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先是怎麼加入軍統的?從兩首歌能推測出:他是穿著黃馬褂,被戴笠請去的

2023-09-19     半壺老酒半支煙

原標題:鄭耀先是怎麼加入軍統的?從兩首歌能推測出:他是穿著黃馬褂,被戴笠請去的

鄭耀先是怎麼打入軍統並晉升上校的?這個問題,看電視版的《風箏》是找不到答案的,這是因為播出的時候刪掉了很多場景,但是我們看原版(或者叫送審版)《風箏》,就能從兩首歌中推測鄭耀先履歷:他通過很常見的渠道,跟戴笠加入了軍統。

成功狙殺中統大員高占龍後,鄭耀先用高占龍準備好的美食,招待了狙擊手、軍統上尉宮恕:「高占龍不是都替我點好了?」

畢業於軍統臨澧特訓班的宮恕已經當了八年上尉而沒有晉升,遇到曾短暫當過臨澧班教官的鄭耀先,他很有心計地唱起了歌,估計那首歌現在不可唱,所以大家沒看到,筆者也不複述歌詞了,但是鄭耀先卻一下就聽出來了:「這首歌是你們訓練班的班歌,也是我們軍統現在的局歌。」

鄭耀先很「謙虛」地表示:「那其實我是掛了一個虛職啊,你們真的教官,是我的四哥徐百川。」

關於臨澧特訓班班歌變成軍統局局歌這件事,曾任臨澧特訓班行動術教官、軍統局總務處少將處長的沈醉,在回憶錄《軍統內幕·軍統培訓特務的內幕——從軍統臨澧特訓班看特務的滋生》中有過描述:「戴笠對這個班特別喜愛,連這個班當時開玩笑似地通過的一首所謂『班歌』,不僅成為以後所有的特訓班的班歌,而且也成為軍統局的「局歌」。過去每個軍統特務都會唱的這首『班歌』,不但在軍統每年的『四一大會(軍統成立每周年紀念大會)』開會完畢時要唱,並且在『紀念周』以及任何集會時都要唱它。」

沈醉特赦後當了文史專員,所以他的回憶錄中可以全文附錄歌詞,筆者引述可能就不太好了,反正讀者諸君也不願意學唱。

據沈醉回憶,當年很多軍統特務也納悶:為什麼每次集會要唱一次「班歌」?不是特訓班集會,不是特訓班的學生為什麼都要唱會它?

這首帶著戴笠最喜歡的「智仁勇都健全」詞句的班歌,誕生的時候還鬧了一個笑話。從德國留學歸來的教官蔣鎮南,把阿道夫黨徒那裡學會的歌改編後在班務會上表演,幾十個教官和職員都笑出聲來。特訓班副主任余樂醒(沈醉的姐夫)專門找了幾個懂音樂的人幫他修改,然後每次班務會都要由蔣鎮南以後每次班務會上都要唱一遍「請大家多提寶貴意見」,結果大家不厭其煩,紛紛敷衍「可以了」,結果這首歌定調之後居然被戴笠大加讚賞,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宮恕大唱臨澧特訓班班歌,打醬油的教官鄭耀先顯然不太感興趣,這不禁讓我們想起了沈醉的另一段回憶:「戴笠選派到這個班去工作的一些大特務有謝力公、王崇五、陸遂初、王班聯、賀元、徐永年、吳景中等。這些重要負責人,都是曾經留學蘇聯的叛徒。」

吳景中就是我們在電視劇《潛伏》中看到的那個保密局天津站站長吳敬中,他在調任天津站站長之前,還當過臨澧特訓班情報教官兼一大隊二中隊指導員、中蘇情報所總務科長(所長是也曾留學莫斯科中山大學的鄭介民)、軍統西北區區長、軍統東北區區長。

軍統各特訓班裡叛徒出身的教官不止沈醉羅列的這幾個,臨澧特訓班副主任余樂醒(正主任當然是戴笠,余樂醒負責實際工作)、原軍統局行動處處長程一鳴,也都是從莫斯科中山大學畢業後被「南昌行轅調查課」課長鄧文儀用中校上校軍銜誘惑「叛變」的。

「叛變」二字之所以加引號,是因為毛人鳳發現余樂醒家的浴室里藏著地下黨的電台(沈醉的母親也聽到過發報聲,但嚴令沈醉不得舉報),程一鳴則在1964年完成潛伏任務後成功從澳門凱旋(程在毛人鳳敗逃上島後當了軍統澳門站站長、「情報局」澳門組組長),所以他們是真叛變還是假叛變真潛伏,誰也說不清楚,也不可能說清楚。

余樂醒和程一鳴是不是「奉命叛變」打入軍統說不清楚,但是鄭耀先肯定不是先當軍統特訓班學員後當教官最後才熬到上校、少將(鄭介民後來給的)軍銜的,所以那首所謂的「臨澧特訓班班歌」、「軍統局局歌」,只能證明他的履歷中有「特訓班」一條,還不能查清他是咱們加入軍統的。

