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31日刊總第3491期
要數今年國慶檔最狠的角色是誰,那一定是《堅如磐石》里于和偉飾演的黎志田。
不過,優秀的演員就是擅長駕馭各種類型的角色。在10月27日上映的新片《二手傑作》中,于和偉從兇狠的黑社會老大搖身一變成了一事無成的窩囊父親。
《二手傑作》的主角是一對父子,于和偉飾演的馬寅波是一位高中語文老師,人到中年,事業毫無起色,大半輩子都過著波瀾不驚的生活,兒子馬墨還被質疑智力有問題。
庸碌無為的現實之中,馬寅波始終執著自己的文學夢。可惜投稿近三十年,作品從未被出版社採納過。最終,他只好將一腔熱情寄託到了兒子馬墨身上,一門心思想要把兒子培養成文學新貴。
奈何強扭的瓜不甜,兒子馬墨對文學絲毫不感興趣,在學校唯一感興趣的事就是對著喜歡的女孩偷拍,甚至因此常受到周遭同學的鄙夷。馬寅波的苦心付諸流水。直到某天,馬墨為了偷拍女同學,爬到女生宿舍樓的窗子前,不慎從高處摔下導致昏迷。為了保住自己和兒子的顏面,馬寅波選擇代筆,替兒子寫下一篇憤世嫉俗文采橫溢的遺書。
沒想到,這篇遺書竟然讓「馬墨」一夜爆紅,成為炙手可熱的少年作家。馬寅波的生活也開始兩級反轉,曾經拜訪了十年沒見著面的出版社老總親自找他簽約,想要代理「馬墨」的作品。於是,馬寅波一不做二不休,開始借用兒子的名義開始了自己的作家生涯,筆耕不輟地代替兒子出新書。
在出版社的大力包裝下,由馬寅波代筆、馬墨署名的作品《少年的你去哪了》銷量爆棚。靠著兒子意外墜樓,年過五十依舊無法實現自己的文學夢想,在妻子面前始終抬不起頭來的馬寅波終於以兒子代言人的形象痛痛快快地活了一回,電影的劇情從此開始有了諷刺意味。
《二手傑作》的故事建立在非常荒誕的人物關係之上,通過一場意外事故,揭露出社會的怪象。曾經一篇文章都賣不掉的馬寅波,如今通過謊言和噱頭,銷量輕鬆破百萬。
這種社會現象也揭露了話題、炒作已經成為了當下消費時代的新寵,在網絡熱潮之下,馬寅波的虛榮心獲得了巨大的滿足。
就當馬寅波沉浸在虛榮的幻象時,兒子馬墨在馬寅波上電視節目時奇蹟般的甦醒了。為了能繼續追逐文學夢,自私的馬寅波打算犧牲馬墨的學業,讓他做個替自己出書的傀儡作家。
清醒的老婆潘冬妮直接撕破馬寅波「為了文學」的遮羞布,告訴他成就來源於兒子的噱頭,這個彌天大謊到底能夠維持多久?潘冬妮不願意兒子放棄學業,因此向外界宣告要永久封筆,這時候馬寅波的獨角戲該如何繼續?
窩囊了半輩子的馬寅波心有不甘,試圖說服出版社出版自己署名的書籍,甚至不惜坦白自己代筆的真相。在遭受拒絕後,仍然相信自己才華的他自掏腰包決心出版《歸來仍是少年》。結果可想而知,在沒有噱頭的加持下,他的作品變得無人問津,反而是陪酒女小美的瑪麗蘇文學變成了暢銷書。從這裡不難看出,導演試圖諷刺出版社的荒唐行徑,嘴上說了為了文學,實際上只關註銷量。
最終,馬寅波徹底瘋狂,選擇出錢回收作品,刷單沖榜為自己贏取聲量,但很快就引起警方關注,大家紛紛猜測是兒子馬墨代筆了他的新作。馬寅波被抓進警局,刷量沖榜的新書也被沒收,自尊心受到巨大打擊的馬寅波衝擊學校,在眾人面前公布了真相,但此刻已經沒有人再願意相信他了,保安錄音坐實父親「抄襲」兒子,讓馬寅波徹底斯文掃地。
絕望的馬寅波試圖到天台自殺,沒想到就在樓頂遇到了寫瑪麗蘇文的小美。利益至上的出版社為了博聲量,炒作話題,公開了小美曾經做陪酒女的經歷,這個農村女孩在多重壓力之下選擇自殺。馬寅波在勸解小美的時候,說道「你為什麼那麼在意他們」「人生最重要的是清晰的認識自己」。在勸說小美的同時,馬寅波也完成了自我和解。
馬寅波救下小美並非是影片的結束。因為跳樓救人被當做英雄的馬寅波再次得到了新機遇,出版社願意幫他重新出書。而此時看透一切的馬寅波只想要逃回家裡。
電影通過跌宕起伏的荒誕情節,揭露了社會亂象,觀眾喜歡的並非是內容和本質,而是被人包裝出來的噱頭。《二手傑作》無疑是一部諷刺喜劇,只是它並非是基於現實生活某個原型的創作,而是進行了本土化的融合。電影改編自羅賓·威廉士主演的《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這部上映於2009年的電影,講述的就是一個父親給兒子代筆創作的故事。在原版電影中,兒子是真的死去,《二手傑作》改編的核心是兒子依舊活著,並且最終醒來。馬寅波試圖讓兒子繼續把這場戲唱下去。可以看出,電影在大力諷刺了文化圈的眾生相。
或許,正如該片導演王子昭在採訪時所說的,「電影中有一些情節可能會得罪社會上的一些人,但我其實挺堅定地認為,不怕得罪人,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拍電影,還不知道得罪人以後是什麼後果。如果這次得罪人的後果挺嚴重,我以後就會收斂。要是不嚴重,我會繼續搞壞笑喜劇。」
近年來,寧浩電影在大銀幕上所獲得的票房讓人們看到了幽默喜劇在中國的市場。作為「壞猴子」的簽約導演,新人導演王子昭蟄伏多年後拿出了這部劇情長片處女作,他能繼文牧野、申奧後成為寧浩團隊又一個引人注目的新生代導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