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討厭自己的父母,我恨他們對我的不重視,我也恨他們的貪財,愛占小便宜,假期的時候我都儘量不和他們一起出門,因為我真的害怕他們做出那些讓人特別不能接受的行為,比如為了節約公園門票就走後門,或者是裝作自己是殘疾人。」
月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珠接著說道:」可是我發現我和他們越來越像了,尤其是在我媽媽給我要錢而我不想給的時候。我發現我好像成了過去的她,我完了,我肯定成功不了了。」
聲淚俱下的月兒控訴道:「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一個月的工資也只有這麼點錢,他們沒有為我準備任何嫁妝,我需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我負擔不起他們想要的奢侈生活。」
「奢侈生活?」我不解的問道。
「她們說自己老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所以想趁著自己走的動的時候出國旅遊。可是這筆費用他們要我出,我今年已經支付了三筆他們在國內的旅遊費用了,我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
月兒擦了擦眼淚,接著說:「我們因為這件事發生了爭吵,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自己和父母一樣對錢看的很重,很焦慮。我真的很擔心他們這樣揮霍下去,我未來是否還能有嫁妝?他們帶給我的負面東西已經夠多的了,焦慮,敏感,難道還要把我唯一的錢也拿走嗎?」
這是我一次諮詢中的一個小片段(已經本人授權),下面簡單的介紹一下背景。
月兒:某國企員工,屬於辦公室人員,每月除了工資無外快(理財除外),大齡待嫁女。
月兒父母:城鎮退休職工,兩人退休金加起來不足五千元。
月兒有一個智障妹妹,無收入,無保障。
從小月兒就生活在親戚朋友的鄙視,憐憫之下。她幾乎每天要經受父母因為錢的爭吵。所以月兒對錢特別敏感,她一直在為提高自己的收入努力。
可是她發現,自己無論多努力,都沒有辦法滿足父母的要求,父母對她最經常說的就是誰家孩子讓自己的父母去那旅遊了,一旦她不支持父母出門,她就會被扣上不孝順的帽子,被父母稱作白眼狼。
月兒對生活最大的恐懼,一方面是害怕自己成為父母那樣的人,另一方面則是對經濟的恐懼,她擔心有一天當父母老了,敗光了一切,她要怎麼負擔起養老養妹妹的責任。
所以她一直有一個觀點——她的不幸都是父母導致的,她無法成功完全是父母的原因,而妹妹是自己的拖累,導致了她沒有辦法找到一個真正的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
我們沒法選擇自己的原生家庭,我們也沒有辦法定製父母,所以很多人把自己的不成功甩鍋給了原生家庭,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父母導致了自己的不成功,父母影響了現在的自己。
不可否認,父母對我們的養育確實影響到了我們的現在,但是未來我們要怎麼做?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英國國民心理學家奧利佛.詹姆斯,通過考察引用前沿研究成果,整理分析個人經歷和相關案例在《天生非此》中向我們生動地說明了心理層面的代際相似性是後天造成的,我們會成長為今天這個樣子,是受到父母言傳,身教,關愛,虐待,以及我們與父母身份認同等因素共同影響的,對未來我們想要成為什麼樣子?我們想要自己的孩子成為什麼樣子?決定權不在父母,不在自己的原生家庭,而在我們自己。《天生非此》一經出版就受到了英國《衛報》和《泰晤士報》的力薦。
在《天生非此中》有這樣的三個方法,恰好可以解決月兒的問題。
1,辨別自己的觀點,並重新思考
有一群心理學家,抓了很多鯊魚放在了游泳池裡並且放上了很多小魚,鯊魚吃小魚弄的游泳池很血腥。為了防止類似事件發生,他們給游泳池中間做了一塊透明的玻璃隔板。
鯊魚只能看著另一邊自由自在的小魚而屢次碰壁!後來人們發現鯊魚開始不再努力游向另一邊了。心理學家讓人撤走了玻璃隔板,鯊魚和小魚同處一個泳池,卻誰也不去對方的那一邊。這就是有名的「限制效應」。
我們固有的思維會讓我們一直順著一條線去尋找答案,所以想要擺脫原生家庭的傷,我們就需要辨別自己的觀點,並重新思考。
月兒固有的想法是父母影響了我,左右了我的未來。他們害的我沒有辦法成功。這是他沒有看到在這個觀念里她的成長,當她還是幾歲的小孩子的時候,她確實受制於父母,父母可以決定她上什麼學,吃什麼飯,買什麼衣服。可是現在她已經參加工作了,她擁有了很多選擇的權利。
她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給父母支付旅遊費用,支付多少。即便是根本不支付,她父母對她也無可奈何的,畢竟他們不能闖進女兒的房間,搶走女兒的銀行卡的。
可是如果她不去辨別自己的觀點,她一直呈現的就是小時候無助的她,就會認為世界一片灰暗。所以辨別自己的觀點並重新思考是我們脫離原生家庭的基礎。
2,明白這樣一種觀點:心理特徵並非由基因決定,它可能被改變。
「我不可能幸福,我怎麼可能獲得幸福呢?我有這樣的父母,我還有這樣的妹妹!我自己脾氣 也不好,誰願意接受我這樣的人呢?我肯定不會幸福的!」這是月兒在諮詢中一直反覆強調的一句話!
