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麥穗小魚(原創)
題記:
娛樂圈,有的人靠帥走紅;有的人靠丑吃飯;有的人靠演技征服了觀眾。
長的帥走紅相對容易,長得丑還能走紅那就難多了。唯有依靠頂尖的演技和過硬的作品。
——麥穗小魚
在我的印象里,娛樂圈裡有幾個長的不好看,但演技爆棚的演員。黃渤、孫紅雷、張譯就屬於這一類。
今天就先和大家一起聊聊張譯。
張譯,小眼睛,大額頭,甚至有點未老先禿的傾向,哪哪看都不咋地。
用他自己的話說:我長得很衰。
在演戲的道路上,他也曾因這張「衰臉」,遭受過很多白眼和冷遇。
演員肖劍在節目中談到過張譯早期跑組的辛酸事。他說:
「當時他拿著照片去各個劇組發,希望導演能夠給他一次機會。曾經有一次,張譯的照片直接被副導演給攔下來了。」
這個副導瞟了他一眼,說:「我們偶像劇,你照片拿走。」
的確,演藝圈是個看臉的圈圈,像張譯這樣的新人想出人頭地簡直太難了。
張譯在回憶當年演戲道路上的迷茫時,說:
「我曾投了將近10年的簡歷,但都沒有人找我演戲。早已經沒有了失望、沒有了沮喪,深深地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和當演員。」
說這些話的時候,張譯已經把這一切看的風輕雲淡,他只是在訴說自己曾經不堪的過往。
他接著說:
「那時,我覺得投簡歷才是我的工作,演戲已經不是我的工作了。只有投照片,投簡歷,見劇組,才是證明我還是一個演員,這也是當一個演員的最低尊嚴。」
這樣的心酸歷程估計很少有人能夠體會的到,這種堅持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士兵突擊》是張譯極具代表的幾部作品之一,劇中張譯在北京天安門前的哭戲,感動了無數人。或許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演戲道路上的堅持和心酸,所以才哭的肝腸寸斷。
可你知道嗎?張譯為了進入《士兵突擊》劇組,做了多少努力。
得知康洪雷要拍電視劇《士兵突擊》時,張譯給導演寫了三千字的自薦書,列舉了16條原因,為自己爭取「許三多」的角色,而導演一個「哼」便沒了下文。
一個「哼」字對初出茅廬的演員自信心的打擊實在太大了,用張譯的話講「我的心都碎了」。
但,張譯是個倔脾氣,即使演不了許三多,他也一定要為自己爭取一個角色。
不僅僅因為他太熟悉這個劇本了,更是因為那年他已經28歲了。
在張譯的心裡,他始終沒有忘記胡玫導演說過的一句話:「一個男演員如果過了28歲還出不來,您就洗洗睡吧!」
於是,他離開了呆了9年的部隊。
在「鐵飯碗」和「史班長」之間,
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史班長」。
當時很多人勸張譯,史班長不過是一個很小的配角。為了這樣一個小角色丟了飯碗,不值!
可是,在張譯心裡,沒有什麼比能夠演戲再值的了。
這才有了那個鐵漢柔情的「史班長」,也讓觀眾記住了他那張眼睛小、額頭大的「衰臉」。
投了10年的照片、簡歷,無人問津,他不叫苦;
跑劇組的時候,受盡了白眼和冷遇,他從不叫屈;
為了爭取一個小小的配角,放棄了「鐵飯碗」,他不叫怨。
因為,這些在他看來都不是事。
因為,他覺得小時候的一次經歷讓他用光了「一生的幸運」。
那時候,張譯的父母都是老師,學校和家之間隔著一條江,爸媽每天上下班都需要坐渡輪。
有一天,張譯突然發了瘋似的不讓爸媽去上班,非要讓他們帶著自己去動物園看動物。
爸媽好說歹說,甚至動用了「武力」,都無濟於事。張譯就是死死地抱著父母的腿不讓他們走,於是只好請假帶他去動物園。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
那一天的渡輪發生了嚴重事故,船沉了,船上的人無一倖免。
張譯的父母因為他吵著鬧著非要去動物園,沒有坐那一趟渡輪,躲過了生命的浩劫。
這次的「萬幸」,讓後來的張譯不管遇到多少波折、受到多大委屈,都從不吭一聲。
在他看來,他這一生的幸運都在這一次用完了。
而這,也恰恰培養了張譯能吃苦、隱忍的性格。所以,我們才有機會看到《雞毛飛上天》里那個不認命、不服輸、與天斗與地斗的陳江河。
張譯16歲的時候,恰逢哈爾濱話劇學院招生,在父母的慫恿下,張譯去報了名。
學了半年之後,張譯竟然愛上了話劇。但是當年的哈爾濱一年到頭都演不了幾場話劇,根本沒機會讓張譯去看、去揣摩角色。
於是,他決定考北京戲劇學院。那樣,他就可以天天看到話劇表演了。
但是,張譯並沒有考上北京戲劇學院。於是,他決定曲線救國,去了北京戰友話劇團學員班。
19歲的張譯,開始了自己為期9年的當兵生涯。
那時候的張譯又黑又瘦,不但長的不好看,還不愛說話,成天除了看書就是寫日記,基本不和同學來往。以至於同宿舍的戰友寫到:
「今天來了一個新戰友,叫張毅(原名),這人很不好相處,不跟我們說話,經常趴在那裡不知道寫些什麼東西——此人要防著。」
