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77
7月24日,《全職高手》首播前二十分鐘,郝帥發了一條求生欲極強的微博,帶話題「在線討打陳夜輝」,提前給角色犯下的「錯」道歉。
在《全職高手》第一集中,他的遊戲角色「暗無天日」因為貪功冒進,草率脫離戰隊想要拿下一血,結果中了對方戰隊的圈套被反殺,險些斷送嘉世戰隊的必勝局面。而在葉修離隊後,他又言語挑釁,逼著葉修脫下了嘉世的隊服。
第一集就敢如此囂張的「反派」,在影視劇中並不常見,郝帥在線「求生」也是情有可原。
他對陳夜輝的行為一清二楚,因而劇播之前有著不小壓力,他不確定觀眾會不會接受這個角色。
畢竟陳夜輝所做的事情相較於其他人而言,算不上磊落。
除了站在主角對立面給他帶來了壓力外,飾演陳夜輝對郝帥來說,還有另外一層「憋屈」:這個陳夜輝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陳夜輝你看他像灰太郎一樣的,總是起了個壞,最後還打不過人家。」郝帥的聲音不自覺拔高,「挺不爽的我也。」
1
郝帥在接演《全職高手》之前就看過動漫版。
他本身很喜歡看動漫,《火影》《死神》這些比較長的他都看過,多到數不過來。平時他也打遊戲,逛B站,是個標準的宅男。
開拍之前,劇組對演員進行過專門的電競訓練:找一款類似榮耀的網遊打5V5的團隊比賽。這種訓練不僅是讓演員們找到打遊戲的感覺,包括遊戲里的很多專業術語,他們都要提前熟知。
作為一個具有職業性質的題材,這是必不可少的功課。
但即使進行過前期訓練,入戲對郝帥來說還是存在一定難度,因為劇中所有的遊戲畫面都是後期特效的結果,拍攝的時候,他們只能對著電腦螢幕腦補遊戲畫面。
「真的是全靠想像,全靠意念,但是後面會形成一個固定的套路,習慣了也就好了。」
陳夜輝這個角色是小說中劉皓和陳夜輝兩個人物的合二為一,但功能是一樣的,都是在劇中承擔一個「反派」的任務。在郝帥看來,陳夜輝並不是真正的壞,他最大的目的是想向葉修證明自己,他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都是想告訴葉修,他其實是可以的。
雖然陳夜輝有時候也會追名逐利,但因為本質不壞,所以他內心的善惡一直在拉扯著他。如何把這樣一個非傳統意義上的反派演出「反派」的感覺,還要演得不特別招人討厭,對郝帥來說,這個度是角色比較難把握的地方。
「這種心理狀態其實挺不好拿捏的,我們這個戲沒有壞人,可能只是說我站在了不同的對立面。」
他預想過觀眾會給他什麼樣的評價,無非是被罵得很慘,但劇播之後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雖然存在爭論,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喜歡這個角色,就連第一集他挑釁葉修的片段,都被網友拿來津津有味地調侃,這已經比他預想的好了太多。
「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還是希望大家能認可這個人物吧,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成功。」
郝帥很坦誠地承認「沒有人想被罵」,但是他不介意這種有「內容」的罵聲,如果是出於角色,因為角色好壞而遭受一些議論,他可以接受,因為這代表他成功地詮釋了這個角色。
拍攝《全職高手》的這段經歷也讓郝帥重新體驗了一把大學生活,大家每天一起健身、打球、拍戲,就好像體育競技類動漫里的夏令營一樣,讓他回憶起真正的大學時期,那種豐富而快樂的集體生活。同時,他也嘗試了從未嘗試過的CG拍攝手法。
這段經歷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讓郝帥非常難忘。
2
郝帥在曾經的採訪中提過,因為學生時代看姐姐排練節目,從而對表演產生了興趣。
那個時候他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初高中一路走來,完全沒有想當演員的念頭。決定報考中央戲劇學院的時候,他對表演更多的也是好奇和未知,沒有想過今後一定要走上演員這條道路。
這種不基於規劃,單純憑感覺做出的選擇,放在現在來看,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現在的學生,每走一步都會有一個相對清晰的規劃和目標,未來的道路想得清楚,容不得行差踏錯。
但在郝帥上學那會兒的光景,學生們心裡更多的反而是一股正向的「衝動」。
「我沒有想太複雜,就是對表演的興趣和熱愛而去選擇試一試,像是追逐夢想,當真正考上了中戲並且接受了學校和老師們的教導,在這個過程中,我更加堅定了要做一名優秀的演員,算是對初心的一種堅持吧,畢業如此,這種信念感還在。」
先有興趣,而後有想法,最後再去做。至於未來怎樣,交給未來去說。