月兒的潛台詞是我的家庭成員是固定不變的,我也是固定不變的,所以我一定幸福不了。
我們確實無法改變自己的原生家庭,但是我們可以改變自己。這需要我們先有生命是不停成長而非一成不變的觀念。
為了讓我們擁有這樣的觀念,《天生非此》中應用了很多人類基因組的最新研究資料。其中一則研究讓我幾乎懷疑我之前所有的培訓。因為其中有這樣的一段話:
2014年,研究者(人類基因組)對15萬人的基因進行了檢測,這其中有36989名被確診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最終結果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的DNA序列中有108個基因位置與沒有患病的人不同,總體來說DAN中序列的差異僅僅能對總體遺傳度的3.4%做出解釋,也就是說,如果這項研究可信,那麼精神分裂症成因的96.6%並非基因遺傳。
針對重度抑鬱症的研究,甚至完全沒有得出類似的發現,研究者沒有在患者和非患者的染色體中發現任何不同的基因突變。
英國頂尖基因心理學家羅伯特.普羅明教授在2014年接受英國衛報採訪時說,他花了15年時間尋找這樣的基因,卻沒任何發現。
這意味著我們生病並非基因遺傳,我不是天生就不好的,而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我變得越來越不好。現在我發現了我的不好,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改變。
當我們承認一切都是基因遺傳的問題的時候,我們是無助的。比如我的同學就認為自己孩子腦袋不靈光,這是受到了自己不聰明的遺傳。但是聰明不聰明怎麼能用是否上大學來判斷,又怎麼能因為孩子學習不好而得出孩子不聰明,智商有問題呢?
很多孩子並非不聰明,恰恰是他們智商沒有問題,甚至智商比一般小孩還高,但是他們沒有把自己的聰明用在學習上,才會被老師頻繁的叫家長。
作為父母當我們發現自己孩子的問題並不是基因問題,不過是培養方法的問題,我們就很容易有信心和學校、孩子合作,幫助孩子發現他的潛能。
作為成人,當我們發現世界萬物是可變的,尤其是自己是可變的時候,我們才會真的去努力改變。
3,接受事物的局限性,堅持可以改變的部分。
父母身上有我們討厭的部分,因此我們立志不要活成他們那個樣子。可是在成長的路我們卻和他們越來越像了。這個時候不需要懼怕,也不用絕望,因為我們只是看到了我們的一部分。那一部分是我們不喜歡的,我們還有更多的部分是自己喜歡和可以改變的。
奧利佛.詹姆斯的母親抽煙,而且在懷孕生子的時候依然沒有戒煙,奧利佛.詹姆斯現在也為尼古丁所困擾,他沒有選擇抽煙而是選擇了香煙的替代品——口香糖。
成長的過程中父母會在我們身上留下一些印記,也許我們無法一一解除,但是我們可以發揮她好的方面。
月兒因為父母特別緊張錢,所以在生活中她是個精打細算的人,節儉讓她很快攢夠了理財的初始資金,而謹慎又讓她在理財過程中蒸蒸日上,早早的就擁有自己的車子和房子。
沙粒進入河蚌,河蚌很不舒服,所以產生了珍珠。
父母無可改變,我們卻可以改變自己,我們可以自己決定要過的生活,包括給父母的支持,在這個過程中不要想著怎麼去改變父母,而是怎麼去改變自己,堅定自己的底線和成長路線,就可以最終讓父母和自己都在一個舒服的環境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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