視警聽者,或見或聞,或恆有,或時有,或不必有,皆書焉,蓋其經而可守者,具在《尚書·禹貢》,奇而不發者,則備在九鼎,九鼎既成,以觀萬國」。清畢沅《山海經新校正·序》也有「禹鑄鼎象物,使民知神奸。按其文,有國名、有山川、有神靈奇怪之所際,是鼎所圖也」。以上史料所記《九鼎圖》的內容大致相同,是具有一定可信度的。

關於《九鼎圖》的來龍去脈,傳說是禹在塗山大會諸侯後,為紀念此次盛會,將各方諸侯、方伯進獻的銅鑄成九鼎,象徵統一天下九州萬國。《漢書·郊祀志》記有「昔泰帝興神鼎一,一者,一統天地萬物所繁象也,黃帝作寶鼎三象天、地、人,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象九州……夏德衰,遷鼎於殷;殷德衰,遷鼎於周;周德衰,遷鼎於秦;秦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淪伏而不見」。以及「周赧王卒,九鼎於秦,或曰周顯王之四十二年宋太丘社亡,而鼎淪沒於泗水彭城下」。《史記·秦始皇本紀》記有「始皇還,過彭城,齋戒禱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沒水求之,弗得」。《史記·周本紀》則有「楚莊王伐陸渾之戎,次洛使人問九鼎」以及「武王……命南宮括史佚展九鼎保王…封諸侯」。從以上史料看,伏羲黃帝皆曾鑄鼎圖,禹鑄《九鼎圖》乃是對前世的繼承與發展並傳三代,周武王展九鼎封諸侯,至秦時淪伏泗水,秦始皇命千人沒水求鼎勿得。闡明了鑄《九鼎圖》及鼎亡的全過程。史籍還記有後世唐武則天萬歲通天二年(6097年),在東都洛陽建明堂曾鑄九鼎圖,後遭焚毀;宋徽宗崇寧三年(104年)也曾有「鑄九鼎圖,金兵南下,奪九鼎北徙,後下落不明的記載。可見《九鼎圖》的歷史影響是深遠的,而且被先秦時甚至後世諸帝王視為鎮國之寶,世代相傳作為王權象徵。雖然《九鼎圖》沒有傳世而尚不可考,但從「三皇五帝」起始的采、冶、鑄銅技術已被考古學家所證實。因此,《九鼎圖》的傳說並不是子虛烏有,應該是接近真實的,不過它還只是一種原始地圖,但它是夏代地圖史上的一個亮點。

《九鼎圖》雖失,但一般認為它派生了《山海經圖》而傳世,後來《山海圖》也失傳,僅存《山海經》(據說是《山海圖》的說明部分)。《漢書·藝文志》記有劉歆所撰《七略》著錄中之「數術略形法」類列有「山海經十三篇」,即劉欲在《上山海經表》中所述「內別五方之山,外分八方之海」及「所校《山海經》凡三十二篇,今定為十八篇」。現流傳下來的《山海經》也是18篇,包括《五藏山經》5篇、《海外經》4篇、《海內經》4篇、《大荒經》4篇、《又海內經》1篇。《漢書·藝文志》所述13篇僅計入《五藏山經》5篇和《海內經》、《海外經》各4篇。其後《山海經》在流傳中又有若干變動,主要有晉代郭璞等版本共5卷18篇計31000字,包括:《五藏山經》1卷,含南山、西山、北山、東山中山5篇約21000字;《海經》4卷,含《海外經》1卷(有南、西、北、東經4篇)海內經》1卷(有南、西、北、東經4篇),《大荒經》1卷(有東、南、西、北經4篇),《又海內經》1卷1篇,共10000字。

《九鼎圖》和《山海經圖》的出處及產生的時間,若干史籍的記述也存在矛盾。如《山海經補註》述及「則九鼎之圖,其傳固出於終古、孔甲之流也。謂之山海圖,其文則謂之山海經,至秦而九鼎亡,然圖與經存」。根據這一記述,似乎否定了九鼎圖》出自夏禹,但也肯定了《山海經圖》由《九鼎圖》派生。關於孔甲,一說為黃帝史官,說為禹之後第十四世孫。而終古為夏桀內史令,在時間上為禹後第十八世。據此,《九鼎圖》應是出自黃帝或夏桀前四世或夏桀之時,在時間上前後浮動了10個世紀。另外,劉歆在《上山海經表》中所述「山海經者,出於唐虞之際」及「禹別九州任土作貢,而益等類物善惡,著山海經」。據此說法,《山海經》的著作應在禹之前或至少是在禹鑄九鼎的同時,基本上是對《山海經圖》出自《九鼎圖》的否定。總之,這些不同的敘述給《九鼎圖》和《山海經圖》的創作時間上構成了一個「千古之謎」,還有待於後世的史學家、考古學家去考證。

