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創業到底靠不靠譜？
這兩天，當當網李國慶俞渝夫婦大戰數回合公開撕破臉驚呆眾人，俞渝更是在節目中建議：「生活不易，夫妻不要一起創業。」
無獨有偶，江蘇「醫藥首富」孫飄揚、鍾慧娟夫婦各自有公司，丈夫管恆瑞，妻子管豪森，總市值超5100億。夫妻二人早已是胡潤醫藥富豪榜常客，並在《2018胡潤全球富豪榜》中位列醫藥領域財富榜首。看似強上加強的夫妻檔，最近卻因吃相難看被投資者狠狠吐槽。
這一次，上演的不是夫妻反目的戲份，而是聯合起來一起給投資者挖了個大坑。
01
10月10日，《2019胡潤百富榜》發布，中國榜單前十中，突然闖入一對「生面孔」夫婦，以1750億身家和碧桂園公主楊惠妍一起並列第五，成為本次榜單中的最大黑馬。
在胡潤看來，「孫飄揚、鍾慧娟夫婦創造了一個世界第一，夫妻兩人都創立了規模可觀的獨立企業。」丈夫孫飄揚是醫藥界「市值一哥」恆瑞醫藥掌門人，妻子則執掌翰森製藥——現為港股市值最大的醫藥類上市公司，市值1470億港幣（約合1323億人民幣），兩家公司加起來超過5100億。
在十大富豪中，與馬雲、馬化騰、許家印、黃崢、丁磊、王健林、張勇等高度曝光相比，孫飄揚夫婦極其低調，甚至可以算是默默無名。
不過這對低調的「藥神夫婦」實力可不容小覷，從上次榜單發布至今短短一年時間裡，二人身家增加925億元，較去年翻了一倍多。自2016年以來，這對夫妻已連續三年蟬聯醫藥領域富豪榜首，並於今年登頂成為江蘇省首富。
和過往的江蘇首富相同的是，孫飄揚靠紮實的累積創造了實業財富；不同的是，恆瑞醫藥自2000年就已上市，孫飄揚的財富並非一夕之間顯現，而是在長達17年的積累後成為江蘇首富。
這原本是一個勵志的夫妻創業故事，卻因57億的分紅計劃，讓故事變了味道。
02
2018年，翰森製藥宣布2019-2020年要給當時的股東分紅40億，今年9月末，公司又宣布專門派給老股東的「特別股息」17億。
數據顯示，翰森製藥上市募集的資金凈額為76.4億港元（合68.76億人民幣）。也就是說，依靠IPO融資來的錢超過80%的部分是要進老股東的口袋。這讓投資者們徹底傻了眼。
根據公司的資產負債表顯示，目前共有90億的流動資產，其中包括30億的存貨和應收，去掉負債的流動資產後只剩下44.29億，甚至遠不足拿來分紅的錢。
這不禁讓人想到了市場上一直存在的說法：1995年孫飄揚成立翰森，是為了自己能拿到股權。而翰森，也因此被成為恆瑞的影子公司。
恆瑞的前身是國企連雲港製藥廠，孫飄揚在1990年工廠陷入困境時，用5年時間內帶領製藥廠開發了20多個新產品，1996年的公司銷售收入就突破1億元。直到1997年，連雲港製藥廠改制，變成了如今的恆瑞醫藥。
在九十年代之前，廠長只管領工資，沒有利潤分紅的份兒。國企股權改革潮後，許多國營廠長才漸漸醒悟，開始努力爭取企業的所有權。經歷過那個年代的孫飄揚或許也因此帶有強烈的時代印記，面對資本就徹底「紅了眼」，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饋老股東。
03
收購翰森還是讓翰森自己去IPO？這曾經是擺在孫飄揚夫婦面前的問題。
從2006年起，恆瑞曾三次表態要收了瀚森。直到2015年，孫飄揚對併購的態度才發生了變化。現在看來，孫飄揚做出的選擇回報超高。恆瑞醫藥市值由上市首日的36.8億元上漲至2017年末的1943億元，市值在17年間漲幅達52倍。
市場人士多認為，恆瑞醫藥市值的上漲一是緣於其穩步高漲的經營業績。除此之外，也離不開資本市場的轉變。伴隨市場偏好的切換，A股市場「大白馬」自2017年以來深受資本追捧，「喝酒吃藥」行情持續火爆。
但故事發展會一直順利嗎？恐怕不然。
一直以來，「首仿藥」是恆瑞和翰森慣用路數——當有些藥品的專利將要到期，他們就先把仿製藥做出來，等原藥專利一到期就上市，搶占市場。然而，依靠化學仿製品獲得暴利的時代已經不再。
自「4+7帶量採購」政策推出後，藥企遭遇了很大打擊，與試點城市2017年同種藥品最低採購價相比，藥價平均降幅達52%，最高降幅達96%。就連孫飄揚自己也說：「目前恆瑞醫藥已經暫停了一些仿製藥項目。」
當毛利率天花板被壓死，仿製藥開始逐漸弱化，而另一邊創新藥的研發又不能保證，未來恆瑞和翰森的高市值不知道還能持續多長時間。
孫飄揚曾在職工大會上說服廠長攻關抗癌藥：「你沒有技術，你的命運就在別人手裡。我們要把命運抓在自己手裡。」當年該產品一炮而紅，賺了上百萬元利潤。時過境遷，他卻好像忘記了「技術創新才能掌握命運」這個道理。
如今，孫飄揚夫婦想牢牢抓在手裡的，只有面對實控人、大股東的57億定向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