上學的時候,我們都喜歡給同學起外號,還會給班級里女生男生的長相來個大排名。
那時候的張譯被評為全班「三丑」之一,外號「驢臉」。
因為長相差,張譯在文工團的9年,幾乎沒有什麼演出機會。主要的工作就是場記、打雜、搭台、後勤,什麼活都干,就是不讓上台。
團里的領導有一次在喝醉之後說:「就你這長相,演戲就是個死。」
都說酒後吐真言!這句話,對張譯打擊非常大,簡直「生無可戀」。
不過,雖然沒有上台的機會,張譯也從來沒有放鬆對自己的錘鍊。
因為當時場記的活兒都是張譯在做,演員對台詞不滿意,對劇本有疑問,台本哪裡需要改動,第一時間都找他,他也樂此不疲。
所以,張譯對每一場戲的台詞、場景、燈光等都爛熟於胸,基本不看台本就知道下一場戲是什麼。
這樣的經歷,為他後期演戲事業的厚積而薄發儲備了能量和資本。
早期在話劇團里,張譯是一個特愛「較真」的演員。偶爾演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他總會覺得人物不夠飽滿,老想給自己加戲。
讓他演民工,不用說話,可張譯非得拄個拐杖裝瘸子;讓他演村民,站著就行,他說不真實,臨場發揮給了其他演員一腳。
特招人煩,漸漸地團里就再也不讓他演任何角色了。
就連好不容易等到的一次演戲機會,都被他這個「衰神」給衰沒了。
有一次,有位女導演去團里挑人拍戲,結果挑中了張譯做男三號。沒等他高興幾天,女導演卻被無故開除了。
張譯不但沒有拿到角色,還被團里的領導含沙射影的奚落:
「給她推薦的好演員不用,非得找個難看又不會演戲的,真是王八對綠豆!」
這種奚落和侮辱他無處訴說,只要每逢下雨的時候一次次地衝進雨中,在無人的操場上狂奔。
他說他喜歡這種感覺,在淚水和雨水中釋放著壓抑和不快。此刻,他才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是自由的。
現在的張譯還是特別喜歡淋雨,也許是習慣了,也許他想找尋當年的感覺,從而把更好的角色呈現給大家。
他曾拿著自己寫的劇本,找遍了所有劇組,全部被拒。那時候他想:「混口飯吃,怎麼那麼難!」
他曾為了《民工》中的一場哭戲,整整拍了一上午,本來只是區區十幾分鐘的事兒,但是拍出來的效果出奇的好。
他曾假裝收拾劇場的雜物,總是最後一個離開排練大廳,然後在不開燈的舞台上,一個人表演。
他曾為了張藝謀的《一秒鐘》,每天只吃一根黃瓜,狂減到110斤。而最終這部影片因為種種原因至今都沒有上映。
他曾把人生中第一次「最佳男配角」得來的獎金一股腦地交給了師母。因為,彭彭老師是當兵期間唯一給過他溫暖和鼓勵的老師,而那時老師因身體不適正在住院。
後來回憶起彭彭老師對自己的鼓勵和給他的溫暖,張譯總是情不自禁地流淚。
他說:「彭澎老師會在我情緒低落時,告訴我再小的角色也得用心演繹。告訴我只要堅持就能成功。」
後來彭澎老師調走,張譯跟著老師的車一邊跑一邊哭。
只有這樣一個有溫度、接地氣、愛較真的演員才能給我們呈現出一個個鮮活而深刻的角色。
隨後的《我的團長我的團》、《雞毛飛上天》《生死線》、《兵團歲月》、《槍聲背後》、《抹布女的春天》、《北京愛情故事》、《辣媽正傳》等,張譯用一個個辨識度極高的角色和那越來越爐火純青的演技征服了一向挑剔的觀眾。
「不好合作」的演員分兩種,一種是耍大牌,一種是對表演的較真。
張譯屬於第二種,和他合作過的演員很多都表示他「不好合作」。海清是、孫儷也是。但是,一旦和張譯合作以後,他們又特期待和張譯的再次聯手。
張譯,就是這樣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演員。
演藝圈中「用演技整容」的演員不多,能被星爺看中點贊的演員也屈指可數。可是,張譯做到了。
看過《雞毛飛上天》的人,不僅被陳江河的不屈不撓,敢於和命運死磕感動著,更被他精湛的演技圈了粉。
還記得,陳江河找尋駱玉珠5年未果,在火車站擦肩而過時的鏡頭嗎?
張譯那種激動之下「失聲」的表演,無聲勝有聲。臉上的微表情從激動到痛苦再到著急,心裡的五味雜陳,他刻畫的入木三分,每一楨都精彩無比。
黃渤說:「他就像是陳年老普洱,雖然年紀沒那麼老,但是底蘊味道很深。
還有被視為抗戰神劇《我的團長我的團》,被評為這些年最好的抗戰劇。無論是收視率還是豆瓣評分都一直高居不下。演員們的表演個個出彩,劇中的每個角色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如網友所說:《我的團長我的團》中無配角,每個人都是主演。
無論是「三米之內」的龍文章,還是嘴毒心善的「小太爺」孟煩了,都成了經典中的經典。
從被人痛罵「你演戲就是個死」到成為演員,張譯用了20年的時間。
從演員到「被觀眾喜愛的演員」,張譯說:「我會用一輩子!」
人嘛,就要帶勁地活著。
這是《雞毛飛上天》里的台詞。
演戲,就要較真地演著。
這是張譯給自己定下的標準,也是給喜歡他的觀眾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