筆者只能選擇一般認為「《九鼎圖》出自夏禹,《山海經圖》出自《九鼎圖》」的觀點。《山海經》何時何人所作其說也不一,除上述出自《九鼎圖》及前述劉歆在《上山海經表》中所記外,現今許多學者認為其成書非一時,作者也非人。大約是在戰國初年到漢初由楚和巴蜀地方的人所作,到西漢劉歆校書時才合編為的。也有人具體地認為,《山經》的寫定時代是戰國初期或中期,《海經》是秦和西漢初年的作品,《大荒經》和《海內經》則是晉代郭璞(生於公元276年,卒於公元324年)作注時收錄成篇的。總的認為,大約成書於戰國,又經秦漢有所增刪。

《山海經》曾引起歷代學者的考訂、注釋和研究。晉代郭璞有注和圖贊,明代有楊慎、王崇慶,清代有吳任臣、汪紱、畢沅、郝懿行等諸家的校注或箋疏等,其中畢沉的校正本是依郭璞所注而博採書傳,多有考證,稱為善本。《山海經》中的《五山經》或《山經》較詳細地記述了華夏範圍之內的山勢、水系、道里、物產等,記述方式是按南山、西山、北山、東山、中山5篇為分區,各分區的山又分為若干行列按每一列從首山為某山述起,依次述某向若干里為某山,山下述某山出焉,其流注於某水或澤或海或無水。其所述地理、地望及山水走向大多可考。全部共述及49座山,其中見於漢晉以來記載以指實確切方位者為140座左右,又其中屬中山範圍內的占半數,對豫西、晉南、陝中地區的記載最為詳確,離此地區越遠則越疏略差謬。相傳今傳本《山經》是歷代巫師、方士、祠官的踏勘記錄,經長期傳變編纂,難免有所誇飾,但所述地理、地望及山水走向大多可考,仍具有較好的正確性,如確曾有附圖,則應具有地圖的形式。而《海經》13篇,純系方士之書,專門記載殊方異國傳聞,幾乎全是神話。從其內容看,有據圖為文的痕跡,可能是以文字說明圖像的。其所畫神怪人物,顯然不屬地圖形式。按《山海經補註》所述,「經」與「圖」曾是並存的,何時佚圖,無從考證。

《辭源》對「山海經圖」一詞的釋文稱「晉郭璞著《山海經圖贊》,贊存而圖佚,後仍依書另作新圖,南朝張僧繇有《山海經圖》10卷,宋咸平中校理舒雅按僧繇圖跡重繪10卷,今皆不存」。說明了《山海經》確曾有圖。晉陶淵明《讀山海經》一詩中曾有「汛覽周王傳,流觀山海圖」之句,從郭璞死於公元324年,陶淵明生於公元365年(或372年,或376年)的時間順序來看,陶所觀之圖,應是郭璞所作《山海經圖贊》之圖。從《山海經》的內容來看,它對自然方面的山、川、道里、澤、林、野、動物、植物、礦物、天氣等,人文方面的邦國、民族、物產、疾病等,均有記錄,其所記神話也多而完整且較原始。總之,它保存遠古傳說、神話和史地材料甚多,在先秦古籍及後世典籍中都是少有的。因而引起歷代學者的考訂、注釋和研究已如前述。現今的學者也認為《山海經》對研究古代的歷史、地理、物產、醫藥、交通、民俗、文學、宗教、神話等都有重要科學價值。雖然對《山海經》成書時間眾說紛紜,正如著名歷史地理學家譚其驤先生所說:「編纂成書和書中資料是兩回事,說此書成書於戰國和秦漢,不等於否定書中有許多資料出於遠古傳聞。」既然成書時間有記載可考而不是憑空臆造,應該認為《山海經》是地圖學在先秦時期的一項具有一定科學價值的重要成果。

在雲南滄源佤族自治縣發現了巨幅崖畫《聚落圖》,距今已有3500年歷史;在河南安陽殷墟遺址花園村出土的《田獵圖》是青銅器時代刻於甲骨上的原始地圖圖上刻有打獵的路線、山川和沼澤。這些可以算是已發現的中國保存下來的最古老的原始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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