家人給了郝帥充足的自由選擇空間,他們很少限制他做什麼。父親是軍人出身,平常跟他聊的也多是一些為人處世的方法,比如做人首先要有規矩,無規矩不方圓,再者就是與人為善。
還有刻在軍人骨子裡的東西,讓他骨子裡有一種軍人情懷。
「他不干預我的選擇,他主要負責把握大方向。」
雖然沒有來自家庭上的規束,但郝帥是個跟自己較勁的人,這種較勁體現在他拍戲的時候。「如果有一場戲我覺得不對,比如某一場戲跟對手或者導演理解的不一樣,我就會特別較這個勁,就會陷入一個自我糾結的過程。」
他的解決辦法也很常見,就是跟大家不停地討論。他一定要讓自己接受這個邏輯,光有導演和對手演員的說服還不夠,自己這關過了,他才能真正地「放過」自己。
郝帥不認為這是一種對他專業上的打擊,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一萬個人眼中有一萬個哈姆雷特」。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成長經歷不同,對同一個角色的看法也會不同,被否定稀鬆平常,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被否定以後,要去思考被否定的原因,進而改變現狀,為角色呈現出更好的面貌。當然,這一切都要以「說服自己」為前提。
在剛成為演員的時候,郝帥沉默的時候多,表達的時候少,最近幾年他開始慢慢明白表達的重要性。「你要讓別人知道你是清楚的,不能只是自己清楚,不跟別人說。」
他變得比以前更有態度,不再像剛畢業的時候,飄忽不定地聽著別人對角色各種各樣的判斷。現在的他會堅定自己的想法,最起碼會堅定自己對角色的基本構想。
「但是如果確確實實是更有經驗的人跟我探討的話,我也是會改變的。」
3
郝帥聊起表演的時候一板一眼,他不是那種一上來就會跟你熟絡的人,但聊著聊著也會有點冷幽默時不時地冒上來。
比如他說導演看他外形比較接近陳夜輝,才給他定的這個角色;接著又吐槽陳夜輝壞得只有想法,毫無行動力,灰太狼一樣。
後來記者問他最想嘗試什麼角色,他回答高智商的罪犯或者高智商的反派,說完了還不忘念叨,「不要像這個陳夜輝同學一樣」。
你對智商到底是有什麼執念。
在《全職高手》中,除了自己的角色之外,郝帥最想演的是孫翔,因為孫翔跟陳夜輝一樣,屬於年少輕狂的類型,但是孫翔不壞,他只是特別的傲。在郝帥看來,這樣十分霸氣。
他喜歡這些跟他本人反差大的、複雜的角色,他本人的性格溫潤,沒有什麼攻擊性,開朗但是慢熱,跟陌生人或者剛剛接觸的人相處,他是不太愛表達的。
可他偏偏喜歡這些富有攻擊性的角色。
「可能在生活中太壓抑著自己吧(笑)。」
從真正成為演員到現在,郝帥也有過迷茫的時候,他堅持過,努力過,被人肯定過,也被人否定過,他把這個過程看得再平常不過。
「演員可能會不斷地在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中循環,再不斷地成長。」
大學的時候年紀輕輕,沒有接觸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只有學生時代才能品嘗到的自然單純。但是等到真正邁入這個行業以後,不會再有老師的指點,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聚光燈下沒有保護傘,好壞一覽無餘。
「每次在上課的時候,老師雖然嚴厲,但是為了我們好,希望我們積累經驗去面對『外面的世界』,在劇組之中的嚴厲,那是真正面對和思考作為一名演員的責任感,會讓我快速成長。」
入行六年,郝帥的態度謙虛,他對自己沒有特別滿意的地方,要說滿意,最多也就是心態,對待問題在心理上有了一些成長。但說起不滿意的地方,他可以滔滔不絕,甚至還需要仔細想一想。
「那太多了,我覺得太多不滿意的了,太多地方,比如你的外型,你可以練一個好的身體,你可以不斷地去跟別人交流也好,看書也好,去不斷地豐富自己的內心,我對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滿意。」
他希望自己能演好每一個角色,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觀眾。不要今年一場戲拍完,來年看播出的時候才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這樣做,為什麼不那樣做。
就算做不到每部作品都不留遺憾,他也想盡力讓遺憾少些,完美一點,再完美一點。
郝帥每拍完一部作品都會總結自己的問題,演員在拍攝過程中總會遇到坎兒,他給自己留出時間總結,想清楚原因,慢慢地完善自己。
至於身體上的放鬆,就是宅男的方式:宅著。
「玩兒命宅,天天宅,然後看自己在拍戲過程中沒有看的劇、動漫、一切。」
說著他發出由衷的感嘆,「每次拍完戲以後過一段這樣肆意放鬆的日子,太滿足了。」