據鄭耀先自己說,他是受蘇區政治保衛局委派,於1932年打入敵人內部,代號風箏。

這樣推算起來,鄭耀先打入軍統(當時叫復興社特務處),是在紅軍長征之前,戴笠當特務處處長還不到一年,那時候既沒有軍統之說,也沒有什麼特訓班,鄭耀先肯定不是通過「學習」或「教學」而加入特務組織的。

鄭耀先對臨澧特訓班班歌不屑一顧,卻表示對另一首歌很有感情,這也恰好能說明他是怎麼跟戴笠搭上關係並稱兄道弟的。

在微笑著打斷宮恕歌唱之後,鄭耀先很動情地先說後唱,並且把那首歌唱完了(還有背景和聲,這段播出的時候也沒有):「不過我還是喜歡當年黃埔軍校的校歌,怒潮澎湃……攜著手,向前行,路不遠,莫要驚,親愛精誠,繼續永守。發揚吾校精神!發揚吾校精神!」

鄭耀先為什麼對黃埔軍校校歌印象深刻並能有板有眼地唱完,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1932年,黃埔六期生戴笠就任復興社特務處處長,自然是要從「學弟」中拉幾個親信。

會唱並很願意唱黃埔軍校校歌的鄭耀先,必然是黃埔畢業(非黃埔生唱此歌,是要挨黃埔生耳光的):1930年5月黃埔軍校第八期招生,1932年3月黃埔軍校武漢分校第八期學生併入,1933年畢業;1931年3月6日,黃埔軍校第九期學生入學,1934年5月畢業;第十期學生分為兩批,第一批1933年7月15日、第二批1933年8月入學,第一批於1936年6月16日畢業,第二批於1937年1月畢業。

這樣算起來,鄭耀先極有可能是黃埔第八、九、十期學員,不管怎麼算,都是戴笠的「學弟」,而徐百川則有可能是沈醉和吳敬中在軍統臨澧特訓班的同事徐永年。

據沈醉回憶,復興社特務處成立之初,老蔣只給了戴笠一個副處長鄭介民和一個主管會計的徐人驥,「其他的人員都是他自己慢慢找來的」。

戴笠曾經在上海混過一段時間街頭,但正如高俅發跡後跟過去的「夥伴」斷絕來往一樣,戴笠當上特務處處長之後,自然要跟那些潑皮混混一刀兩斷,所以他發展特務,只能從黃埔生中去找。

原軍統局東北區區長、徐州前線指揮部副參謀長文強,跟沈醉一樣,在特赦後當了文史專員,他寫的《戴笠其人》,也證實了沈醉的說法:「戴笠就是依靠門生關係爬上去的,他緊緊抓住黃埔這個招牌,張炎元、周偉龍、唐縱、徐亮、馬策、胡天秋、梁乾喬、鄭錫麟等九人都是黃埔學生。他緊緊抓住這個黃埔發祥的龍脈,造成清一色,穿的是『黃』馬褂,擁的是『黃』字旗,然後才有戲可唱。」

據文強回憶,戴笠私下裡對老蔣有四個稱呼:「『校長』是對清一色黃埔同學用的,他的手法是將黃埔學生擺在主腦機關及外勤大單位做骨架,擺給校長看。」

通過沈醉和文強的回憶錄,以及鄭耀先和宮恕在「玫瑰飯店」中唱的那兩首歌,睿智的讀者諸君當然能推斷出鄭耀先的基本履歷和他加入軍統(復興社特務處)的方式:在那個年代,考入黃埔軍校,無疑是打入敵人內部的最佳方式——不但能得到老蔣和戴笠的器重和信任,而且晉升也比別人快。

吳敬中當過兩個軍統大區(管幾個省站)的區長,但軍銜最高才是少將,而黃埔四期生文強在東北區就晉升中將,那也是「同學」抬轎子,校長特批——很多人都認為文強是到湖南擔任長沙綏署辦公室主任才晉升的中將,事實上文強的中將軍銜是在1946年任軍統東北辦事處處長兼東北行營督察處處長、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督察處處長期間晉升的,領銜保舉他的,就是黃埔一期生、第八戰區司令長官胡宗南,戴笠也出了大力——戴笠是黃埔五期「入伍生」,後來編入黃埔六期騎兵科,戴笠剛進入黃埔的時候,應該是對上一屆名氣很大的文強有所了解的。

這樣一想,我們就能理解鄭耀先在軍統為什麼那麼囂張了,原來他也是穿「黃」馬褂的:在當年,打入敵人內部並不容易,但是黃埔軍校卻是比較容易考取,報考的時候審查也不是很嚴格,畢業後又很少有人追查入學前來歷,鄭耀先對黃埔軍校校歌刻骨銘心,是不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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